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后,当马纵横再抬起头来时,眭固早已逃脱去了。这时,高览和几个部将策马赶来,马纵横猛一回头,向高览吩咐道:“把那贼首的首级割下,尽量招抚贼兵!”
高览一听,忙是拱手领命,遂拔马赶到白绕的尸体旁,一矛陡地扎在了白绕的脖子上,矛头猝地往上一挑,其头颅顿时裂开飞起,被高览一手抓住,就凭这一手技巧,便足可看出高览武艺绝不一般,只不过在马纵横还有张、庞这些妖孽身旁,难以有机会表现罢了。
却说,张辽还有马纵横两人的部署尚且与贼子厮杀,贼子之中大半都是慌乱,怯于拼斗,唯有一小些精锐贼子在顽强抵抗。
不一时后,高览提着白绕的首级冲来,在一旁来回举着头颅不停大喝,说贼首已诛,降者不杀。此连阵喝响一起,大半贼子再无丁点战意,纷纷弃戈投降,纷纷大喊投降。那些精锐贼子里,不少贼人头颅痛恨白绕,便也下令投了降。就一阵间,便只剩下数百人没有投降,那贼军头领眼见大势已去,自也不会无辜牺牲,把手中大刀丢下,命麾下投降。于此,白绕在近数千余兵众,几乎全都投于马纵横的麾下。
原来,昨夜马纵横想出的计策,就是教张辽为诱饵,但若贼子果然来袭,见得前后两军并无接连,必定兴奋不已,同时也会大为松懈。随即,张辽却又可见机行事,故意拖延,诱得贼子来袭。而另一边,张辽军虽早就出发,不过后发的马纵横却引兵一路快赶。而在这期间,贼子果然来袭,且弃之辎重,使得贼子哄抢,待其大乱时扑而杀之。最后等马纵横的部队赶上时,就可给予致命一击!
马纵横的计策,虽还不算太过缜密,但对付眭固、白绕这些黑山贼子却也是搓搓有余了。
约是一个时辰后,快到黄昏时候。降兵刚是整顿完毕。先前斥候已然报回,说长垣城就在不远,且当他去到长垣城下时,却见城外营寨的贼子蜂拥入城,怕贼子已夺下了长垣。
“长垣十有**已被贼子夺下,如今白绕已诛,眭固定是恐独力难撑,又难以管辖白绕麾下,便把所有兵力都收拢在城里,想着据城与我军抵抗。我军初到,要立于营寨恐要耗费不少时间,且又有不少降兵,多是拖延,恐会生变。如今趁贼子还未放火烧毁营寨时,以贼子降兵为先驱,趁机杀往,先把营寨夺下再说!”马纵横疾言厉色,眼中神采流转,侃侃而言。高览一听,不由浓眉一皱,道:“主公不是有意招纳黑山贼子?但若以降兵为先驱,其趁机逃散,又当若何?”
“哼!如今长垣内的贼人已然心怯,那眭固更是胆小怕事,就算让这些降兵逃去,城里的贼子恐也不敢开门接应,就在降兵心生绝望时,我却在后安抚招入,可得其忠也。”或者是行兵打战多了,热衷于此的马纵横,也不再一味享受战场上厮杀的痛快,能够以计谋达到目标,却也能带给他极大的快感和满足!
“主公此计大妙!”张辽闻言,也是眼迸精光,喜而应道。于是,高览急把降兵召集,以之为先驱先往贼子营寨杀去。马纵横引着大部兵马,从后跟往,张辽则留下守护辎重部队,以防万一。
却说,日落西下。长垣城外的贼子正押辎重、军备等物资往城内赶去,就等收拾完毕,放火烧营。
就在此时,猝然营后传来连阵杀声,营内的贼子一听,顿时慌乱起来,却见今日还是自军同袍的兄弟,竟然朝着军营扑杀过来。
“都给老子玩命地跑起来,谁敢怠慢,莫怪老子不客气!!”却见高览引着一部兵马在后驱赶,面容凶悍,降兵皆俱,只能从之。须臾之际,又是一连阵震天杀声,却是马纵横率大部随后杀到。贼子见状,哪里还顾得及辎重、军备,忙是拔腿就跑,朝城内拼命冲去。
“这些该死的官兵!!竟敢来趁机抢寨!!”就在北门勘察的眭固,看得眼切,气忿不已,也唯恐得罪白绕的部下,急教兵士迎入。不一时后,贼子大半都是逃回。高览却也引部杀到营内,不费吹灰之力,便先抢下了贼子的营寨。
而就在此时,营内猝然生变,原来不少降兵眼见城门打开,纷纷叛变,一边疾声大喊,一边玩命地朝着城内冲去。
“兄弟,莫要关门,我等乃被官狗逼迫,无奈投降!!”
“城上的兄弟,快来接应呐~~!!”
“眭固将军,我等对黑山天军忠心耿耿,莫要怀疑,我等来降也!!”
一阵阵竭斯底里地疾呼不断响起,马纵横似乎早有所料,杀到营内,却依旧马不停蹄,从后追杀,教一众兵士大作声势。于是数千兵众,各个嘶声怒喊,杀声如潮,那些降兵听了,吓得六神无主,忙是奔命。
眭固看得眼切,眼见先往押解辎重、军备的部队纷纷回到城中,竟然全然不顾那些逃回的降兵,急喝道:“官兵势大,就怕那些降兵里暗藏内鬼,快把城门关上,乱箭射之!!”
眭固此言一出,白绕麾下几个头颅陡地变色,但看从后追杀过来的官兵,杀声骇人,气势如虹,吓得都是不敢说话。
轰隆隆~~!
眼看第一波先逃的降兵,快要冲到城下,城门竟猝然开始关闭起来。
“不!!不~~!!!不要关门呐~~!!!”
“城上的弟兄,我等是同一个阵营的啊~~!!!”
“他娘的,快给老子开门!!!”
城下的降兵或是痛哭喊着,或是哀声求着,或是怒声骂着。在后赶来的降兵见状,也纷纷喊起叫起,一时间痛哭声、哀吼声、怒啸声响不绝耳。
而在其后奔来而来的官兵,听似杀声惊天,但却无疯狂来扑,反而进军缓慢,马纵横更是眯着眼,脸上挂着一丝奸诈的笑容,就像是在等着看好戏。
果不其然,城下忽地响起一片惊悚的呼声,随着城上一声令下,猝然乱箭暴射,城下降兵顿时被杀得一片混乱,在乱箭密集袭击之下,血花接连绽放,自是死伤不少。
第一轮箭雨停下后,降兵死了足足数百人。就在那些降兵万念俱灰,几乎绝望的时候。背后忽然想起了马纵横的喊声。
“贼人岂知忠义!?但凡来降者,我皆视如弟兄,谅在尔等新投不久,前番罪过,皆可既往不咎也!!”马纵横喊声一起,那小部分未有叛变的降兵,忙也纷纷疾呼教众人回来。
城下的降兵一听,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忙是纷纷拔腿就逃。
“哇啊啊啊~~!!!又中计也,又中计也~~!!!!”城头之上,蓦然响起一阵竭斯底里的怒啸声,只见眭固猛地把头盔摔下,双眸发红,浑身气得抖颤不已,一时间竟也忘了下令放箭。
于是,城下的降兵纷纷逃开,马纵横和他的部署却在后好生安抚,收拢完毕。马纵横却还不忘策马赶到城门前,一脸灿然的笑容,向城上的眭固喊道:“眭固小贼!我倒是要谢过你送来的部署了,今后我定会好生待之!哈哈哈哈~~!!”
马纵横最后的笑声,尤为刺耳虐心,眭固气得暴怒不已,在城上怒吼乱骂,提着大刀,如似只斗败的公鸡。马纵横却不理会丧家之犬的吠吼,一拔马,便是赶回阵内,引着近五、六千余众赶回营寨。
马纵横却也放肆,因为当初白绕行军极快,又兼长垣的县令怯而不敢派兵拦截,白绕因此很快来到长垣城下,并在城外立好营寨,更有栏栅、鹿角作为屏障。而就在昨日夜里,长垣县令见白绕凶残,恐城池把守不住,待被贼子破后,遭到白绕折磨,便是献了城池,但最终还是没有落得好下场,不但被白绕当场斩杀,其一家人都被白绕给屠杀了。
外话且不多说,此下马纵横便也不急着设防,回到营地,便教诸军起灶做饭,不久便有炊烟升起。眭固和一众贼将看得咬牙切齿,怒目瞪视,但却怕其中有诈,又不敢派兵袭击。
那些降兵本就心里怀怨,又见城里的一众将士胆小懦弱,遂又心生鄙夷,反倒对马纵横渐渐钦佩起来。
一夜就此过去,次日马纵横整顿兵马完毕,便到城下搦战。哪知任由马纵横如何叫骂,城内贼兵就是不出。马纵横心想以眭固的脾性,恐怕就是自己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过遍,此下他也不会派兵出城厮杀,遂也不浪费口舌,命大军回营,开始整编降兵起来。
眭固听说马纵横率兵退去,见他毫不急躁的样子,反而心头不安,忙是修以密书一封,教人送往正与桥瑁在濮阳对峙的于毒军处。
话说,就在马纵横在兖州东郡连破贼军,大为活跃的期间,在河内把守的西凉军,也听得不少风声。镇守在河内董卓麾下大将樊稠,听这部神秘的官兵所向披靡,疑是不久前在箕关叛变的马纵横麾下一众叛兵,因昔日常听李儒,以其为心腹大患,也不敢怠慢,急命流星马报予洛阳。
另一边,却说如今的董卓已然把朝中大权牢牢把握在手,兼之各路大军如今已稳据在关中四周一带,洛阳可谓是稳若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