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蕤你这无谋鼠辈,害惨我袁氏也!!”张勋一见桥蕤,便满怀忿色地扯声骂道。桥蕤面色一沉,先不发作,倒把追上来的护卫都给喝退后,旋即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谓道:“张将军不知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气愤?”
“哼!!桥蕤,你别再装模作样了,想必你此时已经知道汝南后线失守之事!!若非我一远亲暗中教人传来密信,恐怕你还想瞒着我!!”张勋暴瞪双目,竭斯底里地吼道。
桥蕤顿时色变,目光一寒,可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起来:“张将军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情报我也是刚刚知道,刚要寻你商讨。你却先是赶来了。这下也好,你我不如坐下好好商议,看看有何破敌之策!”
“他娘的!!都火烧眉头了,还商量作甚!?我早劝你尽早出兵,强攻那孙家小儿,但一将其击毙,孙家群龙无首,自然不攻自破!你却都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这下倒好,如今汝南陷此险境,我看你又能如何解决!!”张勋暴跳如雷,忿忿不平地扯声吼道。
桥蕤似乎不愿与之争吵,转而露出愧恨之色,摇头道:“你说得不错,都是我太过悠游寡断,错失了良机!眼下已无颜面对主公以及诸位将士,愿把军中重权全都托付予张将军你!同时还请张将军你把罪人桥蕤,斩首以示三军,证以军度同时,更可激发军中士气!”
桥蕤此言一出,张勋倒是被他诚恳、真挚的态度给弄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道:“不可!如今正是关键时候,岂能临阵换帅?”
桥蕤闻言,却是摇头不语。张勋见他似乎已经认识到错误,一时心软,倒是原谅了他,想了一阵后,忽然忿声道:“罢了罢了!我看与其坐以待毙,还不能拼死一搏!!”
“张将军所意是!?”
“我看不如立刻召集精锐,就今夜袭击孙家营地,战前又与一干将士说明厉害,只道此乃背水一战,若不能擒杀孙策,汝南难保,将来主公追究起来,众人都难免重罚!!这般一来,今夜出战部署必然拼死厮杀。城外孙家军兵力却是不多,只要我等齐心协力,或者还真能力挽狂澜!”张勋振声喝道,声势惊人,浑身更隐隐散发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杀气!
“张将军说得是好!!确实,只要把那孙策擒杀,击破彼军,就算腹后敌众杀到,自也无心作战,到时我等只要坚守城池,蓄势待发,必能胜之!”桥蕤听计,也是面色一震,当即附和下来。
“如此!那我可就下去安排调拨!还请将令!!”张勋眼神一厉,在这存亡之秋,斗志反而比以往都要旺盛。桥蕤立刻拔下腰间令牌,亲自教予张勋,又不忘一番真挚认错,又向张勋立志,今夜必然与孙策拼死一战!
张勋为之一壮,领了令牌遂往退出!
而就在张勋离开不久,桥蕤立刻面色寒冽起来,冷笑道:“愚昧鼠辈,那孙伯符如有当年西楚霸王之勇!那周瑜之智就算比起范增也不逊色,此两人组合一起,岂是你区区张勋能够对付!我倒不陪你疯了!”
桥蕤念罢,不由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似乎另有图画。
却说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候,说来周瑜一连数日,都往安阳来探,一看就是一到两个时辰。这日他也是不例外,黄昏一到,便在一干将士拥护之下,来到安阳城外打探。
只见周瑜面色平静地观察着,眼见今日城内的炊烟,比往日都要早起,不由微微变色,然后微微地笑了起来。在左右的将士,见周瑜这几日来,都是平静眺望,这下见他露出笑脸,不由都是心头一震,正欲相问时。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蹄声猝起,正见一个霸气赫赫的孙策,飞马赶来。
“吁~!”孙策一把勒住战马,就在周瑜旁边停下,诸将连忙欲做拜礼,孙策却一摆手,示意免礼。
“如何?今日可有收获?”孙策望向周瑜,淡淡问道。
“义兄,且再等一会。”周瑜默默地转头看了孙策一眼,不紧不慢地谓道。
“你知道我没有耐性!”孙策一皱眉头,不假思索就道。
“再等一会!”可周瑜却不会理会,也是不假思索地应道。
对于周瑜这般态度,孙策却也没有发作,遂是双手交叉抱胸,闭起眼睛,尽是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黑了起来,终于城内开始响起了阵阵的杂响,细听之下,似乎有不少兵众正在城内调动。
孙策睁开了眼,同时周瑜的声音也传了起来。
“今夜,彼军必然来袭!主公你的猎物,要送上门来了!”周瑜双眸明亮,如同星辰,转向孙策。孙策一对霸王目顿是射出两道精光,笑道:“很好!看来今夜会是一场饕餮盛宴!”
“那我就先祝主公能大吞饱食,满腹而归!!”周瑜笑容灿烂,拱手而拜,孙策见状,不由仰头大笑,发出一阵阵充满霸气的雄壮笑声。
却说到了当夜三更时候,张勋与桥蕤约定好,由他先领三千敢死队作为先锋部队,桥蕤则引城内一干兵众随后接应,以连番攻势,车轮猛攻,务必一举破之孙家营地!
桥蕤自是答应,同时此下早已调拨完毕。
“张将军我祝你武运昌隆~!!”城上,桥蕤目光赫赫,举一酒碗,说罢,便仰头喝尽。
却见城下,张勋与之三千敢死队全都各执酒碗,纷纷仰头豪饮。张勋率先喝罢,便以酒碗砸地,喝声叫道:“今夜不擒那孙家小儿,誓不罢休~~!!”
张勋喝声一落,那三千敢死队部署立刻纷纷以酒碗砸地,只听彭彭骤响。一瞬间,张勋以及他那些部署都觉得喝下肚子的酒水好似化作了一团炙热的火,在腹中燃烧起来。
“好!出兵!!”桥蕤为之一震,大喝一声,很快只听一阵轰鸣声起,城门蓦地打开。张勋大喝一声,立刻纵马而起,那三千敢死队将士也纷纷追随张勋奔杀而出。
这夜,月色昏暗,天上罕见星光。话说,到了四更时候。本是一片死寂的孙家营地,猝然响起了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厮杀声。
“嗷嗷嗷哦啊~~!!全军听令,给我打起精神,今夜我等正是来背水一战的~~!!!”只听张勋一声咆哮,杀声俱起,在夜色掩盖之下,一时都不知有多少兵马杀往。又见,蓦然火光道道,却是张勋故意让自己的部署分散开来,蒙蔽孙家军,让他们误以为有大量的敌人袭击,从而阵脚大乱。
张勋想得倒也是周道,只不过他却无料到,他早已陷入了一头猛兽的大嘴之中!
正见张勋一马当先,率着三千敢死队气势如虹,以千军万马之势正往孙家营地奔杀。
蓦然间,本是火光稀疏的孙家营地,闪烁起无数点点火光,刹时如同繁星照耀,一片通明。
张勋瞪目看望,正见营前密密麻麻都是孙家军的弓弩手,并且全都拽弓,一根火箭拉在弦上!
“不好!!孙家人早有准备矣~~!!!”张勋瞬间只觉浑身冰寒,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营内一道霸气泯然的吼声暴起。
“射!!”
一声令下,如有万箭齐发之势,道道火箭冲天飞起,然后再如流星雨一般骤落坠下。张勋瞪眼看着,脸上是惊悚,是不甘,以及浓烈的怨恨之色,原本熊熊斗志,就如遭到了一盘盖头的冰水,浇得浑身冷冻,心灰意冷!
霎时之间,只见那一片片的火箭骤然而落,张勋急是提枪挑拨,其麾下部署也纷纷各挥兵器,但更多人都是反应不及,被火箭射得四处翻滚,发出一声声竭斯底里地凄厉叫声。
火,能焚物,亦能毁志!
正见人马乱处,张勋所领的敢死队如今是大受创击,锐气全无。蓦然间,只听鼓声擂动,号角齐鸣,营内孙家军猝是扑杀而出,气势如虹。
“孙家儿郎听令,给我吞了他们~~!!!”只见孙策纵马狂飙,手举霸王枪,嘶声大吼,响亮的吼声起时,一面盛大的唐猊神兽相势,更是遽然显现。孙家军上下无不振奋,全都蜂拥杀起。
与此同时,在营内,周瑜笑容可掬,正望着面前聚合起来的俘虏,在那些俘虏面前,竟是堆满了兵器,任由其用。
“呵呵,如今正是尔等表明决心的时候了。若愿为我孙家军效力者,大可拾起兵器,杀出营外。但若还有效命袁氏之心,尔等却又可以拾起兵器,与我等厮杀。”周瑜笑盈盈的样子,看上去潇洒俊美,可不知为何却有一股怯人心神的魔力。那些俘虏听了,无不都是暗暗变色,由其几个曾经是袁术麾下部将的汉子,更是一阵心惊胆跳起来。
原来这些人暗中都有商议,又因众人都怯于孙、周勇智,所以决定先是不要轻举妄动,暗观局势,但若孙家军一旦有崩溃之势,便一齐发作。孰不知,他们一直伺机而动,都没有等到时机。至于先前张、桥那一番强攻,众人还未等到下手的时机,当时局势便就已转变起来,遂没有发作。
这下,周瑜一番话,还有摆在这些人面前,正散发着道道寒光的兵器,正如在诱惑他们,怂恿他们。
可很快当这些人听到营外传来一阵阵恐怖的杀声之时,全都蓦然色变,心惊胆跳,一些人更是打起了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