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吼声,带给了那副将无尽的绝望,甚至连本有求饶的想法也瞬间没有了,不由痛苦地低下了头,眼泪直流。
在众人的喝叱之下,他实在无颜面再是为人了。
李催面色冷漠,拔出腰间阔刀丢向了那副将面前,对着这追随他足有十数年之久的属下说道。
“自我了断!如此一来,我还能当你是条汉子,日后待我杀回长安,你家中老小,我替你照顾。”
“将军大义~!小的谢过将军啦~!!”那副将一听,身体顿是一颤,立刻叩首就拜,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旋即双眼大瞪,一手抓起地上阔刀,一边扯声吼道:“祝诸位同袍,武运昌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助我主已成不世功业~!”
在话音落下刹那,李催面容稍是一抖,虽是有些冲动,想要制止下来,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眼见自己兵器割开了自己属下的咽喉,陡然间,李催只觉腹内燃起了一团无明业火。
如李催一般的,足有一万五、六千余凶徒~!
蓦然,天地死寂起来,众人都看着那倒在血泊中,已然失去性命的男人。
这男人,立功无数,行事稳当,深受其主器重,但就因一次失利,不但前途尽毁,更失去了性命。
众人只觉憋屈、怨恨,忽然间,有一种要血战一场,宣泄心中闷气的冲动!
“黄海,日后你便是我军副将。自然那徐公明来了,也就是说董旻就在不远。你立刻安排斥候、细作前往打探,尽快与董旻取得联系!还有,飞熊军那里已传来消息,孙家军虽是勇猛,但还是挫败在我飞熊军之下。如今孙家军元气大伤,兵众折去半余,残军中不乏伤兵,却又不回郿城休养,看来定是那孙文台顾忌脸面,不肯回去见吕布。想以孙家军如今状况,除非那孙文台是个愚不可及的傻瓜,否则绝不敢轻易来战。因此,待飞熊军回到后,我等便可联合董旻与那该死的马家人决一死战了~!”李催先是和一个脸上左右都有着刀疤,都是从脸额一直斜过了嘴唇直到下颚的位置,浓眉大目,魁梧强壮,一看就知是条猛汉,正是李催口中的黄海。黄海一听,立即震色领命。随后众人又听李催的吩咐,立即纷纷震色,齐声道。
“我等愿效死力,必助主公,攻破彼军~!”
“扶风马氏,当年董豺虎就是不肯听我劝说,早就派兵灭了你等马家人,才酿成了如今崩业之祸~!眼下我却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待我铲除了那鬼神马羲后,立刻便会联合韩遂,将马家人赶尽杀绝~!”李催听了心头不由一震,双眸射出了两道赫人的精光。
却说徐晃回到营中,马纵横立即率诸将前来迎接,听说大捷,众人无不大喜,由其是马家那些老将臣对年纪轻轻的徐晃,更是敬佩不已,同时又暗暗惊叹马纵横麾下不但不乏人才,而且各个都是英雄好汉。
就在这时,李典忽然派人传来急报,说董旻已率兵逼近,平山关十数里之外。徐晃听了,不由面色一变,自然不会忘了职责所在,急震色与马纵横谓道:“董旻已至,平山关至关重要,不知马太公可否方便,属下拜见后,便要回去布置了。”
徐晃原本是受马纵横之邀,随他一同来看望其父马腾的病况,至于设营屯兵之事,就交了给李典。哪知马腾刚是病情好转,李催便是引兵来袭。徐晃也没来得及看上一面。当然徐晃也是明白,马纵横正是视他为心腹大将,当时才会邀他来见。
马纵横听了,微微一颔首,正想教左右去问。这时,洪北和几个将士赶来,向徐晃叫道:“小兄弟,我家老主听说你立了大功,欢喜不已,这下有请你和少主一同去见!”
马纵横闻言,暗暗一笑,心想自家这个看似野蛮的老爹却也会替他拉拢人心,遂和徐晃投去一个眼色,两人遂和洪北一同赶去。
少顷,马纵横和徐晃来到帐内。正见马腾一脸黑沉可怕,在他奏案前正摆着一碗黑乎乎,一看就知肯定苦涩无比的药汤。
而在一旁的华旉则是满脸坚持、不可退让的样子,肃然说道:“马太公,所谓苦口良药,眼下大战在即,你乃军中支柱所在,适才你吐血过多,一定要尽快恢复元气,否则一旦血气不支,军中必然混乱,到时却不知要害多少无辜性命!还请马太公以大局为重,把这药汤趁热喝了!”
“哈哈,你这小子真爱说笑,不就一碗药汤么,我马蛮子当年连董豺虎都不怕,莫还怕这区区一碗药汤,你且退下,我待会自会喝下,我这下正有要事与你主商议!”马腾眼见马纵横、徐晃还有洪北走入,不由暗暗神色一变,连忙干笑了一阵,然后又故装肃色地向华旉说道。
“马太公你别想再骗我了。适才洪将军已经和我说了,前面的两碗药汤,你都嫌弃苦涩,令他给喝了。这下,我不眼看你亲口把药汤喝下,我是宁死也不会退下的!”
“好哇~!老洪你敢出卖老子~!!”华旉此言一出,马腾不由大怒,立刻瞪眼凶狠狠地望向了洪北。洪北吓了一跳,连忙撇过头,不敢正视马腾那恐怖的目光。
“马太公!这药汤若是凉了,药性就会大大减小,还请你趁热喝了!”华旉却是步步紧逼,看他那一副认真的样子,好像若是马腾再甩脾气,就会冲上去,强硬地要灌马腾喝下去一样。
“元化!不得无礼~!”这时,马纵横眼珠子一溜转,心头便起一计,忽然叫道。华旉一听,猛一回首,但也有与马纵横据理力争的样子,可见马纵横暗投眼色,不由一愣。
“我爹乃国家忠烈,当世英雄,岂会像三岁小儿一般,俱之苦药?这若传了出去,岂不贻笑大方。你还不快快向我爹赔礼道歉~!?”马纵横故装忿色喝道。华旉一听,立刻反应过来,道:“主公说得对,马太公适才小的若有得罪,还请莫要介怀。”
华旉转回身,说罢,立刻朝马腾重重一拜。马腾脸庞连阵抽动,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狠狠地瞪了马纵横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是骑虎难下,便是一把举起大碗,一副要喝毒药,慨然就义的样子,张开大嘴便猛灌下去。
只听咕噜咕噜的几声,马腾一次强灌喝完,脸色都变了,‘哇’的叫了一声,喝道:“你混小子在这药汤到底下了什么药材,苦哇~~!!”
华旉见了,紧绷的脸上,却是终于露出了笑容道:“不过都是些补血长气的药材罢了,马太公你不是正有要事商议?小的也不打扰,待会我会列出处方,等马太公商议完毕,再给马太公过目如何?”
“免了,免了~!你快下去~!”马腾听了,连忙摆手,好像把华旉这救命恩人视为瘟神似的。华旉闻言,先是应诺,正要退下时,又说了一句,几乎令马腾暴走的话来。
“对了,马太公你少喝那两碗药汤,我这就去重新再煮,待会小人还是会亲自监督马太公喝下,还请马太公莫要为难小人。”
马腾一听,顿是抖了一抖,立刻强压住怒火,不让自己暴走,待华旉一走出,立刻就一拍奏案,向洪北喝道:“老洪!!你给我记住了~!”
“老主,我也不想啊。这小子精明得很,刚才我被他遇见,他说我面色发红,浑身虚汗不止,肯定是喝了他的汤药,我这一时心急,一不留神,不就…”
眼看洪北满脸委屈的样子,马纵横和徐晃都不由暗笑起来。马腾看在眼里,也自知丢脸,又是狠一向洪北瞪眼,然后立刻又变了一张灿然的笑脸,哈哈笑道:“这位小兄弟肯定就是徐公明了!我听说当初在长安时,你与王司徒一直想方设法地要救出陛下,可真忠士也~!”
“马太公谬赞了。都是小辈无能,不能早日救出陛下,否则又岂会令陛下蒙羞如此多的劫难?”徐晃立刻神色一震,凝声而道。
“诶,国难当前,我等身为汉室之臣,却不能救天下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更眼看天子被奸臣挟持,不能速为救之,实在罪孽深重啊!”马腾听了,似乎触动了心头的某一处,满脸落寞地悠悠而道。
马纵横闻言,却是不禁暗暗地皱了皱眉头。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这老爹,还是不能看清汉室气数已尽的局势,一味只知死忠啊!”马纵横暗暗一念。这时,马腾倒是已经开始封赏起徐晃来,少顷一个将士取来一副西川紫罗虎兽袍,甚是精美好看,同时又有百两黄金,作为赏赐。徐晃暗喜,连忙谢过。
马腾见徐晃年轻轻轻,却不张扬,就算立了功绩,也不居功倨傲,更是赏识,同时又暗暗瞟了马纵横一眼,腹诽道:“这臭小子,从小这眼光就毒得很,看中的人才,各个都是英雄俊士,就这一本领就足以教天下英雄嫉妒不已。哼哼,不愧是我马寿成的好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