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就是我们的计划,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严丝合缝。老瞎子算了算时间,雍正接见泰国人觐见之后不久就被刺杀了,但是当时圣刀应该还没成立,泰国人,叛出的关氏,还有满清皇族,三个势力在当时应该是合作关系。如果在那时雍正被圣刀刺杀,也就是被当时的关氏刺杀,圣刀的人绝对都逃不脱关系了。现在老杂毛这批人,举着个满清皇族的大旗,招兵买马,如果他们对这件事无动于衷,那么原本就不怎么出师有名的他们,现在完全就出师无名了。
我让小狐狸又翻了几页,讲的都是圣刀在历史各个时期的大事件,其中对满清的杀伤尤其多,我在这其中又看到这也一句:
吾辈关氏,忠心护主,天日昭昭,无有二心。饰作叛出,委身于敌,暗取敌首,保主平安。顶天下之骂名,扮虎豹与豺狼,虽百死而不悔矣!
这句话是老瞎子后来加进去的,真真是阴险到了极致的一句话,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叛出的关氏,其实一直忠心耿耿,为了保护吉家,假装背叛了吉家。然后顶着骂名,和泰国人和满人的两大势力假装合作,暗中不断的对这两股势力进行刺杀,以此保护吉家平安。虽然顶着一个叛出家族的骂名,虽然后来曾经被许多势力追杀,但是那对吉家是死心塌地,承受再多也不会后悔。
这个东西,合情合理,甚至和历史上的一些点都有契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简直无懈可击,那些满人看到会怎么想?就算是不贸然相信,也绝对会对圣刀这个势力起了芥蒂。这件事对于圣刀来说,绝对是裤裆里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虽然现在的黄河也不太干净吧。
“这东西,还是被他们自己发现比较好,我们给他们,完全没说服力啊。”李森想了想说道。
“没错,而且不仅要让他们自己发现,更要让他们在圣刀身上发现,这样才可信,”老瞎子说道,“这都是后话,现在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去找那王尸的,在他身上寻找解毒的线索,在我们要去寻找到这王尸的时候,把这事也一并做了。”
“怎么找他们?放出点什么宝贝吸引他们来?”我问道。
“这样不妥,到时候引来的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万一是什么别的势力,场面会更加混乱。而且伢子呀,你现在的时间很宝贵,谁知道哪天能把他们弄来?如果他们一个礼拜后才被吸引过来,你已经在阎王殿喝完了孟婆汤了。”马大叔说道,语气里满是关切。
“没事,有小狐狸。”老瞎子十分稳重的说道,看样子一切都在计划中,“小狐狸,你的尾巴在哪,你能感应到的吧?”
“嗯嗯,能感应到大概的方位,离得越近,感应就越强烈。”小狐狸在人世混了这么久,她说话已经流利了起来,听起来脆生生的,和那日萨满召唤她上身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今夜咱们去追踪他们,现在大家各忙各的,今早休息,后半夜我叫你们。”老瞎子说道。之后大家就红红火火的吃了起来,仿佛我们根本不是去面临什么困难,而是去做什么有意思的事。有时候我会想想,我们这群人在一起,也许真的就是缘分,从老到小,从人到鬼,一个个都有点没心没肺。眼前的局势明明已经迫在眉睫了,到了饭点也没见到谁吃不下去,当然除了我,因为我是鬼,不用吃饭。
吃完之后,老陈带着两个徒弟又去外面散播消息了,李森开车把我的肉身带回医院,老瞎子和小狐狸嘀嘀咕咕不知道研究什么呢,就剩我和马大叔聊了。
“马大叔,赶尸好玩不?”我不知道为啥冒出这么一句。
“这伢子怎么宝里宝气的,赶尸有啥好玩的,又累又臭!”马大叔笑了笑,露出一口抽烟熏得有点发黄了的牙,“不过有时候也挺好玩的,这尸体,虽然死了,不过毕竟是一张人脸,你看看总是觉得这是个活人。赶尸这一路上,走的都是荒郊野岭,基本看不到人,没事的时候,也能跟他们聊聊。”
“他们还会说话啊?”我惊呼。
“你呆啊!哪有会说话的尸体,尸体都是没意识的,赶尸,也是利用尸体体内残留的一点点能量,通过技巧控制这些能力,达到赶尸的目的。尸体要是有了意识,那就起尸咯!到时候还聊天?打架还来不及哦!”马大叔说道。
“那个王尸厉害嘛?”我知道这现在隐隐是他一块心病,他虽然嘻嘻哈哈的,但是看得出来,他对他赶尸人这个身份还是很看重的,还是说出来舒缓一下比较好。
“哎,这个东西怎么该说呢?”马大叔的浓眉戏剧性的皱在一起,“其实吧,普通的尸体,就算是王尸起尸了,我也能打得。可是那尸体,怪怪的噻!我总觉得他有点智慧。”
“你不是说起尸了就有意识了嘛,你处理这种事应该很有经验啊,现在怎么又很惊讶的样子?”我问道。
“意识和智慧不同的,意识只是一种本能,你和他打,他知道疼,打不过知道跑,这都是生物本能;但是有了智慧就不同咯,你想想,一个僵尸,本来就基本刀枪不入,力量和速度还比人快,现在不跟你硬碰硬了,知道和你玩心计,还怎么耍?”马大叔又点起来一根烟,这老烟枪,我估计他一天一包都不够,“而且圣刀把刀插进他身体时候,他的爆发力,简直是骇人听闻噻!那一瞬间他的能力,我家里那些老倌都不一定克制得住!”
听到这里我眉头紧锁,我们这群人,战斗力最强的其实就是马大叔了,无论经验、心智、体力、能力、胆略,都是最全面的一个。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老瞎子再怎么样,毕竟是看不见;老陈说师徒三人,不能太指望;而李森其实也不到三十岁,怎么都年轻,缺乏惊讶。如果连马大叔都觉得对付不了,我觉得我们要无功而返,甚至要陷入什么危险中。
“伢子心事不要太重,”马大叔宽慰的笑笑,“你现在这个情况,无论如何也要主动做点什么,畏手畏脚没用噻!再说那王尸有智慧也不是坏事,他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给你解毒?我相信林老,都玲珑的名头又不是吹出来的!”马大叔的性格十分的直率,和他聊天会收获很多正能量。
“这次赶尸,怎么会碰上这么个东西呢?”我很好奇这件事,同时也觉得,如果抓住这件事的源头,对我们也许会有很大的帮助。
“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噻!”马大叔一支烟吸了半根,剩下的半根已经慢慢燃成了烟灰了,“那时候我正在上海玩,家里老倌们都说让我出来历练历练,一辈子在湘西赶尸,么得出路啊!那天我正在东方明珠上领略我们祖国大好的河山和穿着各种小短裙的妹陀嘞!要说这上海就是国际大都市噻!什么样的妹陀什么样的小短裤都有噻!”
我一阵无语,不过看着他满脸幸福的表情,我也不好意思打断。
“我接到家里老倌一个电话,他说上海有一单生意,正好我在这里,人家给的钱多,让我顺便干点活。要说我们这行,会做的人不多,现在生意也不多,全国各地,不管哪里需要赶尸了,基本都是电话打到湘西。当时我肯定不高兴啊,尸体哪有妹陀好看咯?不过有钱不赚王八蛋噻!老倌给我打电话,我也不好拒绝,当时我就去和客户见面了。”听到他说客户,我心里感觉一阵奇怪。
“见的地方是在这s是一个偏僻的地方,不过我们这行都这样,有时候感觉跟倒白粉似的,嘿嘿,”马大叔又边说边笑,“那客户是个宝里宝气的人,看样子细皮嫩肉的,一身飞鹅肉,眼睛好像就没睁开过,说话糊里糊涂的,声音也嗡嗡的听不清。不过拿钱倒是爽快,直接给了我二十万。让我把尸体赶到湖州,到时候有人接,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二十万啊!这么多?”跑一趟就那这么多钱,原来马大叔是土豪啊。
“这还多啊?也就一般,一个人领着尸体跑那么远,风吹日晒还提心吊胆,哪是那么好赚噻!”马大叔对我的大惊小怪似乎非常不满。
“你说你这个客户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我问道。
“不像啊,宝里宝气的,最多脑子有问题噻!”
我俩又闲聊了一会儿,他就睡去了,人陆陆续续的回来,都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整,到了凌晨一点的时候,老瞎子把大家都叫醒,只听到他用新闻联播的语气说道:
“中华民族的儿女啊,怎能猪羊般任人宰割!同志们,反击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