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女王可以说从出生就开始练习气派金系列功夫了,但一直到现在还是金五,金九看起来也是遥不可及。不是她偷懒,相反异常勤奋,凌晨即开始,每天练习一个半个时辰,下朝后,再练习二个时辰,还要研读各类相关书籍,快二十年了冥气还未突破。
冥气之后是散气再凝气,突破凝气之后才有可能练成金光灿灿。现在看来,道阻且长,长明女王的情绪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长明女王未练成金光灿灿这事只有丽婆婆,牛国师,第一将军依月知道。其他人或许觉得女王从小聪颖异常而又这么刻苦勤奋,又有丽婆婆协助,哪怕十个金光灿灿都炼成了。但事实就是没炼成,还差一大截。
第一将军这个职位在外公开的首要责任是保护女王,但实际上她(他)更重要的是女王的陪练,甚至教练,终极目的是协助女王炼成金光灿灿,为达这一目的可以奉上性命。
丽婆婆原本是世外的气派顶尖高手,说世外是因为她不是金玉帝国气派学院出来的,她由术派的西北幻一向当时的行德国王举荐做了王储呼拉熠的武师,即为准第一将军。熠国王去世后,丽婆婆原本就会改封为第二将军,并去帝国气派学院担任武师,但她仍是留在宫中,陪伴长明女王。
长明公主出生后不久,就封为储君,她没有兄弟姐妹,原珍王后身体一直虚弱,国王也身负重伤,哪怕是由熠国王最放心的丽婆婆照料,一大堆宫女围着,仍是难免孤单了些。于是熠国王就为储君甄选将来的第一将军。
当时要求年纪小点能与长明公主作个伴。当然作为能陪长明公主炼成终极武功的人,自然是有许多条件,各种考核。大概是要求太严,到长明公主三岁时才由平民出身的从小就在气派学院学习的依月得到了这个职位。
依月比长明公主大了三岁,她的母亲人称依大嫂是梦叶城里的一名普通洗衣女,父亲依伍则是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她下边还有个弟弟依阳。
依大嫂替大户人家洗衣服。经手过不知多少绫罗绸缎,那些高档的衣服摸起来那柔软,那轻滑,看起来那色彩,那花纹,那款式,感觉起来那高档,那派头。唉,不知自己这辈子能不能穿上件像样点的衣裳。依大嫂洗一次,就要感叹一次。感叹得太多了,叹气就成了习惯。
想着自己一辈子可能都穿不上一件这样的好衣裳,依大嫂暗暗里咬牙,无论如何也要让女儿,儿子将来能穿上这样的好衣裳。她自己节衣缩食,起早贪黑,成天不是催丈夫就是骂丈夫,要他在外边多叫卖多走走,能多卖掉一串冰糖葫芦就多赚几个钱。
丈夫依伍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三杠压不出一个屁。他也是每天走街串巷叫卖冰糖葫芦,从未有过懈怠。即便这样,依大嫂还是一见他就要咒骂,依伍在家中抬不起头来,总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干活。穿不完的竹签,骂不完的依大嫂,让这个黑瘦的男人喘不过气来。
那天下雨,依伍就在一个叫“名声馆”的屋子外边躲雨。虽然是祖辈住在梦叶城中,但依伍除了天天叫卖的那片地方,其它的地方,他都没去过。今天原本想来个新地方试试,但没想到下雨。他并不知名声馆是个什么地方。
名声馆是个乐坊,是个歌舞表演场所。馆中有不少女孩子,看到依伍的冰糖葫芦,就叫他拿去尝尝。依伍家世代做冰糖葫芦,他老实人,从不偷工减料,女孩子们吃了都说好,还说要他以后天天来。
依伍的冰糖葫芦从来没有这样快卖完,他当时那份高兴劲儿,可与洞房花烛之夜相比。依伍其后三天都去那里卖。看来依大嫂的话是对的,多去别的地方转转,不要老是在这片鬼地方死走。
可第三天依伍才离开名声馆,转入一条小巷子,就被两个蒙着脸的家伙不发一言,劈头盖脸一顿狠揍。依伍拼命捂着头,任他们打。打完,有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这片地方是老子在卖,你以后再敢来卖,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听声音是个小年轻。依伍当时也年轻,但成了家,他就觉得自己老了,他没有还手,也不敢还手,要是还手,被他们给打死了呢?家中还有悍妻和稚子,他得活着。
依伍忍着剧痛,缓慢回到家中,也不言语,躺在床上。他好久没休息了,被人打成这样,终于可以休息了。依大嫂看到丈夫鼻青脸肿,衣服撕成稀巴烂,倒也是很心疼,忙问他怎么回事,还坚持要带他去看医师。
但依伍死活不说话。依大嫂反复问询,依伍就是不说一个字。依大嫂气得要打滚,依伍才说自己可能是去别人地盘上卖冰糖葫芦被人打了。气得打滚的依大嫂也说不出话来,爬起来倚着那快要掉了的门框哭了好久。依月拿衣袖给她擦眼泪,依阳醒来了,看到没人抱他,大哭不已。
依大嫂也只是给附近的大户人家洗衣服,她就在家周围一里之内活动,她什么都不懂,只是个洗衣女工。从那以后她不再咒骂依伍,天天牵着女儿,背着儿子不停干活。
依大嫂的大客户陈家这几天衣服特别多,还老是交待她要好好洗,不能出什么差错。依大嫂在娘家从小就洗衣服,出嫁了还是洗衣服。陈夫人这样特意交待,她也还是一样的洗,她向来都是好好洗,没交待也一样。
依大嫂将衣服送去的时候,陈夫人还仔细看了看。陈夫人长得珠圆玉润,平日里人也很随和,以前她也没这样,现在这么仔细,这衣裳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
依大嫂并没有看出这些衣裳有什么特别,她对高档衣服质地款式虽从没穿过,但洗多了,也还是有眼力的。她忍不住问道:“陈夫人,这衣服是什么最新特别的料子,还是款式有什么不一样么?我,我也没看出来。”
陈夫人细细看完了才回答:“这些衣服是我们家老二的,他要去气派学院学习,还说要住在那里,这些衣服都是要带去的。我儿这可是第一次住在外边,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饭都吃不下。”
“陈夫人,你们家的饭好香啊,您怎么会吃不下呢?”依月早上喝了点稀饭,就随着母亲忙碌,现在临近中午,肚子空空如也,闻到陈家的饭香,她口水在喉咙里流淌。
陈夫人正伤感二儿子即将离开家,听依月这么一说,就逗她:“小姑娘模样儿挺周正。依大嫂,不如将她卖给我做丫头,我绝不亏待她,天天跟着我吃喝,长大了给我们家老大做个偏房,衣食无忧,怎么着也比在你家强,依大嫂,怎么样?”
依大嫂听到陈夫人要自己卖女儿,她心口像被大石头压住一样,出不来气,她再穷也没到要卖女儿的地步。依大嫂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说依伍受伤了,她得赶紧回去照看。
依大嫂怒气冲冲地牵着依月走着,依阳在她背上颠着。依月才二岁多点,平时走路都走得跌跌撞撞,哪里跟得上气冲冲的依大嫂的步伐。没走多远,她就落在后边,但她仍是努力地走着,想赶上母亲。
依大嫂总算意识到牵着女儿的手空空的,回过头来,远处的依月蹒跚朝她走来,没有哭也没有闹。依大嫂又急忙回去带女儿,走得匆忙与正面来的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