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凡喝完一杯茶，放下茶杯就急不可耐的看向了我。
我是先给他续上茶水。
“曾爷，您都是跟古董商这样买东西的么？这可是谈不出好价格！”
“哈哈！说实话，遇到心仪的好东西，在您梅九爷面前我也没必要装腔作势了。您对我了解的很，否则不会第一个发给我是吧？”
“哈哈！您的意思是，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作妖了！”
“对头！况且，您梅九爷会狠心宰我？”
“那可不一定！”
哈哈！大家都开心的笑了起来，打趣么！
打趣完，笑完了，终归还是要谈价格的，毕竟是生意，是几千万的大生意。
“什么价？”
我想了想，其实我昨晚就想好了。
“这样啊，帮朋友代卖，当然，您曾爷也是我朋友。都是朋友，我就不按套路来了。”
曾小凡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等我出价。
“估价四千万，我帮人代卖收十个点的费用。价格，我就不溢价报了，四千万外加十个点的费用。您看如何？”
这个价，其实还算合理，对曾小凡来说应该能接受。
因为估价四千万如果拿去拍卖会不说溢价多少，至少佣金的十个点肯定是有的。
所以，曾小凡点点头笑了。
“不高，说实话，比我预计的甚至还要低。”
“是么？”我不禁故作吃惊，“那我重来。”
“那我可不干了！”
“哎，曾爷，实话您本预计多少来着？”
曾小凡伸出一只手掌岔开五指，“五千万！”
“嚯！亏了！”
“我这只是最高预算，是按上拍卖会的方式估的。况且你亏啥，你代卖而已，多几百万你也就多几十万而已。”
“您这话说的，几十万不是钱啊！”
“我们这交情，不比几十万？”
当然了，这都是在开玩笑，不过曾小凡的话听上去是在打趣，其实里面也有意无意包含着深意。
对我苏古雅集来说，买卖双方都是朋友，都是老客户，既然是代卖，那平衡买卖双方的利益，让双方都满意才是关键。
所以，价格上，超过估价能给卖方一个交待，同时又让买方没感觉价格太高被宰。
做到这样，才是上上策。
因此曾小凡话里的意思就是我这个价格还不错，对双方都有交待了，不要因为追求高佣金而得罪了买方了。
其实呢，我心中也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我之前给奚北葭他们家估的是四千万，但是还没有剔除十个点的佣金。
如今这刨去十个点的费用，还能实实在在拿到四千万，其实已经算超值了。
双方价格谈拢了，当场就开了支票，人家曾小凡拿了东西那就是要走啊！
我说请他吃个饭的时间，他都不愿意。
“我还得回江都呢！”
“你这是忙啥呢？一大早开车来又开车走的。”
“去江都看展，明天在江都，那个江都文物商店联合江都书法家协会办了一个书法展。”
“我说曾爷，您这大藏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参加地方书法家协会的展览了呢？还有啊，江都文物商店能有好东西？”
“哎！这次还真有一幅好东西，我就是专门为这东西来的。”
曾小凡说着话是立马掏出了手机，点了几下把手机递给了我。
“正好，九爷您帮忙看一眼。”
我接过手机瞄了一下，屏幕上是幅书法作品的照片。
屏幕有限，但是照片上的字是密密麻麻看不太清。
所以，我是伸出两指一划屏幕，将照片给放大了看。
这一放大不禁看的我是一惊。
“琵琶行！这字写的不错！”
“当然不错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字！”
谁的字？
我急忙滑动照片，看到三个字：文征明。
“我去！难怪您是急急忙忙要赶去江都呢！这可是大宝贝。”
我说着话将手机递给了曾小凡。
“怎么样？九爷看这幅书法小手卷如何？”
“你是问真赝？”
“对啊！”
“说实话，从照片上看，书法本身我是没看出问题。不过呢，这照片拍的光线不好，而且，这照片应该是隔着玻璃柜拍的吧？反光，一放大照片就看不清细节了。所以，得看实物。”
曾小凡点点头，“所以，我才会来现场啊！昨天我刚到江都呢，本来今天上午去看的，结果被你诱惑到金陵来了。所以，现在我不得赶紧回去。”
“那我就省一顿饭了！”我不禁又打趣了一句，然后又随口提醒了一句。
“江都距离金陵近的很，对于江都文物商店我还是知道的，他们基本没什么大货的，店里也破破烂烂的。所以，建议多个心眼。”
曾小凡笑了笑，“多谢提醒，我知道的。”
曾小凡拿了东西当真就离开了。
送走他，我并没有立马给奚北葭打电话。
东西昨天晚上拿回来，今早就卖了，看上去有点太快了。
其实呢，对于不懂行的人会觉得快。
但是真正懂这一行的都知道，好古董好艺术品是一物难求的，基本上只要有合适的渠道，东西一出来那肯定是分分钟出手的。
但是呢，奚北葭家毕竟不是懂行的，所以我要是现在就跟他们说东西卖了，还卖了四千四百万。
那多半会让人家感觉这生意是不是太好做了。
甚至，都会怀疑我是不是从中玩猫腻了。
因此呢，前面讲过针对小白就要用小白的方法。
暂且不跟奚北葭说东西卖了，过几天再说。
同时呢，我也在考虑这四千万人家不要钱，只要东西，那我给他们什么东西呢？
我把苏古雅集店里的存货清单拿出来看了看，说实话没有合适的。
因为但凡好的，大件的，凭借我现在的渠道资源，那肯定早就出手了。
如今店里的库存，基本上都是不过百万的东西。
或者过百万，有瑕疵，大藏家不太愿意收的货。
这些货价格适中，适合放在店里卖给那些来逛店扫货的中小藏家。
这些东西吧真拼那肯定是能够拼个四千万的，也几乎能把我们苏古雅集的库存给清一清的。
但是真要拼出去给人家奚北葭家，那就太不厚道了。
人家不懂行，拿一堆古董在手里其实很麻烦。
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其实就是每人拿个两三件价值高，又漂亮易出手，易保存的就好了。
所以，苏古雅集没有合适的。
我正想要去哪里给他们收货呢，有人给我送方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