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吕布令声一落,众将士哪敢怠慢,连忙齐声应诺。
待吕布一行人回到虎牢关时,早就有人在关下迎接。那将士一见吕布,连忙就拜道:“温侯,大将军有请。”
吕布一听,默默地点了点头,向郝萌投个眼色。郝萌会意,遂领兵先回营中。
少时,吕布来到关上正中的一个敌楼,正见护国大将军李催在看一卷兵法,见了吕布来了,便把书籍收下,起身笑道:“奉先你可来了。”
吕布见李催笑脸迎人,却是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这李催素来看我不顺眼,如此热情招呼,看来关外诸侯很快就有动作了!”
“不知大将军有何事吩咐?”吕布脚步一停,面色沉着地向李催问道。
李催笑了笑,却是先道:“适才陈凤来过这里,说和你发生了一些误会。怕你心中介怀,还特意到我这,求我替他求情。奉先身为主公的义子,又有天下无双之勇,未来前途无限,也不必和这小人多做计较,你说是与不是?”
“我本无记在心上,却是陈将军多虑了。”吕布听话,淡然答道,只不过他与生俱来的傲气,却让人觉得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呵呵,温侯大量。”李催闻言,脸庞微微一抽,心里虽是对吕布的傲然不快,但毕竟眼下大战在即,六路诸侯就在关外虎视眈眈,虽然董卓早有心撤离洛阳,但洛阳物资繁多,还有大量的人口需要迁移,眼下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了!
也就是说,李催主要的任务就是要挡住这六路诸侯,让其无法攻破虎牢,直逼洛阳。而眼下西凉军疲于与二十一路诸侯在各处作战,将员短缺,正是需要以一抵万的吕布来坐镇这虎牢关!
李催很清楚如今自己所处的局势,若是他能守住虎牢关,日后前途自是不可计量,但若有何错失,他在董卓心目中的地位定然会一落千丈!
“不知温侯今早前往虎牙天山,查看敌情,有何收获?”李催神色一震,话题一转,便是问起了正事。
“六路贼子,莫约五、六万兵众,扎营在关外二十里处,横立连营近有五、六里。”吕布也不废话,立刻把自己今日探得情报说出。
李催一听,不由心头一紧,虽然他早前也曾从细作那里得知六路诸侯大概的情况,但此下听吕布一说,敌军确是有这么多的数量,还是吓了一跳。
“那虎牙天山可有捷径可通?”李催听罢,又是问道。
吕布闻言,道:“其地势崎岖,山峰高耸,就算插翼,亦难以翻越。再有山腹有一小径,据说是前秦时便以挖掘,但险峻无比,细作但可以这小径通过,若要行军那是绝无可能。”
“那倒也好,也就是说贼人若要前往洛阳,要不从虎牢撤走,再另选他道,要不就只有正面突破虎牢雄关。不过我军虽有雄关可据,但贼人兵多将广,温侯武勇盖天下,左右还需多多依仗你啊!”这时李催已全然放下架子,也给足了吕布的面子。
吕布却知道李催麾下的飞熊军骁勇善战,若真是要与敌军相拼,也不会吃亏到哪里去,而李催这般放下身姿,还不是想要消耗他麾下的兵马。
不过,李催却不知道。他吕布眼下正需要一个为自己天下无双的名头证名的机会!
“哼,你们这些鼠辈,就睁大眼睛等着看本大爷的威风!”吕布心里暗暗腹诽,邪目陡地变得烁烁有神,道:“大将军尽管放心,有我吕布在,那些贼子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哈哈哈哈~~!!好,好~!”李催闻言大喜,连声赞好。
次日,天色明朗,眼下正值初春,气候清凉,真是一个好天气。就在此时,蓦然间擂鼓作动,喊声震天,从虎牢关望去,只见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四路大军挥挥洒洒,铺天盖地而来。
只见右一路,举‘孔’字大旗,正是孔融军。右二路,举‘鲍’字大旗,则是鲍信军。再看左一路,举‘曹’字大旗,乃是曹操军。左二路,举‘张’字大旗,乃张扬军。共来四路兵马,各有五千,兵力足有两万之众。
“诸军听令,虎牢关近在眼前,只要攻破此关,我等义师就能直逼洛阳,挽救天子于水生火热之中,到时候你我各个便都是救国英烈,必能名留青史,受后人敬仰!!”
古往今来,能让男人大丈夫在战场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的原因,从来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名利,一个是声望!
而所谓声望至极,无疑是名刻史册,或流芳后世,或遗臭万年!
却听这下贵为副都督的鲍信奔马飞出,一举手中大刀,嘶声喝道。顿时,四路大军给与如潮涌浪翻般的剧烈回应,天地为之震荡。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哼,这鲍信虽无什么本领,但倒是会煽动人心。”张扬军内,张扬看了,倒是有些不悦。
话说,不久前曹操以蛇无首不行的道理,建议立下这六路大军的都督和副都督。经过众人推选后,德高望重的陈留太守为张邈成为了都督,而论资历这副都督自然是由张扬担当。不过却是因为早前他军中先出杨丑这个奸细,后又几乎败于华雄之手,因此有失众望,最终副都督的位置却是落到了鲍信的头上。
“哈哈,鲍将军士气可真是高啊。”另一边,一员魁梧大汉,手挺一柄金刚朵儿大锤,虽只有六尺高度,但整个人却撞得如似头巨熊,面阔眼大,鼻子如牛,此人名叫武安国,乃孔融麾下第一猛将。
据说这武安国力大无穷,甚至能力搏虎熊,北海一带贼子但闻武安国之名,无不闻风丧胆。
“此乃阿满之计也。所谓的诸侯,也不过是凡人罢了,他们也有私心**,谁又不想得到足以在天下立脚的声望呢?如今袁氏兄弟以分割两个北南盟主的位置,其实许多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不满。而阿满故意又设立这都督和副都督的位置,正是为了提起诸军士气。就像这鲍信,如今不正是跃跃欲试?”孔融扶须笑道,不由把目光望向了曹操处。
与此同时,在曹操军中。曹操望着在前头精神抖数,战意盎然的鲍信,却搙着自己的下颚短须,呐呐道:“鲍信啊,鲍信。你可别一时热血上头,这副都督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阿满,这副都督明明就该轮到你来当。你当初为何却是拒绝了呢!?”夏侯渊听话,有些气忿不甘地叫道。旁边的夏侯惇听了,立刻向他瞪了一眼,夏侯渊素来敬畏这个族兄,连忙收敛神色,不敢再有放肆。
“哈哈,这般简单的道理,恐怕任何一个偏将都能看出。妙才你却不知,就凭你这点心思,日后如何能成为一军之统帅!?”曹操闻言大笑。
夏侯渊不信,立刻瞪眼向身后的李典问道:“曼成,你说!”
李典听了,面色微微一震,却有些犹豫起来。这时曹操也饶有兴趣地向他望了过来,投以鼓励的眼色。
李典心头不由有些感动,这才答道:“理由倒是简单。当时张大人已做了这六路联军的都督,而眼下主公在名义上,也还是张大人的部署,若是主公再当这副都督,难免会让人怀疑主公当初建议设立这两个位置的用心,自是难以服众。而主公拒绝后,表现出无意争功的姿态,不但令各诸侯对主公好感顿生,最重要的是还能令张大人对主公松懈下来。”
李典此言一出,夏侯渊等将不由纷纷变色。曹操听了,却是不禁开怀纵笑起来:“哈哈哈哈~~!!难怪当初纵横对你如此看重,曼成果有将才之风!!”
“这又与张大人有何干系?”夏侯渊闻言,眉头一皱,忙是问道。曹操笑了笑道:“这又是更深一层的话题了。”
而就在曹操话音刚落。猝然,虎牢关上亦是鼓声大作,喊声震天,两方相互呼应,可谓是惊天动地,大战一触即发!
不一时,只见李催率军从虎牢关中冲出,迅疾摆开阵势。为了不让联军起疑,还有提高军中士气,李催却也不想一开始就死守关中,反而想是给予联军迎头痛击,挫其士气,令之不敢轻动。
眼看两方大军阵势摆定,李催先令麾下樊骇出战。那樊骇手舞一柄大刀,听令而出,也是战意昂然。
如此盛大的舞台,为将者,一生能有几回,无论是在这名扬天下,或还是战死沙场!
鲍信看了,眼睛一瞪,大喝叫道:“谁敢为联军先取首捷,以震三军!!”
鲍信话音一落,其弟鲍忠立拍马挺刀而出,口中喝道:“哥哥稍等片刻,小弟愿取敌将首级!!”
说时迟那时快,鲍忠飞马疾出,那樊骇见了,大喝一声,亦策马迎上,两人猝一交锋,两柄大刀舞动狂劈,砰砰骤响不断,两军兵士各为自军将领鼓舞打气,喝声骇人。
在如此激动人心的声势鼓舞之下,两人都是施出浑身解数,热血沸腾。
就在这时,曹操军中,夏侯惇忽地眼睛一眯,素有千里目之名的他,似乎已发现两人胜负已分,呐呐道:“输了。”
果然夏侯惇话音一落,陡然间鲍忠发出一声惨叫,被樊骇一刀砍落马下。
“忠弟~!!”鲍信看得眼切,眼看自己亲弟死去,顿是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