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玄笑了笑,悠悠道:“正乃以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助高祖击破项羽的汉军兵马大元帅—韩信是也!”
桥玄一听,包括连那赵俊在内,殿内大半人都不禁深深地吐了一口大气,然后垂头丧气起来。
马纵横听了,暗中却是觉得理应如此。因为,若是不出意外,桥玄不久后就会搬移到江东,他那两个女儿,将来一个将会嫁给有小霸王之称的孙策,另一个则嫁给东吴第一位大都督,在赤壁之中,一把熊熊烈火,烧了曹操百万雄兵的周公瑾也。
另外,马纵横倒也并非对美人失去兴趣,而是当下实在没有这个心思。毕竟至今为止,王莺依旧下落不明,刘雪玉身处洛阳王宫,以董卓那残暴淫luan的脾性,就怕是有个万一。
每每想到此,马纵横便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率兵杀到洛阳!
一夜就此过去。桥玄两女的出现,却是勾起了马纵横对刘雪玉、王莺还有家中妻子的思念,后来连是豪饮鲸吞,竟无再向桥玄提及他那两个风华绝代的女儿,反而倒是有不少还不肯死心的人,对桥玄多有纠缠。而除了马纵横外,其他人却似都入不了桥玄的法眼,对那些人都是显得冷漠而兴致寥寥。
当夜,马纵横喝得大醉,桥瑁早就命人备好马车,张辽、庞德两人婉言拒绝桥瑁要把他们留下过夜的好意后,便把马纵横扶上马车,望城外营寨赶去。至于李典则留在城中歇息。
时值夜里三更,马车刚驶出城外不远。就在此时,路旁猝然闪出了一伙人,驾车在前的张辽,急勒住马匹,面色微微一变,锐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喝道:“来者何人!”
却见那一伙人莫约有数十个人,都是精壮大汉,手中皆有兵器,各个头戴黄巾。其中为首一个光头大汉,瞪大着恶目扯声喝道:“要的就是你们的狗命!!”
喝罢,那光头大汉提着手中大斧便向马车奔跑过来。张辽冷哼一声,突兀之际,宛若一头猛狮一般,纵身跃起。光头大汉看到眼切,拧起大斧向张辽就砍。张辽却是起脚更快,‘砰’的一声,一脚就踢中大斧一侧,强劲的腿劲,更把光头大汉踢得整个暴退而去,扯起了一阵风尘。在后面的贼人倒也知道张辽厉害,立刻纷纷大声喊杀起来,朝着张辽一拥而上。张辽却毫不畏惧,飞步迎上,身子闪动如同游鱼在水中窜游,双臂如流星闪电飞击,倏地冲过人丛时,便听惨叫声一连响起,待张辽冲过,已有七、八人倒落在地。
“别理这人!!快上马车杀了那恶贼!!”那光头大汉,见张辽如此恐怖,神色一急,忙是扯声喝道。剩下的那些贼子听了,立即反应过来,于是各提兵器地朝着马车扑杀过去。
哪知,在马车之前,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人,一头蓬松乱发,赤红的恶脸,凛凛生威,不过这下却在打着哈欠,眼神有些迷离,叫道:“哪来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嫌命长也就罢了,若是吵醒我家主公,连老子都要被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连累!!”
却说马纵横睡觉有一个极坏的习惯,那就是一旦他入睡,那就睡得特别的死,无论是雷打雨动,还或是天崩地裂,他都不会被吵醒。除非是有人强迫把他叫醒,但是这样一来,被强迫叫醒的马纵横便会陷入暴走,那强迫把他叫醒的人,若是身体不够强壮,落个身残重伤也算是小事了。曾经有一回,庞德和胡车儿闲来无事,竟敢拿马纵横来做赌,半夜叫醒了熟睡的马纵横,却是来报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当时的庞德可是惨遭一顿毒打,第二天他的头便成了红烧猪头了!
却说庞德这下大声一喝,那些扑来的贼子也是发恶,各是提着刀刃朝着庞德扑来。庞德急一闪身,夺过一柄刀刃,猛地望斜里就投,先把一个欲要趁机杀往马车后的贼子击得暴飞起来,然后又把靠近自己的人一脚踢飞,须臾之际,又抢了一柄长枪,扫开几个贼子,猛一投枪,又把一个人击得弹飞而去,不一阵间,已又倒下了七、八个贼子。与此同时,张辽也快步赶来,就在两、三个贼子急是转到马车后的车厢前时,张辽飞身一跃,遂是从天而降,拦在那几个贼人面前,吓得那几个贼人顿时面色大变,犹豫一阵后,竟是拔腿就逃。张辽冷哼一声,快步追向一个,一手抓住他的后背,手腕巧劲一使,便把他摔翻在地,急一抓起地上刀刃,看着那逃得追快的人,猛地投去。
‘咻’的一阵破空震响,眼看黑暗之中,一道寒光闪过,那逃最快的贼人,猝地惨叫一声,立刻被击翻而倒。剩下那个贼子正好看得,顿时吓得魂魄皆飞,忙是跪倒在地,大喊求饶。
这时,不远处一队快骑飞赶过来,为首的正是魏飞。魏飞见了四处都是尸体,又见庞德擒下了一个大汉,连忙赶去。此时,庞德正一脚踩着那光头大汉,见着魏飞,不紧不慢地道:“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伏杀主公的车架。你且把这贼首擒住,明日再做审问。”
庞德话毕,后面的张辽却也一手拖着一个贼人走来,然后就像是丢废物一般,把那个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颤不止的贼子丢在了地上。
魏飞见状,忙是吩咐左右,把这两个子贼人都绑了起来。张辽随即和庞德纷纷上了车架。张辽驱马望营寨便往,脸上平淡得不见丝毫怒色,就像刚才之事全然没有发生过一般。至于魏飞则引兵守护在左右。
次日,烈日当空,马纵横一觉睡醒,洗漱后,此下正在帐内啊啊的连打着哈欠,耳里却听着张辽、庞德在描述昨夜的情况。
而在马纵横面前,则是跪着两个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贼子。
忽然,马纵横轻一摆手,示意张、庞两人不必再说了,本是游离的眼神猝地凝聚起来,望着那两个贼子,语不惊人悠悠地道:“
你们这些市井流氓也不看自己有多少斤两,打扮成黑山余孽的样子,是收了别人银两,来替那聂远复仇的!”
马纵横此言一出,那两个贼子顿时面色勃然大变。马纵横见了,便更是肯定,敲了敲案上,说道:“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个光头大汉听话,连咽了几个口水,牙齿打颤道:“大大大人,你你!”
“什么东西!给老子好好说话!”庞德见他吞吞吐吐很不舒服,便是一声大喝,果然吓得光头大汉立刻好了,急道:“大人你是怎么发现的?”
“哼,这还不简单!如今在东郡里的黑山贼部,只要是听到老子兄弟几个的名字,恐怕逃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来偷袭!?而且张牛角已然受诛,贼子如树倒猢狲散,大多被我擒住,其他逃脱的都逃往张燕处了。
再有,你们不但知道昨夜我和弟兄们在城内喝酒,而且又能早就做好埋伏,一看就知是有预谋,能够准备得如此搓搓有余的,恐怕幕后之人,就在城中,而且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人。而昨夜,唯独那聂远被我教训了一番,其他人就算看我不爽,倒也怯于我威,不敢轻举妄动,除非有深仇大恨!”马纵横说罢,眼里精光一射,那两个贼子听了,心惊胆跳,早已满头大汗。那光头大汉也知瞒不过去,忙道:“大人神机妙算!小人贱命一条,还请大人饶了小人一命,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马纵横灿然一笑,眼神却是望向另外一人。那贼子倒也机灵,忙道:“大人!教小人等伏杀大人的就是桥瑁的妾侍戚氏!”
光头大汉一听,也不敢再有隐瞒,唯恐小命难保,急抢着说道:“是呐!那聂远乃戚氏的外甥,平日对聂远就是疼爱有加。昨夜大人把聂远从马上摔落,摔了个半身瘫痪,大夫说聂远下半辈子都要躺在床榻,戚氏听了大怒,便以五十两黄金收买了小人一干弟兄,要买几位大人的命!”
马纵横几人一听,皆是微微变色。马纵横也懒得杀两个不足为患的鼠辈,面色一寒,道:“够了,你俩都给老子滚出去!”
那两个贼子听了,自是大喜不已,忙是叩头拜谢,遂是逃似地急急退下。
“主公,昨夜桥太守一夜都在与我等喝酒,恐怕还不知聂友重伤至此,我听人说,桥瑁因膝下无子,对这聂远也是极为疼爱。若是得知,恐免会生间隙。”张辽凝声而道。
马纵横微微眯眼,听后,淡淡道:“桥元伟这头老狐狸精得很,如今东郡左右还需依仗我等兄弟,他自不敢来犯。不过眼下东郡已平,这半年来我等擒下了不少俘虏,兵力虽是剧增,但还需操练,方可应对日后的战事。我也无意在这濮阳逗留,倒是有些担心曼成会不会遭到连累,待会我便进城与桥元伟告辞,赤鬼儿你随我同去,顺道打探一下曼成的消息。文远你则命令军中诸将,收拾行装,待我回来后,便立即离开濮阳!”
马纵横话音一落,张辽、庞德纷纷震色领命。
另一边,却说桥瑁昨夜回到家中时,戚氏大哭大闹,说聂远被马纵横毒打成重伤,日后恐怕都要躺在床上做个废人。桥瑁听了,也是大怒不已,觉得马纵横出手毫不留情,根本不把他堂堂一个东郡太守放在眼里,正是心中怨恨时,忽然有人来报,说离去的马纵横一干人等,遭到伏杀,等城中兵士赶去时,马纵横的车架却已在其麾下拥护下离去了。桥瑁一听,顿时又惊又怒,几番审问之下,唯恐马纵横报复的戚氏,也松了口,承认是自己买凶杀人。桥瑁听是果然如此,深知马纵横脾性刚烈,当年权倾朝野的蹇硕,在宫中设鸿门宴杀他。
听说,当时马纵横威猛绝伦,足有余力可以逃命,但却非要杀蹇硕不可,因此与蹇硕的部下几番恶战,一夜间,以一己之力,竟杀了数百人,蹇硕最终倒也是反被他给杀了。
桥瑁也怕马纵横复仇,一夜思计不得,次日一早便急急找来他的族兄桥玄商议计策。
“糊涂,糊涂啊!元伟你平日就不该对这孽子和妇人如此放纵!聂友犯错在先,平日里就是气焰嚣张,欺压百姓,就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反倒那马纵横如今名声正盛,你家中妇人却为了替这纨绔子弟复仇,买凶杀人!这事一旦传了出去,我桥家的名声可就要毁于一旦了!”桥玄听了,大怒不已,连是叹气后,凝色向桥瑁叱道。
桥瑁听了,脸色连变,急道:“我也知平日管教疏忽,但事已至此,族兄再是多说,也是无用!如今紧要的是,如何能让这马纵横息怒,然后又能乖乖闭上这嘴!”
桥玄闻言,神色一沉,若是他仍是昔年那个桥太尉,要处理这事,那就简单多了,毕竟那时的他有权有势,多有朝廷大臣拥护。马纵横再是胆大包天,起码也要给几分薄面,稍做安抚,便能息事宁人。但如今的他,剩下的不过只有声名,那戚氏毕竟是买凶杀人,事关自己性命,马纵横又岂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