季阿满回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声音,一身银灰色的衣服,俊朗的五官,唇瓣紧紧的抿着,眉宇间有着些微的愁绪,就好似他被什么为难着一般,季阿满仔细的看了男人好一会,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们,跟着男人的还有两个,一个中年女人,温柔浅笑的看着自己,温婉女人身边是一个俊逸可是却很斯文的男人,正小心的搀扶着那个中年女人,就好似害怕那个中年女人会随时摔倒一般。
温婉女人接触到季阿满的眼神,立刻就对着季阿满露出一个关心的笑容,并且声音柔美的开口“我的满宝儿,怎么连为娘都不要了,少卿要是惹了你不高兴,不要变不要了吧,满宝儿你怎么连娘都一起不要了呢,孩子可是受了委屈,来,来娘这里,娘替你出气。”
女人一点都不顾及一般欧阳少卿因为她的话,而表现出来的怨念,反倒是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季阿满,季阿满也是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女人,这个女人她记得,可是记忆中却并没有自己什么时候认这个女人当娘了的记忆啊,于是季阿满声音用着不确定的口吻,小心的开口,就好似怕伤到了眼前的女人一般“神医谢水阑,我确实认识你,可是您这句--自认为娘,是不是就·······”
季阿满到底没有将话说出来,因为她看到了谢水阑眼底的疼惜痛苦和难过,她不觉得有神医之称的谢水阑会是一个心善和多情的人,医鬼原本就是一线之差,她一个见惯生死,几乎的看透离别的人,额,甚至是制造生死的人,季阿满不觉得她能心善到哪里去,可是此刻她竟然看到了她那一抹难以掩藏的心痛,感觉她就好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那舔犊情深的感觉让季阿满后面的话给卡在了喉咙里。
就在季阿满还想要再开口弥补什么的时候,谢水阑悠悠的开口了“原来满宝儿那句认我为娘只是逗我开心的啊,呵呵呵,也是了,我原本就是遭受天罚之人,哪里配得上让满宝儿这么好的孩子称娘啊,啊,罢了,罢了,只要你······”
“你不要这样,我不是这样一说,我也不是不认你,只是真的记不得我何时认你了,抱歉--我--”季阿满因为谢水阑眼里的悲哀而感觉到心底酸涩,那拉扯自己情绪的感觉,让她动摇了这么些年来想要一个母亲的念头,这么些年自己一直是一个人确实也太过孤单了,虽然有大哥哥关心自己,额,貌似大哥哥也要不属于自己了,那原本就稀少的关系都要远离自己了,季阿满的思绪突然就飘飞到了季阳勋的身上,眼眸也立刻带着寒凉的看向了一边柜台边悬挂的婚讯。
“季阳勋廖莹携手,诚邀天下英雄,于中秋之期,前往拉乌城参加婚礼。”如此醒目的红色镶金色边框的纸张,将这句话镶嵌在了收款的柜台前,足可见主人家对这个邀约的重视,想她季阿满是何等眼瞎竟然进来这么就都没有看到,真的是没有看到,还是从内心里面不愿意看到,季阿满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既然已经被点穿了,那么该做的还是要做啊,季阿满这才缓慢的从自己口袋中拿出一个被自己保存很完整的锦袋,这个锦袋和季阿满身上的穿着真的是大相径庭啊,因为无论是做工,还是用料都是非常考究的,就看这个锦袋拿出来的样子,也可见拥有的人是如何小心的收藏着他的。
不过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季阿满打开锦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然后缓慢的打开,身材高挑的欧阳少卿越过季阿满就看到了上面俨然写着一句话,“来年中秋佳节但愿能与阿满一起携手同游拉乌城。”欧阳少卿的拳头用力的握了我,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忍耐,不能让宝儿赔了一世不行还要连带下一世吧。
季阿满看看手里的纸张,在看看那个红色镶金边纸是的字迹,两项对比后,突然她放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从低到高,一阵高过一阵,好一阵大笑后,季阿满就好似是已经宣泄完了自己心底的情绪,在将那张纸张折叠起来,然后伸手将柜台边的那个镶金边红纸也折叠收了起来,边上的中年男人想要阻止,被欧阳少卿一个眼神给压制住了。
季阿满将来份纸张都收好了,才好似自我安抚,又好似彻底明悟了一般的开口“原来这么些年我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啊,难怪了,不是他骗我,而是我要自己骗自己啊,呼。”
一声长长的呼吸后,季阿满转过身,看着谢水阑缓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握着谢水阑有点冰冷的手掌,声音也放柔和了,开口道“我虽然不记得如何认您为母的,如果您还愿意承认那一份被我遗忘的誓言的话,我愿意尊您为母。”
“好,好,好啊,娘的满宝儿可算是回来了,放心,娘必定为你找回公道,让那些欺辱了我家满宝儿的人都不得好死,只是娘的满宝儿还需要遭受一番折磨啊,娘心疼你。”说着不得好死的时候谢水阑身上是杀意四溅啊,不过这个不影响她和季阿满交流母女情,就看到谢水阑温柔的就将季阿满拥入到了自己的怀抱中,那带有浅淡药香的怀抱,竟然让季阿满那可孤寂的心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安逸和温馨,季阿满也顺着心意轻轻的喊了一句“母。”
听到这一生母,季阿满明显的感觉到了谢水阑身体发出的颤抖,季阿满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觉得或许是谢水阑高兴所致,却并不知道,其实这个大陆的人称呼母亲都为娘亲,极少有人甚至是没有人直接喊母的,母是他们家族的独有称呼,没有想到自己的满宝儿竟然被自己抽取了记忆,竟然也凭着本能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