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风与琴深都不向他说出真相,金至也没有气恼,自己真想要的,只有自己动手才能得到。他们将他排斥在外,那就各看本事。
那位婆婆死不见尸,很大可能活着。梦河在金子府拐弯再东下,漂流而下如果活着,很大概率在金子府。
金至将袁守望与金涛叫来,“袁将军,刺客很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追查的玉见,我想知道他婆婆的身份。她上次暴雨晚上从琴音的船屋掉入梦河。这么些天了,也没有接到女尸的报告,如果活着,她应是会回梦叶城。”
“你派人将金子府的每个渡口,每个船家都查问,陆路来梦叶城的马车都查问一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回梦叶城,不论男女老少,都要汇报。也打听一下当地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或事。我将小黑小白也带来给你,它们吃的都准备好了,一有情况及时送回。”
“之前派的人少,也没有足够重视。这次多带些人去,每个渡口派十人上去,我会写信给金子府,让当地配合你们行动。你们二日之内就会到达金子府的各个渡口,现在下雨,用来准备,明日清早出发。”
“涛将军,你自己带人去城中各渡口各客栈查问最近其它府的来人情况,以金子府和永川府来人为重点,盘查人员以女子为重点,但也可能会化装。所以男女老少都不放过。阳山搜山一事,让张显扬与卓运来带队即可。我们先将玉见婆婆的事弄清楚。”
“还有,那位婆婆的画像,我自己大概画了一下,脸上说是有包,但也可能好了,脸就空白。身上最显眼的就是她的披风,你们两人一人一张,是我画的,不能给别人看,仅做参考。”
金至仍是进宫去问丽婆婆,可丽婆婆仍是不在。丽婆婆是故意躲着自己么?
“金至将军,我也请玉风公子帮忙找找丽婆婆,我现在真是顾不上丽婆婆。”阳总满脸憔悴,说话声音都有些嘶哑,金至也不好多说。
金至也不知阳总管为何如此,女王都已经上朝了。
虽说文礼全又当众慷慨激昂地说梦河下游连日大雨引发洪涝灾害,要国家拔款救灾。发洪水年年都发,今年发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女王照旧就是。
可依月没法照旧。她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宫里御医束手无策,国师也说女王在成亲前得照旧。依月几乎是阳总管和晓彩抬着去议事殿的,因为戴着面纱,也看不出她的异样,依月自己也不知怎么得的病。
头昏,旋转,她只得躺着。
玉风来宫中看她,他听国师说女王病得不轻,他还有些不相信。当日以为她只是装模作样,毕竟她出手想杀安亲王,当时架势是相当之足,很有可能真杀了安亲王。
“玉公子,陛下让您到里边去,她有话说。”晓彩出来传他去卧房。
这个时候,玉风也顾不得了。依月只留他一个人在那里,她掀开帐幔说道:“玉公子,我是没办法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依月眼睛浮肿,肿成了一条线,脸色干枯,嘴唇也干干的,额头上汗珠不断渗出。玉风给她拭汗,又端了水来给她喝。“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医师是怎么说的?”
这样子了,难道安亲王当日下了什么毒?他只以为依月无法面对安亲王而装病,却这副可怜模样,玉风心中也是十分担心。
“医师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头晕,起不来,感觉到处都在旋转。”依月声音也是无力,但她想多与玉风说说话。她也许快要死了,这个她最喜欢的男子,她只希望能多看几眼。
“是安亲王下毒了么?”他心中的武学前辈依将军,一个美丽鲜活的生命,她拼尽全力假装女王。那日见她还是功夫可杀安亲王的人,现在却是像要前去地府。玉风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有想大事,只想怎么医好依将军。
“应该没有。那天,他十分温柔。我,我想我那时不杀了他,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他开始针对你,又邀请丽婆婆去游玩,我想他一成亲,他就会杀了我,是不是?陛下还没回来,我引狼入室又无能为力,我不知怎么办?”
依月轻声说着,她侧躺着,眼泪打湿了鬓边青丝,又打湿了枕巾。
玉风又给她拭泪,擤鼻涕。
“安亲王是聪明人,他知道不能把我怎么样,也不会将重点对准我,我没事的。丽婆婆,他也奈何不了。只是婆婆她现在去哪里了,阳总管说老是见不到她人影?”玉风也是轻声说道。
两个人这样窃窃私语,玉风坐她的身旁,他朝气蓬勃,浑身都散发出无限活力,这些活力强烈地感染她。依月的心突突跳着,头也不昏了,眼里只有喜悦,只想两个人这样说一辈子话,她就心满意足。
“婆婆清早来看我一次,就外出了,她说她在与安康坊的申不通配药,她说快配好了,也不知有没有效。”
玉风是打探过安康坊的。申六通的儿子申思远应是不知道他父亲的所作所为,申不通是善亲王的私人武师,从擅使毒的南森府来的人凭什么做善亲王的私人武师?凭使毒么?他也没有多打听申不通,只是觉得南天五虎的弟弟,应不是什么好东西。
“丽婆婆她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么?申不通配的药,也不能随意乱吃,先要试药,防人之不心不可无。”
“她也没明说,只说先将药配出来吃了再看效果。”
“我去问问丽婆婆你到底是什么病,我也派人去打听医师。这没人吃过的药,还是先不吃,也不能将你当成试药的。”玉风很是担心,连怎么得的病也不知道,就胡乱吃新配的药,他觉得不妥。
依月见玉风很是担心她,勉强笑道:“我都这样了,什么药都吃了看看。玉公子,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依月觉得自己赶走了女王,死是罪有应得。只是她心中对玉风还是很眷念,她一直等着他来,就是想问一问,他的心里有没有一丝丝对自己的情意。
尊敬和男女之情天差地别,哪怕到了这个时候,玉风怜悯同情依月,仍是没有其它的意思。
依月眼睛缝隙里迸发出的亮光,玉风也看见了,“你会活得好好的,口渴不,再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