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事已至此,他陈禹也只能力求保身,这总好过被那孙家小儿攻破城池,成了他人俘虏是好!
想到此,陈禹心里更多几分谦卑,把身子压得更低,唯唯诺诺答道:“正如樊将军所言,陈某不自量力,实属可笑。还盼樊将军看在吴县百姓的份上,击退孙家一干恶贼,保吴县无失!”
樊能眼看陈禹如此卑微的样子,不由心头一震,暗想自己或者可以向陈禹暗中示好,日后联合起来,也好对付张英,再取吴县。哪知就在樊能正要说话时,背后的张英忽地策马而出,纵声大笑而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区区孙家小儿有何惧哉!?陈大人你且放心交予我俩,我主已有言在先,陈大人竟能悬崖勒马,与我等共抗恶贼,那就是国家忠士,昔日之事,皆可既往不咎!眼下最重要的正是如何击退那孙家小儿!”却听张英喝声颇为响亮,陈禹一听,不由暗喜,连忙拱手谢道:“那一切皆依仗张将军你了。”
“客气,客气!”张英闻言大笑,俨然一副主将的姿态,可谓是大出风头。在旁的樊能早就黑起了脸,恨得张英不由咬牙。
一阵后,陈禹请樊、张两将引兵入城。樊能却是忽然灵机一动,沉色谓道:“我看那孙家小儿来势汹汹,所谓久攻之下,必有所失,只若据守不出,也不是办法。我适才来时,看到东北有一高地,正可屯据。不如张将军你领亲部在那把守,成掎角之势,如此一来,我军也可先占据主动,你说是与不是?”
樊能此言一出,陈禹当场变色,张英一时却似看不出樊能的歹意,旋即转眼望去樊能所说那处高地,还露出一副沉思的样子,看了一阵,竟颔首应道:“嗯,樊将军说得是理。”
“不可!!”只听张英刚是答应,陈禹刹时神色勃然大变,急喊道:“那处地势虽然高耸可据,但却四周都是平坦之地,无险可据,但若孙家军发起猛攻,就怕我军尚未赶到前,张将军的兵部就被攻破了!!”
“哼!!放肆,但若孙家军发起猛攻,我岂不会发兵从后强袭,如此一来,不正合我意!?”樊能正欲调走张英,好是暗中行事,哪知这陈禹却来坏事,立刻一瞪眼,厉声骂道。
陈禹忙一施礼告罪,唯唯诺诺又道:“樊将军且先息怒,那孙家小儿不但凶猛过人,具有项籍之风,且其麾下也不乏猛士,到时就算我军急出,怕也会被他派精部拦住,一时无法赶往救援!而那处高地无险可据,单凭张将军一支兵部,恐怕是守不住的。这一旦!!”
“陈禹!!”陈禹话还未完,忽然樊能却发作起来,一声怒喝,吓得陈禹心头都快跳了出来,连忙鞠身应诺。樊能目光凌厉,望向无比弱势的陈禹,冷笑道:“好你个陈禹,竟敢小觑我俩!我就不信这孙家小儿和他那些爪牙有这般的本领!莫说我不会怕,比我不知厉害多少倍的张将军更不会俱之毫厘,张将军你说是与不是!?”
张英一听,面色先是一沉,不过很快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难得樊将军如此看得起张某,而且你又是主将,张某自不敢违抗!!”
“那此事就此决定,待会还请张将军取了兵粮后,尽快赶往,早立营帐以及一干防备,以提防孙家军来袭是好!”樊能闻之,暗里欣喜若狂,却又不表现出来,连忙向张英催道。张英颔首应诺,遂一拨马,但离去时,却隐蔽地向陈禹投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眼色,然后方才离开。
不知不觉,却已到了黄昏时候。却说此时就在吴县数十里外的大道上,孙家军正如蜿蜒而进的长龙,正往吴县方向赶去。
“报~!回禀主公,正如张公所料,刘繇的援兵果然来了,而且还来了两万之多。据说领军两位将军,正是刘繇麾下樊、张两位大将。其中张英的兵部此下还屯据在吴县东北七、八里外一处高地。另外一部则入了吴县城内!”此时,却见一彪人马飞快赶来,为首一员小将,正是前不久表现颇为出色的宋谦。
孙策一听,不由面色一沉,呐呐而道:“彼军成掎角之势,而其中一部据高地而守,正好可以占高观看我军的一举一动,如不先破,吴县战事怕是寸步难行呐!”
就在孙策话音一落,在旁的张纮忽然却笑了起来。孙策一听,当即心头一震,忙拨过马,转身向张纮恭敬问道:“张公莫非有计?”
“呵呵。”张纮一扶长须,目光晶亮,如同两颗星辰般璀璨,故装神秘笑道:“看来传言果真不假也!”
“张公此言是?”孙策闻言,面色一沉,忙是又问。张纮灿然一笑,不急不忙答道:“我早闻这樊能见刘繇无能,心怀歹心,早有意自立门户。如今他领兵来这吴县救援,可谓是他的大好机会。而那张英虽不过是一介匹夫,但对刘繇忠心耿耿。樊能若想成事,自然要调开那张英!如若彼军两将不和,各有算计,此番要取吴县,自如囊中探物。不过我觉得颇为怪异的是,那刘繇的谋主是子羽并非泛泛之辈,岂看不出其中利害?我倒怕这其中计中有计,我等且静观其变!”
孙策闻言,心神一定,遂颔首答应下来。
于是,到了次日,已据守在吴县的樊能听闻斥候来报,闻说孙家军已来到城外十数里,不由暗暗一惊,惊叹孙家军来得如此之快的同时,一些小心思也开始捣鼓起来。
突兀,樊能咧嘴一笑,望向陈禹,笑道:“孙家军已到吴县不远,陈大人早前虽说诚心来降,但单凭一张口来说,实在让人难以相信。陈大人是不是该做些事情,已证明你的忠心?”
陈禹闻言,双眸不由猛一睁大,满脸惊骇之色,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忙是唯唯诺诺地答道:“不知樊将军有何吩咐?陈某必尽力而为!”
“呵呵,陈大人果然是忠心可嘉!那还请陈大人率你麾下精部,先往一挫那孙家小儿的锐气,你且放心,我自会先派人前去张英那禀报,教他准备接应你。”樊能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看得陈禹浑身发寒。
却说出自世族大家的陈禹,大半辈子都是养尊处优,何曾吃过丁点苦,而且他原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才吏士,又何曾想过会有一日将被逼前往战场!
果不其然,一想到自己要亲自前往那兵戈铁马,血肉迸飞,人马相拼的战场,陈禹不禁害怕得颤抖起来。
“樊将军且慢!!”就在此时,陈禹麾下两员部将急是赶出,都说愿意替陈禹出战。陈禹听得不由暗喜。哪知樊能大怒,一拍奏案,忿而立起,扯声就骂:“放肆!!本将军如今乃吴县主将,至于尔等毫不客气地说,不过是我的俘虏罢了!!若不听令,小心老子把尔等一个个都关入大牢!!”
只听樊能喝声骇人,此言一出,陈禹和他的麾下全都霍然色变。樊能面色一寒,一声令下,他麾下护卫立即纷纷冲入殿内,陈禹的麾下也不甘受擒,纷纷簇拥在陈禹左右,瞪目怒喝。
“诶…想当年,我那堂兄陈汉瑜就曾经说过,说我的才能不过配当一郡之主薄或是别驾,在此之上,便是才不及任,更不能有丝毫野心,否则必自取灭亡。我当时心里一恼,不但不肯听从,这些年来更不听其劝,妄想在吴郡称霸,成为一方雄主。没想到啊,我果然如那陈汉瑜所说,无此大才!这一切全乃是我咎由自取啊!!”忽然,陈禹长吁一声后,便是侃侃而言,满怀落寞和苍凉,他的心腹听了,都不由暗暗落泪抽泣。
不过樊能倒是看得饶有趣味,脸上的那抹奸笑更是灿烂,颔首冷笑道:“没错!!这一切都是你不自量力,咎由自取!!陈禹,我再问你,你接不接令!?”
“哼?”却听陈禹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樊能敢皱眉头,便听陈禹带着几分疯狂之色狂笑起来:“哈哈哈哈~!!”
在陈禹的狂笑声下,樊能刹时面色阴沉起来,冷声喝道:“陈禹你可别逼我动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乃千古不变之恒理,我陈禹竟已落得如此境地,死亦何惧!?樊能你这恶贼,尽管动手!!但要我陈禹为你卖命你休想!!”陈禹这下倒变得硬气起来,嘶声咆哮,其麾下不少部将倒也不畏死,纷纷附和。
“好!竟然你要找死,那我就先送你的家小上路!!”正见樊能的面容猝地变得狰狞起来,一声喝下,忽然便听一阵哭喊声响了起来。陈禹一听,刹时面色勃然剧变,正见他的妻儿被樊能的部署押了上来。
“祸不及家人!!恶贼,你好歹毒啊!!”陈禹这下也难以保持冷静,手指樊能,撕心裂肺地骂了起来。
“哈哈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好我早有准备,陈禹你若不肯听命于,那你就准备先替你的妻儿收尸!!还有你身后的一干将领,他们的家小恐怕此时都被我的部下给控制了!!”却见樊能状若癫疯地大笑起来,那张奸佞无耻的面容显得无比的丑陋。陈禹和他那些部下家小都被樊能挟持,一下子全都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