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田丰一身朴素的青袍,扎着一个发髻,倒反而显得精神奕奕,双眸锐而有神,在阳光之下,颇具风采,正俯视着黄忠一干犹如掌中蝼蚁的人众。…≦,
黄忠眼界极好,一看就看到了田丰,以及他脸上灿然的笑容,不由心头猛地一揪,打了一个寒战。
可就在此时,另一边又听杀声涌动,黄叙无比兴奋地大喊起来:“爹~~!!你快看,是程参谋的旗帜,他率兵来救了!!”
黄忠闻言,不禁神色大震,果然看见前方有一部军队前往接应,连忙大喝奔往,策马急冲。
这时,田丰也是面色一变,皱紧了眉头,呐呐而道:“原来这程仲德还留有一手,此人果非寻常之辈!”
说罢,田丰神色肃然起来,向旁边将士一投眼色,那将士会意,立刻喝令擂鼓击打,很快鼓声骇起,奔杀而出的河北军无不加速扑上。黄忠一干人等虽已是筋疲力尽,但眼见援兵在前,自是咬紧牙关,急忙冲上。
气氛宛若凝聚起来,令人窒息。蓦然间,连道嘶鸣惨叫迭起,却是有些的战马坚持不住,翻滚在地。黄忠大惊失色,急欲去救,却听他那些倒地的部署都急喊黄忠快逃。黄忠虎目泛起泪光,却已知道自己必须已大局为重,毕竟一旦他被河北军击杀,必将会动摇马家军各部人马的军心。因此,在不得已之下,黄忠最终还是选择了抛弃他的部署,继续策马逃命。很快追上的河北军将那些落马的黄忠部署纷纷乱刀砍死,为了不动摇黄忠的决心,那些部署直到断气前,却也不发出一声惨叫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黄忠部下纷纷因马力不足,连人带马摔翻在地,折损过半时,程昱终于领兵赶到与之会合。程昱面容冷酷,大喝一声,各队人马来立刻迅速摆开阵势。
眼看着那些凶狠冲杀过来的河北军,程昱毫无惧色,反而双眸厉色闪动,连道令声发落后,盾兵压前,两翼弓弩手迅疾拽弓上箭。
就在程昱准备要下令射击时,蓦然后方却响起了鸣金号角声响,于是扑杀过来的河北军立刻猛地刹住,纷纷又急撤而去。
“看来我不但小瞧了程仲德,也小觑了这黄汉升,毕竟若是换了其他人,就算是超一流的将领,恐怕也早被追上,歼灭殆尽了。不过这回其军遭到如此痛创,怕是不敢再轻易举动了。”却说刚刚下落鸣金撤军的田丰,又听旁边一员斥候将士把昨夜的情况一一报毕,不由轻声叹道。
“可恨呐~~!!”另一边,好不容易重整队伍,正率大军杀来的张颌听得鸣金号角响起,怒得急摔头盔,嘶声咆哮道!
这也难怪,在田丰如此精妙的策略之下,他却依旧被黄忠逃去,也只能说他和他的部署实在太过无能了!
不过说来,黄忠的箭艺确确实实太过可怕了,昨夜若非他屡屡以他神乎其技的箭艺救场,恐怕也早被追上,被河北军乱刀砍死了!
话说,在田丰设计之下,虽未能击杀黄忠,但起码也是重挫了其军的锐气,并且黄忠也是屡受伤势,昨夜可谓是捡回了一条命。田丰见黄忠军又撤退十数里外,距离河间足有五、六十里距离,又料定黄忠不敢再轻举妄动,遂留下一部万人兵马与其之对峙,监视黄忠军的一举一动。
旋即,田丰又速下号令,命张颌歇息完毕后,继续率军火速进往。袁绍听说昨夜大胜,只是遗憾未能击杀黄忠,却也欣喜不已,待张颌军离去不久后,忙是捉紧行军。
两日后,在广川城内,此时马纵横刚得到了从幽州传来的消息,正与麾下文武密议。
“这刘戏子果然最终得到了幽州,只不过他的手段还真是高明,不但夺了别人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最重要还能名正言顺,俨然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可怕,可怕!”马纵横嗤声冷笑,虽然在后世的认识中,他早就有了刘备是个奸诈厚黑之辈的猜想,但如今得以证实,还确是吓了一跳,并且多了几分忌惮。
“此人颇有高祖之风,绝非池中之物,如今得了幽州,恐怕日后会成为主公在北方最大的敌人!”逢纪面色一沉,神情凝重地谓道。
“哼!!这刘戏子我早就看不惯他,待取下冀州之后,主公但给我数千兵马,便能将幽州取来献上!!”这时,忽然一声激奋的咆哮声响了起来,众人纷纷面色一变,正见堂下尾席的庞德,一脸愤慨地大喝起来。
马纵横看了,暗暗一笑,还恼他当初不够谨慎,故意喝叱:“这是何人,不过是个小小牙门将,竟敢随意插嘴!!?”
马纵横这喝声一出,庞德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有话说不出,憋得整张脸愈发发红。一众文武见了,都是忍俊不禁,但又怕庞德发货,纷纷强忍笑意。
“哼!还不给我退下!!”马纵横见了,也快忍不住,故意又厉声喝道。庞德深受打击,无比丧气,唯唯诺诺地领命,遂是退了出去。
“主公,庞将军立功无数,当年更是随你从西凉来到中原,不但勇猛过人,更是忠心耿耿,我看他也知道悔改了,不如就算了。”臧霸眼看庞德落寞的背影,也是不忍,遂走出向马纵横劝道。
马纵横听了,却是一瞪眼,故意说给还未走远的庞德听:“算什么算!!这赤鬼儿自以为立了一些功劳,就老是自作主张,莽撞坏事!!如果不加以严惩,如何泄我心头之怒!!再有,他此番犯下罪行,我不杀他,已是大恩大德,他还想当回赤狮军团的统帅,那是绝无可能!!待此番战事结束,我便把赤狮军团剩下的人马都拨予文远,让他统率两军,替我镇守兖州!!”
马纵横此言一出,可把外头还未走远的庞德给吓出了魂来,可知赤狮军团每一个将士都是他亲自挑选培养出来,可以说是他的心头肉,这下马纵横却要把他的心头肉生生割去,庞德自然吓得魂飞魄散,痛切心扉。
“主公~~!!主公不可呐~~!!若你要把赤狮军团拨予他人,倒不如杀了赤鬼儿罢了~~!!”正见庞德满脸悲痛欲绝地冲了进来,猝地跪下。
马纵横面容冷厉,喝声叫道:“你眼下才知珍惜你的部下,当初为何却不知念记他们的性命耶~!?”
庞德闻言,刹地浑身一抖,就如心灵遭到莫大的冲击一样,忽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马纵横赫赫眼神。
只不过当马纵横看到庞德如此痛苦的样子时,他却也心软了,毕竟人总是要望前看,他对庞德如此严厉,也不过盼望他能真真正正的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
“诶,罢了罢了。你起来,赤狮军团暂时还是由你统率,不过你但若再有错失,别怪我无情!”马纵横此言一出,庞德不由震色抬头,无比感激地叩首就谢:“主公大量,赤鬼儿一定不会再犯呐~!!”
‘砰’的一声,庞德的额头重重地叩在了坚硬的青石板,或者是向马纵横表达敬意,也或者在向那些死去的部署惭愧,亦或者两者皆有,却见他眼神如有焰火燃烧,须臾恢复了以往的光彩,甚至更为凌厉,就似获得了重生。
马纵横看在眼里,也是心中欣慰,默默地点了点头,遂令庞德回到一旁坐定。
一阵后,忽有将士赶来急报,说黄忠适才派流星马传来了战报。马纵横面色一紧,连忙命左右取来,得到信件后,拆开便看。这不看还好,一看马纵横不由吓了一跳,看罢,惊呼叹道:“看来此番田元皓再领河北军师,可谓是来势汹汹,没想到连黄、程两人竟也败在他的手上了!”
马纵横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连忙相问。马纵横遂把两日前的战事,速速告说。众人听闻当日战况之恶劣,各个勃然色变,惊骇田丰计谋精妙,布置森严的同时,也惊叹黄忠的勇悍和高超的箭艺!
“如今黄大哥受了伤势,不可轻易出战,而其军受此挫败,锐气已失,还好有仲德坐镇,否则恐怕田元皓早就引兵前往扑杀了。”马纵横面色肃厉地说道。臧霸闻言,忿然而起,大声喝道:“主公莫急,末将这就率领一军,把河北军杀个铩羽而归,替黄将军报仇!!”
臧霸此言一落,不少马家将士亦起,各是争先出战。马纵横却忽地一板脸,不容置疑地喝道:“都给我冷静下来!!如今局势微妙,不容轻举妄动!!全都听我号令,眼下只顾把守城池,未有我的号令,谁胆敢轻易出战,严惩不赦!!”
却说马纵横素来勇于作战,威悍如神,这下忽然露出弱态,众将听了都不由一惊,以为马纵横忌惮于河北的大军。不过很快众将又想,毕竟河北军人多势众,此番一来更是近六、七万大军,他们的主公如此谨慎,也是情有可原,遂是纷纷震色领命退下。
这时,唯独庞德默默地看了马纵横一眼,正好与马纵横的目光交接。马纵横暗暗翘嘴一笑,遂令众人退下。
一阵后,马纵横转入了后堂,却见郭嘉竟然在打盹。马纵横没好气地一笑,忽然喊道:“奉孝还不起来,河北军都要杀过来呐~!!”
马纵横这忽然一声大喊,郭嘉吓得猛地惊起,有些慌张地急声喊道:“这怎么可能,如我料,河北军就算再快,起码还要一日时间才能来到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