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神色一震,颔首一点,便也不再矫情,谢过之后,便转身快速地离去了。±,
很快,夜色到来。这夜就像是命中安排一样,天黑得比平日都要早,而且天上还似有阴云遮盖,使得夜色也比平日里要显得黑暗。天地寂寥一片,气氛有些压抑,不过还好时不时有几阵凉风刮起。
“主公,你真的要留守在这营地,不随我等出战?”
“是呐!主公你独守在这营地里,怕是会闷出个鸟来,何不随我等一齐去杀过痛快,但若有事,左右不是还有我和黄大哥保护你嘛~!”
临出战前,黄、韩两将不由又向孙策问道。孙策脑里却又回想起当年其父与他说的那句话,再加上鲁肃适才的一番分析,孙策还是坚定地要留在营地里镇守,以免万一!
“哼!这就怪了,早前我等不是派斥候把吴县方圆数十里内都打探了一遍!?除非那刘繇早就有所安排,命那部人马饶小路隐秘而来,不然的话早被我军斥候发觉了。我看那鲁子敬就是多心,也或者是张纮那老顽固,不想给主公亲自上战场杀敌故意教唆那鲁子敬说的!”韩当瞪着大眼,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说道。在旁的黄盖闻言,立是喝叱:“义公不得无礼!张公乃名震天下,又岂会做这儿戏之事!?再说,这冲锋陷阵,攻城掠地本就是我等将士的本分,竟然主公有所决意,要留守营地,你就少说两句,顾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只听黄盖喝声骇人,韩当一听,倒也不敢反驳,不忿地在心中呐呐两句,忽见黄盖向孙策拜过礼,便转身拔马离去,连忙也向孙策拱手一拜,拔马就走。
“祝两位将军武运昌隆!!”孙策眼看黄、韩两将策马奔往在营前已等候一阵的前军,心头不由有几分失落。这倒是韩当能看透孙策的心思,实则孙策比军中上下都要好战,这夜全军都几乎出动,他却要留守在营,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自然心里难受。
而就在黄、韩两将离开不久,很快后面又传来蹄声,孙策一震色,转身望去,正见周、陈两将也驰马赶了过来。
“主公,后军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了!”周泰一对鹏目在夜色闪烁发光,孙策闻言,重重一颔首,问道:“子敬何在?”
“司马大人此时正与留在营内把守的诸将吩咐一干要事,他命我俩先来与主公报告。”周泰立是答道。
“看来子敬颇为谨慎。陈武,子敬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孙策旋即把目光投向陈武吩咐而道。
“主公放心交给我!”陈武一肃色,振声答道。
“好,你俩准备出发!”孙策神容一沉,遂是发出号令。
与此同时,却说张英早已统率其麾下精兵,借着夜色,来到了吴县数里之外。不久后,眼看快到三更时候,张英又领兵望西门进发。
而待张英来到西门时,正听城门上忽然连道火光摇动,发出信号,紧接着杀声便起。张英见状,立刻神色大震,高举手中宝枪,扯声喝道:“樊能那恶贼目无君主,欲取吴县而立,诸军听令,随我杀入吴县,取那恶贼的首级!!”
张英喝声一落,其麾下诸将立即纷纷振奋喝起。这时,西门处的杀声已然引起了城内樊能各部人马的注意,顿时疾呼喊叫,咆哮怒喝连连迭起,城内乱成一团。
西门之上,陈禹引着他麾下部将杀上城头,面容狰狞地吼道:“樊能那畜生强夺我的城池,又擒我等的家小威胁,我与他势不两立!!快把城门打开,今夜我要与那畜生决一死战!!”
随着陈禹话音一落,几个将士立刻凶猛杀上,将仓促迎来的樊能兵部杀散而去,紧接着随后赶上的陈禹麾下兵士汹涌猛扑,混战之中,陈禹一员将士砍断铁索,很快又有一人砍断另外一根,旋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吊桥猛地砸落在地。而在城下的陈禹兵部也迅速地打开了城门。张英一见城门打开,不由抖数精神,策马快速冲入。
与此同时,正于吴县大殿内与诸将大设宴席,喝酒玩乐的樊能,忽闻杀声陡起,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直到有人冲进来报,说陈禹和他的心腹造反,抢下了西门,此时张英正率兵杀入,并且扬言要取他樊能的头颅!
“什么!!?那张英匹夫竟然和陈禹联合起来了!!?”樊能闻言勃然色变,满脸不可置信的狂暴之色嘶声吼道。
这也不怪樊能会有所松懈,毕竟在他印象中,张英就是个只知厮杀闯阵的匹夫,而陈禹也已向他屈服,俯首称臣,为此陈禹昨夜为表决心还把其妻献了给他!
“张英、陈禹我与尔等势不两立呐~~!!”樊能这下终于反应过来,面容狰狞可怕的竭斯底里地喝道。
只不过眼下生死关头,樊能很快又稳定心思,命诸将迅速去统领各部,准备应战,同时樊能还不忘命人前去把陈禹的妻儿以及他麾下一干部将的家小全都斩杀,以来泄恨!
只不过就在樊能令声刚毕,又有人急来报告,说城内校场内的人马听闻其欲造反,军心混乱,加上诸将又不在营中,此下乱成一团,失去控制!
“他娘的!!”樊能听了,不禁张口大骂,此番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回局势之恶劣,连樊能自己也不禁乱了阵脚,当下自然先以保命为先,急召在郡所的守护的精锐,速到大殿集合,其余人等则守住大门,等候各将士前往稳住局势后,引兵来援。
这下,正听整个吴县之内,四处都响起震天的杀声,各条街道上都是举火如星。
与此同时,就在吴县五、六里外,正引兵前行的黄、韩两将见得吴县城上各处混乱,又听杀声迭起,不由都是神色大震。
“哈哈哈哈~~!!这鲁子敬果然有些本领,这回吴县是我孙家的拉~!!”韩当神色一震,便要拍马前往冲去。黄盖却急一抬火牛板拦阻韩当的去向,沉声喝道:“先别急于行事!!等候鲁司马的号令再说!!”
韩当闻言,不禁心头一急,就在此时,一传令兵却是从前面快速奔马赶来,扯声报道:“鲁司马有令,前军可加快速度,速望西门奔杀!!”
“哈哈~!!这回可以动手了!!”本就心急如焚的韩当这下一听,顿是亢奋起来,立刻拍马加鞭冲起,黄盖也是神色一震,引兵快速前进。
而就在此处往吴县方向莫约一里之外的一处高地上,鲁肃正与陈武一干人马在此观看着吴县的状况。
原来,鲁肃在战前早已在吴县四周探索一二,发现此处最适于指挥作战,因此适才鲁肃先与陈武领快骑前来此处准备。
“司马大人,看来那张英和陈禹果然联合起来,否则张英不可能这般快杀入吴县之内!”
“嗯,看这阵势,这应该不是虚张做戏。看来那张英是有心诛杀樊能!”鲁肃面色一沉,凝声呐呐而道。
“竟是如此,那司马大人为何却只教前军加速,又令后军按原速前进?这时不是应该命两军一齐加速前往,好迅速夺下吴县耶?”陈武疑声问道。
鲁肃却望了吴县一阵,双眸精光晃动,道:“依吴县如今状况,那樊能为蝉,张英则为螳螂,我军却为黄雀。因此,我军却无需大量的兵马,就能最终取下此胜。幸好,有张公提醒,否则此番我还白调了大量的兵马。如我先前所说,此番作战,需提防有二,竟然那樊能和张英并非设计设伏,那么就当提防其二!”
“司马大人所言,莫非是认为会有奇兵袭击我军营地!?”陈武闻言,不由面色一变,带着几分诧异地惊呼叫道。
鲁肃一颔首,道:“那是子羽并非泛泛之辈,但若果然布置一支奇兵在我军营地之后,一旦我军营地失守,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我军也早有准备,另外我也命周将军暗中准备,但若营中无事,他便依原计划,率兵杀往吴县,尽快结束战事,但若营地果真受袭,他便立即率兵回援,与主公共退强敌!”
鲁肃的沉稳,令陈武以及他身边部署听了无不是心头大定,纷纷醒悟过来。
而就在吴县生变,黄、韩两将率兵加速扑往吴县时。此时,在孙家军营地之后不到一里之外的平地上,猝然间竟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兵马,加上又有夜色遮盖,乍眼一看,实在难以计算来兵到底来了多少。
“不好!!果然有奇兵来袭!!”正在营后巡逻的宋谦投眼一看,刹时变色,浑身不由肉紧。而他的麾下这下已被这忽然出现的大量敌军给吓得赫然色变。宋谦心知眼下局势不妙,不敢怠慢,连忙稳住心神,转马回去向孙策报告。
而就在那支正往孙家军后营进往的大军之内,为首一将,身穿紫袍缳甲,手提一杆长达五尺三寸的金刚玄铁鞭,一对猿目闪烁着赫赫精光,如同两颗星辰一般在夜色中发亮,眼看着不远前的那彪人马仓促逃去,咧嘴笑道:“孙家军自以为他们是袭螳之黄雀,却无料到黄雀之后,却还有猎人正张弓侯之!今夜就让我太史子义射下这只贪婪的黄雀!“
此员大将赫然正是刘繇麾下第一猛将太史子义是也!
原来,当日是仪分拨完毕后,又教人速召来太史慈商议,命其暗中率六千精锐,取小径进往吴县,一路务必注意隐藏,不能被其余的人马发觉。并且为了方便行事,是仪只让太史慈这部大军,带上了十日的口粮,就等孙家军中计,欲趁乱取下吴县,精锐尽出,防备空虚的同时,率精部尽出,杀孙家军一个措手不及,夺其营地。而到时,前往夺取吴县的孙家军必然阵脚大乱,进退两难,而无论是孙家军急欲回援也好,孤注一掷前往攻打吴县也好。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孙家军要想成事,都是难于登天。而一旦孙家军急抢吴县不得,又失去了营地和辎重,深入吴郡腹地的这部兵马,就算多么的厉害,也离灭亡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