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让我见识一下徐荣不惜自刎,布下的最终一战,到底有多么的厉害~~!!”庞德把马一拨,瞪圆狮目,眉头竖起,振声怒喝。
百丈,八十丈,五十丈…
那杀气惊人,犹如从地狱而来的恶鬼之军,不断逼近。
庞德看得眼切,众人也都看得心惊胆跳,可庞德却一直忍而不发。
电光火石之间,眼见就只有不过三十丈左右。那恐怖的杀声,已经震得人耳朵发鸣,身体不禁抖颤。
“给我射~~!!”庞德嘶声咆哮,用尽全力的呼啸,这是体内的血性也是心中的激情,而且更有着对徐荣的敬佩。
随着庞德一声怒喝,早已准备许久的弓弩手,顿是朝这只有三十丈距离的敌兵狂射猛袭,霎时间箭发犹如狂雨之势,好不可怕,那三十丈距离,须臾冲过,纷纷来到了那些无畏的恶鬼身前。
咻咻咻咻~~!!
随着一阵阵破空震响,旋即痛喝伴随,一个个敌兵被射得仰翻而去。可令人心惊胆战的是,敌军依旧不减锐气,前面的同袍被射倒了,背后的兵士立刻紧跟扑上,用**去迎接那冰冷而锐利的箭头。
“第二小队立刻跟上射击,第三小队准备,第四小队在旁接应~~!!”却见庞德疾声地指挥着,原来他把弓弩手分成了各小队,轮番射击、接应,如此一来,箭潮一时下个不停,敌军的指挥将领,却像是疯了一般,这场滂沱大雨淋不醒这些人的理智,那狂暴而夺人性命的箭雨,却依旧动摇不了他们的心,只见他们只顾领着部署扑上。
这些疯狂的敌军将领,念头却是简单,那就是用人命去损耗彼军的箭矢,一旦箭矢用完,这头像是拔了牙的老虎,自然能一口狠狠地吞下去。
“这些该死的疯子!!”庞德似乎很快也发觉敌兵的意向,心头正是不由一揪时,忽然有一个将领急急赶到,谓道:“庞将军,敌兵来得太急,我军弓弩手又是轮番急射,这回带来的箭矢又是不多,恐怕不久之后,便要用完了~!”
庞德一听,先是面色一沉,然后想正刚从阵前打探完毕,奔马赶回的胡车儿喝道:“老胡~~!!还有多少敌兵~!!?”
“他娘的~!!起码还有二千五、六百余人,按这死伤速度,待我军箭矢射罢,敌军怕还有二千余众,与我军兵力相当,一旦杀到营地,便是一场苦战!”胡车儿带着几分急躁的吼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也被敌军这股疯狂而不畏惧,视死如归,非同一般的彪悍给震慑了!
胡车儿饶是如此,更不用说寻常的将士、兵卒了。庞德听话,不由眯紧了狮眸,暗暗望了望周围的将士,见都有畏惧之色,以这种状况下去,恐怕胡车儿想的一场苦战还算是乐观了,庞德就怕到时是一面倒的厮杀~!
“听我号令,盾兵立刻准备,间隔分列防线,骑兵队伍每十人为一队,各什长即刻领兵在防线的间隙中摆开骑阵!!快~~!敢给我耽误者,全都以军法处置~~!!”庞德疾声怒喝,忽然是灵机一动,想到了有一回郭嘉曾与他提及过的一种专门用来对付猛打狂击敌军的阵势。随着庞德令声一落,各大小将士连忙赶往准备。
少时,战况似乎又发生变化,只见敌军猛地发起冲势,营内的弓弩手一时力疲,被敌军又突进了五、六丈,眼见只剩下不到二十余丈的距离,有些敌兵在临死前,忿然抛出的长枪,已能飞到了营前。
只听‘啪’的一声争响,胡车儿挥起铁锤,一击扫开正往抛落而来的长枪,怒声大喝:“赤鬼儿,敌兵快要杀到了~~!!”
“弓弩手,你他娘的倒是给老子用尽吃奶的力劲射啊~~!!”庞德瞪目回首骂道,一干弓弩手听了,奋然暴喝,各是加紧射击,终于有了一些成效,将来敌纷纷射退。
“那些毁坏我董氏基业,逼死徐将军的恶徒就在眼前,弟兄们何不加把力气,和他们拼个玉石俱焚~~!!?枪兵都给我扑上,用抛枪袭击~!!”一员敌将又是竭斯底里地扯声喝道。刹时,敌军里数百长枪兵一齐霍然杀出,毫不畏死地冒着箭雨,一突又是数丈,抛出了一柄柄血琳琳的长枪,只见数百根枪支纷纷跃过半空,猝然地坠落在营内,庞德部下弓弩手反应不及,被击毙不少,顿时一片混乱。
“杀呐~~!!!”一个被数十根箭矢插着,刚才领着长枪手其中之一的统将,在断气前,高举起兵器,竭斯底里地呼啸起来。
“杀啊啊啊啊啊~~~!!!顿时,杀声轰然鼎沸,无数前扑后继的敌兵经历过箭雨的洗礼,怨恨更浓,自是更为狰狞凶残。
别说胡车儿等将领,这回就连庞德也不由胆战揪心起来。
“庞将军,各队已准备完毕也~~!!”就在这时,令庞德稍微能够精神一震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好~~!!全军退回营内,各侯我令,在旁接应~!!”庞德不由大喜,也不知是不是在这紧急的危境中激发了潜力,竟然就在刚才一阵瞬间,在脑海里回忆了近上百回郭嘉当时与他述说的那个阵型的布置、调拨还有用法,这下是充满了斗志。
随着庞德号令一落,营前各部兵众立刻往营内退入,营外敌兵自是趁机加紧扑杀,霎时间推翻了一片片的栏栅,闯入了营内。
“盾兵压上~!!先抵敌势~~!!”庞德看得眼切,立是指挥喝道,冷声一落,第一道防线的盾兵,纷纷强压惧意,即是迎着这些凶残可怕的敌兵,忿然迎去。
就如以卵击石,敌军锐锋实在太劲,这第一道防线须臾就被冲得溃散。
“骑兵杀上~~!!”庞德一声怒喝。第一道防线后的骑兵队伍,听得令声一起,骤是猛冲而去。敌军的前部人马一时反应不及,竟是被这区区十人冲得有些混乱!
“盾兵再是压上~!!”第二队盾兵听得庞德吼声一起,顿是纷纷怒喝,持盾飞突而上。紧接着第二队骑兵又发冲击。如此轮番阻截、冲击,竟把着来势凶猛,欲要吞天灭地的敌军给闯得混乱起来。
“杀~~!!”轮到第九队骑兵扑上时,敌军前部已然混乱一团,后方跟上的人都被挤住,而骑兵则各从两翼空档位置杀出,盾兵则成队在敌军阵内扎据阵地,以为捣乱。
“哈哈哈哈~~!!妙,妙,妙啊~~!!就算主公在此,恐怕也不过如此!!赤鬼儿这阵法谁教你的~!?”胡车儿看得振奋不已,急是问道。
庞德听了,不由有些唏嘘和怀念道:“如此神奇妙阵,普天之下除了那个被誉为‘鬼才’的男人之外,还有谁能想出来?”
“是他!?”胡车儿一听,不由皱紧眉头,脸上露出几分复杂之色。
庞德看了,暗暗叹气,但想到当初那个男人曾有吩咐,他离去原委绝不可宣扬,不由又强忍了下来。
不过很快随着战况越演越烈,庞德和胡车儿不由又把精神转移到战场上去。
话说庞德奇阵虽有奇效,但徐荣的残部实在太过凶狠,渐渐地又起攻势,庞德、胡车儿连忙各是率部接应,混杀一起。就在此时,成公英终于率援兵赶到,庞德、胡车儿不由大喜,诸部也各奋力拼杀。
这一场大雨,来得突然去得也是忽然,到了黄昏时候,乌云忽去,雨势渐是止住。天空忽然又变得晴朗起来,却见庞德营内,尸体遍地,残刃破甲到处都是,四周都是血色之地。
“好可怕的徐荣,他这一死,却是拖了千万人来与他陪葬!”成公英望了望这惨烈的战场,不由摇头而道。
“若非先生救援及时,此战孰胜孰败,恐怕还是未知之数。”庞德听了也长吁了一口大气,旋即想道后山那处早前也有杀声,眼下倒是小了许多,连忙震色道:“马太公处也遭遇敌兵袭击,为防万一,我这就去赶往营救。”
庞德说罢,正欲前往,成公英忙是叫住,谓道:“大可不必,马太公骁勇刚强,敌军只以小部袭击,虽以拼死之志,但要击败马太公,却非那般容易的事。”
成公英话音刚落,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马鸣声,庞德定眼一望,正见一彪人马飞奔赶来,为首一将,虽是双鬓略有发白,但长得是魁梧高大,虎背熊腰,眼神凌厉,一身铠甲尚有不少血迹,一看就知刚经历了一番恶战,正是马腾是也!
庞德一看,连忙和胡车儿一对眼色,召来一干将士,待马腾那彪人马来到,纷纷跪下迎接,齐声喊道:“末将等拜见马太公!”
“哈哈哈哈~~!!免礼,免礼~~!!这一战,可真是辛苦你们了。看来你们这些年成长不少啊,倒是我多虑了。”马腾先是一阵大笑,然后看了看周围的战场,便知适才的厮杀定是极为惨烈,而庞德、胡车儿这些当年的毛头小子,不但抵住了敌军的猛烈攻势,更最终将之歼灭,足可见这些年成长之快,不由赞道。
“马太公谬赞了!都是末将无能,应早些杀破敌军,前往相救,如此也不必马太公冒险苦战。”庞德却是毕恭毕敬,暗暗又见马腾身上有不少血口,不由责备起自己来。
“哈哈!!你这赤鬼儿却是太小觑马某人了!!别说是你,就算是你家主公亲来,马某人也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马腾一瞪眼,故做怒色。
庞德听了,不由一怔,没想到一番恶战至此,马腾竟还有心思开始玩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