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琳说完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方方,也低声说道:“事实上,是我约的褚叔叔。”
“什么?”我大吃一惊。
“是我跟他约好在家中见面的。他说为了庆祝我找到了工作,以后能自食其力,要送我一件礼物。不过,当我在约好时间,到他家中找他时,他家中却没有人,打电话也没人接。因此,我以为他刚好有事不在家,就走了。”
听了赵方方的话,房琳流露出一副茅塞顿开的表情,说了句“原来如此,你等等我”之后,就急忙走出办公室。
不多时,只见她拿着一部用塑料袋装好的,全新的平板电脑走进来了。
将平板电脑交给赵方方后,说道:“这应该就是褚督察打算送你的礼物吧。这是因为,就在我们发现他时,他除去手旁的手机之外,还抱有这个平板,我们当时还以为是重要的物证,就与别的物证一道带了回来。”
正在此时,我看见赵方方拿过电脑之后,眼圈一下红了,一滴滴眼泪,从她的脸庞悄悄落下,滴到她抱于怀中的平板上面。
同一时间,在厉良的眼里,我也清晰地看见里面闪过一丝内疚,也许,他已觉察到自己犯的错,只不过,是他的性情使然,使他百般抵赖。
是的,俗话说得好,人之初,性本善。谁都不会从生下来就变得这么乖戾,只是由于后天在社会这个大染缸中泡久了,再加上自身意志的软弱,才慢慢跑偏了方向。
“你跟褚督察约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呢?”柯摩斯对赵方方说道。
“本来,我们是约好晚上六点四十分见面,但考虑到晚高峰堵车的情况我就没有赶公交,而是坐的地铁。不想,却坐错了站,反倒使我在七点左右,才到了褚叔叔家的门前。当时,我还以为褚叔叔临时有事出去了,他一直都很忙的。”赵方方呜咽地说道:“结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我早点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说完,她愧疚地哭起来。
也许,一切都是命吧。终归,情况也的确像赵方方说的那样,若她能按时到达褚羽的家中。有第三人在的条件下,即便厉良想动手,恐怕也没机会。
“你别太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所幸褚督察手术做的成功,已经过了危险期了。”房琳安慰赵方方,说道:“另外,往后碰到早晚高峰,你也是可以乘坐公交的。这是因为,现在的道路都划分有公交专用车道的,就算在高峰期,也不至于太堵车。”
一面是房琳轻声宽慰赵方方,而另一面,柯摩斯又向厉良提出问题。
“讲讲详细的作案经过吧。我不认为你是一时起的意,且不说那个凶器,不是一时间能准备的,即便是其他工具绳索及渔线,要准备的话,也要费一番周折。”柯摩斯冷笑道:“我劝你坦白,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偷袭褚羽,背后又是谁在指挥你这么做。”
“没有人指挥,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说的也是实情。”厉良答道,随后接着陈述。
原来,在褚羽那里吃了闭门羹后,他心中愤愤不平,新仇加旧恨一股脑儿全涌上脑门,使他的情绪异常激动,他决心要让褚羽为自己的高傲付出相应的代价。
恰在此时,他记起前几天,由于心中憋屈,大晚上一个人悄悄溜到小酒吧喝酒时碰到的事。
那一晚,也是由于工作原因,心中郁闷,因此,对家中借口单位加班,事实是换好便衣之后,悄悄溜到酒吧里去借酒浇愁。
按照他的说法,正当他喝到六七分醉时,一名坐在他身旁的女子忽然跟他搭讪,之后,两个人愈谈愈默契,他也愈喝愈醉。
到最后,那女子问他,因为什么事情,要大晚上的跑到酒吧来借酒浇愁?
那时,已经醉眼迷离的他,毫无保留地将心中的积怨都对那女子讲了。
听了他的话以后,那名女子好像很认同他所想的,而且还说,像这样的人,就应该给他点颜色瞧瞧。之后,还为他献计献策,策划了本案的作案手段。
原本,这个事情在他隔日酒醒以后,也就没怎么放心上。但是,因为昨天一系列的境遇,使他又记起这个事,到了现在,他再也无法控制住报复褚羽的想法。
他先开着车,装作下了班回家,其实是去了海鲜批发市场,找麦海产品的小贩购买了足量冰块。
随后又赶到卖渔具的店铺,购买了渔线与绳索。
到了最后,再将车停泊在周围的停车场里,带上相关的工具,打了出租车去往褚羽的家。
而不开自己的车,也是计划中的一个环节,是为免于遭路面的监控探头拍摄到他开车去过褚羽的家,从而引起警方怀疑。
在做好这些准备工作后,时间就有点晚了,因此,当他到了褚羽家时,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五分。
那时,褚羽正好一个人在家里,好像在等什么人。应门时,或许将厉良误认为是他在等待的人,所以还抱有一个平板。
但是,这些对厉良来说,都无关紧要了。
他乘着褚羽为他开门,并失落地转过身回到书房的时机,偷偷从里面锁住入户门。之后,从装有犯案工具的包中,拿出冰块,迅速跟进书房中去,在褚羽正准备将平板电脑放回书架中去的时候,趁机朝着他的后脑勺,用力砸下去...
往后,他的犯案手段,与柯摩斯推理得几乎完全相同。
当砸伤了褚羽后,盯着躺在地上的褚羽,他仿佛一下就清醒过来,心中又慌张又恐惧。因此,也来不及检查褚羽的情况,就惊慌地按照原计划弄好现场,然后从防盗栏中钻了出去。
甚至于,那个凶器——冰块,都忘了带出去,还留在案发现场。
“我真是后悔,当时太慌张了,太粗心了。若我原模原样按计划来做,把手套戴上,然后拿袋子罩住褚羽的头再往下砸的话,现场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线索,使你顺藤摸瓜,查到我头上。”厉良懊恼地说道。
但是,此时柯摩斯的心思好像并不在他的身上,只是冷哼一声后,说道:“也许吧,但很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并且我能向你保证,即使你能重新来一次,还是会留下破绽的。这是因为,只要是人作下的案子,就不可能完美无缺。行了,其他的我也不想说了。就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碰到的那名酒吧的女子,你记不记得长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