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却说袁熙当夜逃回阳乐城后,惊魂未定,同时又得知大军已被公孙瓒给击破,更是吓得肝胆欲破,连忙急令城中诸将加紧防备,提防公孙瓒的大军连夜奔杀而来。△¢,而军中将士见袁熙失魂落魄的样子,都是吓得阵脚大乱,急是各调兵马,阳乐城中遂是乱作一团。
甄氏闻知,不由大惊失色,连忙赶来后堂安抚袁熙。袁熙得甄氏安抚后,神色方定,这时忽听左右来报,说郭图率领数千残部此下已回到了阳乐城下。
“该死的郭公则若非他大言不惭,说此战必胜无疑,我又岂会这般轻敌大意,让那赵子龙奇袭得手!!不过公孙老儿怕也开心不起来,其子受了重伤,此下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了呢!”袁熙眼里射出两道阴鸷之光,冷笑说道。甄氏闻言不由色变,连忙问起今日战事。袁熙遂速告之。
“公孙瓒刚愎自用,且自从田豫离开之后,麾下再无善于计略的谋士,如此精妙的奇袭之策,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甄氏不禁在心中自问,不过很快她脑海中便闪出了一个人影,心头不禁揪了起来,剧烈的痛楚更是令她一时失神。
“宓儿,宓儿~!”甄氏全名甄宓,实则原先的身份乃是风雨楼的二楼主,只不过如今甄宓早已抛弃过去的身份,并且在昨夜已经下定决心与司马懿断绝关系。此下袁熙见甄宓失神,连是喊了几声,甄宓蓦地回过神来,忙道:“夫君且莫动怒。郭公则此番调拨精细,可谓是不失毫厘之过,只是这奇袭之策实在太过精妙了。并且要找到能够执行此计的将领,更是凤毛麟角。落此大败,或是可能是天意。”甄宓自知这兵家战事,哪有所谓的天意,她也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斤两,若是真要追究责任,或者未能激发三军战意,鼓舞士气,反而临阵退缩,并且屡屡示弱的袁熙,责任更大。当然,甄宓不可能追究袁熙的责任,但也不希望袁熙把责任都推到郭图的身上,否则但若有个万一,激起郭图造反,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再有,甄宓也有另外的担忧。
“诶,夫人说得也有道理。这郭公则确也有几分本领,当时就差那么一些许,我军就能击溃河北军的士气!怎知!哎~!”袁熙想起今日的战事,不禁露出几分不甘、忿怒之色。却全无想到,差了的那么一些许,问题正是出现他这个统帅的身上。
甄宓听话,暗暗叹气。这袁熙爱她疼她,对她更是言听计从,尊敬有加。这么多年来,只要她一生气,袁熙就立刻什么都会依着她。但话虽如此,试问甄宓这种天之骄女又岂会看得上袁熙这种懦夫,并且他还是个不能行房事的废物!
而甄宓之所以还愿意留在袁熙的身边,或许只是为了报答袁熙对她的恩情。
“对了,夫君。这公孙瓒伤了孩子,就怕他会不惜代价地来攻打阳乐,而此下公孙瓒的大军锐气正盛,不得不防。”甄宓凝色而道,袁熙一听却是立刻吓得面色苍白起来,连忙下意识地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夫君若是愿意,妾身倒有一计,还请夫君附耳来听。”甄宓忽然盈盈一笑,看得袁熙不由心头猛一抖动,立刻就乖巧地把头靠去。甄宓遂在袁熙耳边教道如此如此。
袁熙听了,却与平日不同,而是蓦地面色大变,瞪眼惊怒喝道:“不可!!这刀枪无眼,万一伤了夫人,那可如何是好!?”
“这点夫君倒不必多虑,我不会轻易亲往战场,只在城上发以调拨。如此可好?”
“不,还是太危险了!夫人不惜冒险,愿意助我把守阳乐,为夫十分高兴,但也正因如此,为夫怎么舍得让一个如此疼爱我的夫人有丝毫危险?此事夫人莫要再提了!”
“夫君!如今阳乐城已是危在旦夕,但若阳乐一破,公孙瓒军很快就能与刘备的兵马得以会合,这般一来,整个幽州恐怕须臾就会落入他人手中,更有可能危及冀州安危!夫君莫非希望老爷费劲一生心血打下来的基业,或被其他的诸侯给分割耶!?”
甄宓这一席话说出,袁熙不禁脸色连变,最终虽是万般不愿,但还是抵不过甄宓带着几分嗔怒的眼神,连忙抓起了甄宓软而无骨的手,道:“夫人莫要生气,我一切都听你就是了。不过夫人要调拨三军,也不必亲自到城上观战。可就于敌楼之内,但得将士来报敌情,迅速加以调令就可~!!”
“不可。妾身本就是一介妇孺,自然不可随意进出军中,否则每个将领都要把自己的妻子带上,那岂不乱了套?再有,夫君乃三军统帅,在众人面前,自然要保持强势和威严,岂能任由我一个妇孺之流在旁肆意调拨军队?这日后传出去,会有损整个袁家的名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兵家战事,瞬息万变,但有拖延,就会失去最好的时机,妾身自然要随时随刻地观望着整个战局!”
“好,好!我就知道说不过你,一切皆依夫人便是了。”也不知袁熙是太过溺爱甄宓还是被甄宓给说服了,竟然还真答应了甄宓看似荒唐的主意。
袁熙也全然没想过,这但若被人揭穿,传了出去,他和他整个袁家都是成为笑话!
当夜,袁熙听从甄宓的建议,不但没有严惩郭图以及一干将士,反而给残部送来大量的治疗药膏,更且派了不少大夫前来为一干将士尽快治疗伤势。众人本还忧心袁熙给严厉惩罚,这下见袁熙如此仁义,无不心中感激。不少人更感动得泪流满面,惭愧不已,大喊但若下回厮杀,一定要拼死作战,立下战功,以报袁熙的恩德。对此郭图却是嗤之以鼻,因为他知道就凭袁熙那纨绔子弟,是绝不可能想出如此高明的收买人心的办法,一定是他的夫人甄氏在背后过教。
一夜过后,却说正如甄宓所料,这天刚亮不久,就有斥候来报,说公孙瓒正率军大举奔杀而来。甄宓与袁熙同在一室,听将士来报后,甄宓立刻伪装起袁熙的声音,快速调拨,命各军精锐迅速集中在城东之处,听候指示。说来甄宓模仿得极其真实,就连袁熙的贴身将士也听不出什么端倪来,听令后,迅速领命而去。袁熙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问之。甄宓却答此乃当年她随其父行商时学到的本领。袁熙想甄家的商业遍布整个河北,甄父当年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甄宓随着他年纪小小就走遍大江南北,什么千奇古怪的东西都见识过了,会这样的本领,倒也不出奇。袁熙遂不怀疑,却又哪里会想到他视为心头肉的夫人,实则不过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罢了。
两个时辰后,在城东之上,正见‘袁熙’换了一身新的铠甲,铠甲显亮银之色,雕有天凤之纹,并且又有一凤首头盔,把他整张脸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和嘴巴透气,看上去虽是有几分怪异但却也有几分威严的感觉。
只听‘袁熙’连声号令发落,城下三千精锐立刻摆开阵势,其中盾兵居前,长枪兵在两翼,摆出的是一个极为寻常的阵型。
“二公子,这公孙老儿来势汹汹,你这摆出一个如此简单的阵型,只怕…”郭图看了好一阵,却也看不出一个虚实来,不由眉头一皱,向‘袁熙’提醒道。‘袁熙’却是发出了几声笑声,淡淡道:“郭大人不必多虑,有时候往往越简单的东西,却越有返璞归真的精妙。”
“哦?看来二公子今日战意颇高啊。”郭图面色一紧,走前一步,尝试着要看清‘袁熙’的样子,可就在此时,蓦然杀声大作,正是公孙瓒的大军汹涌扑杀而到。
正见为首当冲的却是昨日怯于河北军之威,先行撤走的匈奴和乌桓的人马。原来昨夜丧失亲子的公孙瓒,悲愤欲绝,一怒之下,竟迁怒于於夫罗和丘力居的头上,这时正好有人来报,说这两人正在暗中商议。公孙瓒大怒,立命赵云以及一干将士随他前往匈奴人的营地。当时,於夫罗和丘力居倒也没想到公孙瓒会不惜冒险来到他们的营地,待於夫罗的心腹急来报时,赵云已策马随后赶到,喝令於夫罗和丘力居来见。两人听是赵云,当场吓得魂魄惊飞,哪敢怠慢,连忙出帐来见。随后公孙瓒与其麾下诸将赶到,两人一对眼色连忙跪下认罪,恳请公孙瓒原谅,并且承诺明日厮杀,必引兵在前,酣战不退,否则愿受公孙瓒的处置!
而公孙瓒当时也想着这些匈奴、乌桓的人马可以利用,遂是答应下来。
这不,今日一早,公孙瓒令声一下,於夫罗和丘力居就乖乖地率领部署,奔赶在前。
“报~!二公子,先是杀来的是匈奴人的骑兵和乌桓人的狼骑~!”正见一员斥候将领飞马赶来,急是在城下报道。
“哼,果然如我所料,公孙老儿痛丧亲子,昨夜却无找匈奴、乌桓人的晦气,那肯定是想要加以利用。听我号令,盾兵立刻压前筑起三面盾墙,以成屏障~!”
‘袁熙’震色令道,一改往日的懦弱姿态,众将士闻言,无不振奋,立刻纷纷大喊调令。于是,很快城下的盾兵队伍迅速摆出三面盾墙,另外两翼的长枪兵皆蓄势不动,在原地待命。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匈奴骑兵以及乌桓狼骑飞快冲来,速度极快。说来匈奴、乌桓人都是游牧民族,习惯在马上打猎,骑马作战自是比汉人厉害。而乌桓人更是厉害,甚至学会了屈服狼群的办法,专门训练出了一支狼骑,战力之强更是不容小觑。
“给我挡住~~!!”一员河北将领,瞪目怒喝,其麾下盾兵立刻纷纷振声应和,声势盖天。
“给我硬闯过去~!”於夫罗自知眼下自己处境危险,若不能助公孙瓒取下阳乐,莫说扬名立万,甚至还会得罪公孙瓒这头恶虎。这下於夫罗也立下决心,要拼死一战,遂是纵马在前,嘶声怒吼,其麾下大受鼓舞,纷纷扯声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