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老大,拔除全部奸细,那上头问起来……”谭玉林有些担忧,虽然‘红刺’不属于国家,但是这样嚣张的铲除行为,会不会让上面的人多有忌惮?
“我既然敢杀,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心服口服。你们尽管做,京都脚下,我说了算!”
“是!”
谭玉林走后,顾夜霖快速将剩下的文件解决完,然后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冰冷的黑眸微眯,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半响,他打开电脑,输入了一连串晦涩难懂的字符。
万里之外,某深山老林里。
一个穿着嘻哈的年轻男人在房间里的电脑上简单敲了几下,然后兴高采烈的跑到一个全是电脑器械的操作间。
“魁首有令,全面监视r国土田家族的动向。对亚洲地区所有土田产业进行打压!”
“魁首怎么了?”这时,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轻轻飘到嘻哈男孩身后,阴森森的说了一句。
感受到身后的阴冷,嘻哈男孩儿一个激灵,往前跳了一步,抓狂的说道:“活死人你离我远点儿!”
“魁首怎么了?”白大褂的镜片上泛着点点寒光,从衣兜里掏出来的手术刀在手里甩得翻花。
“哼,土田家那几个老不死的得罪了魁首的宝贝!魁首说了,全面打压!”嘻哈男孩儿摸了摸鼻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土田家?很好!我去下药。”说着,白大褂又轻飘飘的遁走了……
十一月末,京都的空气越来越凉了。为了安亦晴的伤势着想,顾夜霖将整幢别墅的地板上全都铺上了厚厚软软的地毯,赤着脚踩上去暖暖的。
“小黑,过来。”
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的安亦晴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一只狗狗玩偶,笑眯眯的向小黑招了招手。
叼着玩具球漫步走来的小黑听见女孩儿的呼唤,撒丫子向她跑了过来。速度虽快,却没有莽撞的撞在安亦晴的怀里。
主人受伤了,它不可以抱抱。
看着琥珀色的圆眼睛里流露出的乖巧和真诚,安亦晴很是暖心。她主动搂住小黑,将它抱在怀里,亲昵的揉了揉黑色的小脑袋。
“小黑真乖!”
一人一狗正玩得其乐融融,这时别墅的门铃响了起来。
小黑一听,撒丫子跑到门口,伸着脖子冲着大门“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会是谁?
安亦晴有些纳闷,轻轻的打开了们。
“丫头,好久不见。”
“是你?”
一袭白衣的男人犹如水墨画中仙一般清远飘逸的站在门口,他的长相清逸俊朗,黑眸光华流转,温柔和煦。
“段当家,你这是?”看了看段瑭,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阮皓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安亦晴心里有些疑惑。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儿,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事。
“快进来吧。”安亦晴侧身将段瑭和阮皓迎进屋内。
“汪汪!汪!”
段瑭两人刚走进别墅,便听见了小黑警惕的叫声。
“小黑,他们是客人,”安亦晴摸了摸小黑的脑袋,温柔的安抚。
“丫头,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狗了?”段瑭俊眉一挑,悠闲的打趣道。
“小黑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它,这次我可能就要暴尸荒野了。”
段瑭一听,面色有些难看,他接过女孩儿亲自沏的热茶,眉目间满是担忧:“你的伤还好吗?”
“不要紧,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再重的伤也好了。”安亦晴轻轻摇了摇头,打趣的说道。
“那就好,如果有需要沐云会的地方,尽管说。我们是朋友。”段瑭认真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朋友?
安亦晴听了这话一愣,脸上露出暖意,温软点头道:“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不会与你客气。”
好久没见女孩儿,段瑭自然不会稍作片刻就走。两人坐在沙发上,倒是聊得其乐融融。不过苦了段瑭身后的阮皓和安亦晴身边的小黑,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当家,安小姐都被顾三少拐走了,你怎么不着急啊?阮皓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汪!~又多了一个坏人和它抢主人!伐开心!~小黑的心里描写是这样的。
安亦晴和段瑭两人正聊得开心,这时,门铃忽然又响了起来。
女孩儿有些纳闷儿,又是谁?怎么都赶在今天来了……
安亦晴歉意的看了段瑭一眼,缓缓起身去开门。
大门打开,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那醒目惊艳妖娆多情的红色。
“小丫头,好久不见。”
门外的白易铭仍旧一身风情万种的红衣,多情的眸子风华流转,一颦一笑之间尽是魅惑。他的目光有些贪婪的盯着面前纤细的女孩儿,还好,她没事。
“白少?”看见门外的人,安亦晴有些吃惊,“你这是?”
“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白易铭俊眉一挑,眉目含情的说道,“小丫头,你就打算让我一直站在门外吗?”
安亦晴被看得不由一个激灵,竟觉得十一月的天的确有些冷。她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侧身将白易铭迎了进来。
“段当家?”迈步走进客厅的白易铭看见沙发上的段瑭,黑眸中闪了闪,打趣道,“真是巧,你这是来?”
“小晴受伤,做朋友的自然要来看一看。”段瑭神情温和,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
“呵呵,看来段当家和我是一样的心思。”白易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坐在上沙发上,差点儿踩到地上的小黑。
“汪汪!汪!~”
主人,这个男人差点儿踩到我!~(>_<)~
“小黑,乖,”安亦晴伸出手摸了摸小黑的小脑袋,亲昵的揉了揉。
“小丫头,这位是?”白易铭看了看眼睛圆溜溜的狗狗,有些惊讶。
“这位是小黑,它救了我的命。我和它有缘,就带了回来。”安亦晴解释完,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白大少,下次走路能不能小心点儿。我家小黑差点儿被你踩到。”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狗大爷,对不起~”白易铭哭笑不得,他竟然会给一只狗道歉。
接过安亦晴递过来的热茶,白易铭坐在沙发上,和对面坐着的段瑭两眼相对。
看着面前的两人,安亦晴的小鼻子嗅了嗅,她怎么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小丫头,是谁要害你?”白易铭开口问道。
段瑭闻声也扭过头,看向面前纤细清澈的女孩儿。
“来的是r国人,应该是为了上次命案的事情。”
“r国?死士?忍者?还是阴阳师?”
听了段瑭的问话,安亦晴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以段瑭的修为,竟然知道修武者的事情?!
再看看白易铭,竟然也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诧异。
“你们……?”
“小丫头,白家与顾家交好,顾老爷子更是把我当成半个儿子。修武者的事情,我自然清楚。”白易铭红唇一挑,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沐云会历史不下百年,作为当家,即使还未到先天之境,但为了大局着想,这些事情还是要知道的。”段瑭温和的笑了笑,解释道。
听了两人的话,安亦晴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是了,虽然两人的修为还未到先天之境,但是白家与顾家是世交,多多少少自然知道一些。至于沐云会,更是历史久远,又没有药门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作为唯一的当家,段瑭自然是需要清楚世界的格局。
安亦晴想明白了,便也不再多想。她点点头,表示了解,说道:“袭击我的人是忍者,四名上忍。”
“上忍?!”
“四名上忍?”
安亦晴的话音刚落,段瑭和白易铭两人便惊呼出声。四名上忍?以女孩儿的实力定然是受了重伤才能勉强逃脱。
“丫头,你一定伤的很重吧?”段瑭温和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他看了看女孩儿白皙的脸庞,怎么看都觉得没有血色。
“还好,打斗中我吃了补充体力的药丸,给自己留了一口气。若不是我身上带的药多,恐怕就回不来了。”安亦晴回想起半个月前的那场危机,也是一阵后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需要尽快提升实力。
安亦晴与段瑭白易铭两人简单的讲了讲打斗的经过和忍者的资料。这时,玄关处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兔兔?”
低沉悦耳的男性声音在玄关处响起,安亦晴听了之后,眉眼弯弯,精致的小脸上染上了喜悦。
“阿霖,回来了?”她站起身,探过头往玄关处看了看。
“兔兔,谁来了?”敏锐的感觉到屋内陌生的气息,这是……
“顾将军,好久不见。”
“老三,我来看小丫头。”
一个温和有礼,一个妖孽肆意,段瑭和白易铭两人华丽丽的无视了顾夜霖释放出来的冷气。
“段当家,易铭,你们很闲?”男人搂着女孩儿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他冷眼看了看两旁的白易铭和段瑭,面色不显。
“小丫头受伤了,我当然得来看看。”白易铭妖孽一笑,说的很是亲昵。
“小晴受伤,我这个做朋友的一定要关心。”段瑭温和一笑道。
安亦晴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眉来眼去刀光剑影的三个男人,唔,她闻到了基情四射的味道。
“呜呜~呜呜~”
小黑低声呜咽两声,在安亦晴脚边安静的躺下。这几个男人都是大坏蛋,它要保护好主人。
……
段瑭和白易铭走后,顾夜霖轻轻的揽住安亦晴的肩膀。
“兔兔,今天感觉怎么样?”他很是不放心,总觉得女孩儿的身体还是太过虚弱。
感受到男人隐隐的担忧,安亦晴暖心的笑了笑,娇憨的说道:“阿霖,我早就好了,不要担心。你看,我这几天都胖了。”说着,还拿手掐了掐自己巴掌大的小脸。
顾夜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安亦晴白皙的脸蛋,恩,兔兔好瘦,还要胖一些才健康。
几天之后,安亦晴受伤的事情没瞒住,还是被远在青宁市的叶成弘知道了。
当天,顾夜霖和安亦晴正腻在她的别墅里,叶老头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臭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长大了,翅膀硬了!有危险也不跟老头子说了是不是?”
安亦晴刚接起电话,叶成弘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便响亮的传了出来。一旁在地摊上玩球的小黑听到声音,猛的一激灵,警惕的看着手机,谁?
安亦晴将手机拿得离耳朵稍微远了一些,满脸无奈的听着叶成弘大嗓门子训话。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叶成弘。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师父到底还是知道了。
“师父,我的伤早就好了。”等叶成弘骂完,安亦晴拿过手机轻声说道。她知道,师父是因为担心她才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哼!徒弟大了,不听师父话了。这么严重的事情都不跟老头子说。唉!我老了……”
安亦晴哭笑不得的听着叶成弘故作矫情的唉声叹气,满头黑线。
“师父,我错了,以后一定改。”
“哼!这还差不多。”叶成弘喷了一声冷气,不满的说道,“这件事情我大致已经了解了,又是r国那帮杂碎忍者,丫头不用怕,有仇报仇!”
“师父,你怎么知道忍者?”
“额……”不小心说漏嘴的叶成弘一噎,轻咳两声,“咳咳!以前你还太小,心性修炼不够,这些事就没和你说……”
安亦晴算是听明白了,不是师父不知道修武者的事情。而是之前自己太小,实力太弱,并不适合知晓这些事。
“丫头你放心!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们药门可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有几位老祖宗坐镇,犯我药门者,虽远必诛!”叶成弘底气十足,生怕自己的宝贝徒弟受到什么委屈。
听到师父护短关心的话,安亦晴心里温暖极了。她轻轻应了一声,眉眼间尽是柔软。
……
结束了和叶成弘的通话之后,安亦晴轻轻的靠在顾夜霖的怀里,小脑袋胡乱的在胸口蹭了蹭。
“阿霖,我好幸福。”
“以后,你会更幸福。”顾夜霖轻轻吻了吻女孩儿的头发,房间里一片柔情蜜意。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又煞风景的响了起来。
安亦晴和顾夜霖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是谁?
“老三,安小姐。不请自来,有些冒昧。”门口,一身精英风范的安之航面色儒雅、彬彬有礼。
“安先生?”
对于安之航的到来,安亦晴很是惊讶。难道,他是来找阿霖的?……
“前些日子听说安小姐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看着面前和母亲的气质非常相似的安亦晴,安之航的心里有一些激动。但是他面色不显,一副儒雅斯文。
“额……谢谢,快请进。”安亦晴有些迷茫,他们好像只有过一面之缘吧……
顾夜霖深深的看了安之航一眼,将他领进客厅。
“安先生,请喝茶。”
“谢谢,”安之航双手接过女孩儿递过来的热茶,轻轻道了声谢,关切的问道,“安小姐,伤势如何?”
“差不多都好了。谢谢关心。”安亦晴坐在顾夜霖身边,微笑的回答安之航,不过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那就好,”安之航松了一口气。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由于安亦晴受伤,安之航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跑了过来。在确定女孩儿没事儿后,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额……我叫你小晴吧?”
在得到安亦晴的允许后,安之航继续说道:“上次在‘红刺’认识小晴之后,就觉得一见如故,很是亲切。所以此次才冒昧前来,还请见谅。”
“谢谢你的关心。安先生不必介怀,我很感动。”不知道为什么,安亦晴总是觉得这个安之航特别亲切。
“小晴,若是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安大哥’吧,我们都姓安,没准八百年前是一家。”安之航意味深长的打趣道。
安亦晴听了这话,有些愣神。安大哥?他们都姓安?
对啊,她怎么把这事儿忘记了……
一直没说话的顾夜霖看着有些失神的女孩儿,黑眸轻轻的闪了闪。他转头看向安之航,眼神里带着警告。
安之航苦笑的看着面色不悦的顾夜霖,心里无奈。这个妻奴,真是一点儿亏也不舍得让小晴吃。
“小晴,今天我来,除了看看你的伤势,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虽然希望安亦晴的身世尽早水落石出,但是安之航还是转移了话题。让女孩儿心里难受,他和顾夜霖一样,都不希望看见。
“安大哥,请说。”
听见这一声‘安大哥’,安之航心中一震。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奢求着能找到妹妹,让她喊自己一声“大哥”。当初若不是他执意让父母陪着过生日,妹妹就不会丢,她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想到这里,安之航的情绪有些失控,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悲伤。
“安大哥,你怎么了?”看着面前释放着悲伤的男人,安亦晴的心里有些不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他特别亲近。
“之航!”
顾夜霖冰冷的声音让安之航猛的回过神了。他有些懊恼的握了握拳,来之前说好了不要失态,可却又没控制住。
“抱歉,小晴。我刚刚想起了一些伤心事。”安之航调整了一下情绪,有些歉意的看着安亦晴,继续说道,“小晴,今天我来,是为了我的眼病。”
“眼病?”安亦晴听了一急,还没等安之航开口,自己便主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顾夜霖见此眼神闪了闪,意味深长的看了安之航一样。
兔兔的情绪从来不会如此焦躁,看来,血缘关系也十之八九能肯定下来了。
安亦晴的手握住安之航的手腕之时,两人皆是一震。这种感觉,仿佛血脉相连,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两个人之间缓缓流淌,亲切,自然。
安亦晴稳了稳心神,按压中心中越来越浓重的疑惑。她宁心静气,开始号脉。
半响过后
“安大哥,你的眼病应该有好些年头了吧?”
“是的,十九年,快二十年了。”安之航回想着十九年前发生的一切,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安大哥,你的病,是因为哭太多了,再加上急火攻心,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才留下的病根。这病不难治,主要在于坚持治疗。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回家后长期服用。半年就能痊愈了。”安亦晴想了想,仔细的将药方和服用方法都详细的写了出来,很是用心。
“小晴,谢谢你。”
“安大哥,身体好治,心病难除。你的心气郁结,急火攻心。眼病虽然是二十年前留下的,但是这些年你的郁结操劳却让它更加严重。什么事还是想开一些好。”安亦晴不由得劝了几句,她不希望这么如兄长般的男人太过心伤。
安之航听了这话摇了摇头,苦笑道:“小晴,你不知道。十九年前的事情,是我这辈子的遗憾。若不是我,我的妹妹她……”
“妹妹?”京都圈子里,从未听说安家有个女孩儿,这妹妹是?
“这是圈子里的禁忌,十九年前,我父母生了一个女孩儿,小小的,软软的。我和二弟之言都很是疼爱。”仿佛想到了十九年前妹妹出生的情景,安之航的脸上露出怀念的微笑,“妹妹出生之后,简直是家里的宝贝。安家就这么一个小公主,怎能不疼爱。可是……一切幸福都在我八岁的生日会上戛然而止。我妹妹她……”
“她怎么了?”不知为何,安亦晴总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颤抖,她紧了紧双手,有些不安的问道。
“她失踪了!那天,我央求着爸妈陪我过生日,于是大家就把睡着的妹妹独自放在二楼的卧房。本以为以安家的防备绝不会出现意外,但是……宴会结束之后,我妹妹就不见了!妈妈和奶奶全都一病不起,至今都用药在吊着。爷爷更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多,就连顶天立地的父亲,头发也愁得半白……”安之航的神色有些痛苦,他双手紧紧捂住眼睛,仿佛沉浸在十九年的噩梦中。
“那……那个小女孩儿找到了吗?……”安亦晴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几丝颤抖,想象着安家第一代第二代两对老人这些年来的痛苦,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隐隐发疼。
顾夜霖担忧的看着安亦晴,却没有阻止安之航继续往下说。
“没有。安家整整找了两个月,倾尽所有人力财力,可是妹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留下任何痕迹。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不断的寻找,但是,没有一点线索。整件事情仿佛是一场有计划的预谋,所有的蛛丝马迹全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安之航稳了稳情绪,解释道。
安亦晴听了这话,有些出神。以安家的势力,想在华夏国内找到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对方究竟有多大的能力,才能让人脉庞大的安家如此束手无策。若十九年前的事情是有意为之,那么这里面的阴谋……
想到这里,安亦晴不由得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她抬眼看向安之航,虽然她不知道安家老爷子和安家父母的为人,但是以安之航的一表人才看来,安家绝不是徒有虚名。这样的人家,又怎会想不到事情的利害关系?只不过,恐怕这样无形的敌人,安家也是无奈吧。
对于失踪的小女孩儿这件事,安亦晴有意的有些逃避。她和安之航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安之航便起身告辞了。
“小晴,谢谢你的药。我回去一定会按时服用。”安之航宝贝一般的将药方收在怀中说道。
“安大哥,路上小心。”
……
安之航走后,安亦晴坐在沙发上,抱着乖乖的小黑有些出神。
“兔兔。”看着女孩儿迷茫的样子,顾夜霖的心有些疼。他现在对那个幕后黑手只想除之而后快。若不是他,他的兔兔怎么会受那么多苦。
“阿霖,你说安大哥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会不会好伤心?”安亦晴的小手紧紧的环着顾夜霖精壮的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寻找温暖。
“安家和别的世家不一样。安家老爷子和他的夫人举案齐眉,之航的父母更是两小无猜。这一家子,最在意的就是亲情。十九年前,那个婴儿失踪之后,安家差点将整个华夏国翻了个遍。上面的人命令停止寻找,安老爷子和之航的父亲差点儿一枪崩了那个人。后来,还是一号二号亲自来安家开解,这才草草收了尾。从那之后,安家老爷子和之航的父亲便韬光养晦,不再锋芒毕露。而安家奶奶和安伯母,在那之后大病了一场,特别是安伯母,她……快不行了……”顾夜霖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实情。
“不行了?怎么不行了?”安亦晴听了这话,吃惊的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担忧越来越浓。
“安伯母的身体本来就有些差,那次事情之后,她整整昏迷了一个星期,之后这些年一直郁郁寡欢,心结难解。之航前段时间说,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安伯母恐怕坚持不了太久了。”顾夜霖轻轻的拍了拍安亦晴的后背,他不希望兔兔要承受这些痛苦,但若是不告诉她,以后身世确定了下来,她一定会留有遗憾。
听了顾夜霖的话,安亦晴愣了愣,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由顾夜霖将她抱到床上。
“睡一会儿吧,你的身体需要休息。”
顾夜霖轻轻为她盖上被子,躺在床上仿佛拍小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女孩儿的后背。
感受着男人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安亦晴紧紧的钻到他的怀里,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
等安亦晴睡熟之后,顾夜霖轻轻被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轻轻走出房间。
“之航。”顾夜霖拨通了安之航的电话。
“老三,小晴她……”安之航此时有些后悔,刚刚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会不会让女孩儿看出一些端倪。
“她睡着了,”顾夜霖顿了顿,还是劝了一句,“之航,十九年前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晴真的是你妹妹,以后她若是知道你曾经为她哭坏了眼睛,以她的性子一定会非常愧疚。”
“道理我明白,但是妹妹一天不回家,我就觉得心难安。老三,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安之航的语气有些焦虑,他迫切的想将真相查清楚。
“说。”
“我想验dna,但我不希望小晴知道这件事!”这是唯一可以让真相水落石出的办法,偷偷去验dna,这对安亦晴来说虽然是一种隐瞒,但是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听了安之航的话,顾夜霖的黑眸闪了闪。他安静片刻,说道:“好。”
心中忐忑的安之航听到顾夜霖的应允之后甚是激动,他的妹妹,终于要找回来了。
“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情,不许第三人知道。明天来基地,到时再谈。”
……
挂断电话,顾夜霖轻轻推开门走进卧室。洁白的大床上,纤细的女孩儿安静的沉睡着。白皙的脸庞此时显得更加柔和安然。女孩儿的睫毛很长,在眼下形成了一个扇形的阴影。挺翘的鼻子,小巧的红唇,煞是好看。
顾夜霖坐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安亦晴一会儿,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兔兔,这些痛苦的事情,我来为你做。
男人轻轻起身,来到浴室。虽然两人住的很近,但是在安亦晴没有彻底接受之前,顾夜霖从来不在这里过夜。浴室里的毛巾梳子,自然只有安亦晴一人使用。
顾夜霖从梳子和毛巾上仔细的挑出寥寥几根长发,宝贝似的盘好,装在口袋里。
当天晚上,对于安之航到来的事情,安亦晴没有问,顾夜霖也没有说。两人仿佛都在逃避,也都在等待着什么。
“阿霖,你还记得张玉枫吗?”安亦晴吃得饱饱的,抱着小肚子坐在沙发上,呆萌的看着给她切水果的男人。
“张玉枫?谁?”
果然,顾大爷丝毫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安亦晴满头黑线,嘴角不停地抽出。阿霖好像永远不记得其他女人的名字。
“张玉枫,就是玉生哥的妹妹。”女孩儿简单为顾夜霖重新介绍了一遍,颇为无奈。
“恩,怎么了?”顾夜霖继续埋头切水果,对待兔兔以外的女人,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小枫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听玉生哥说复健也做的很不错。阿霖,小枫想去学本事来保护我,你有什么好地方吗?”安亦晴觉得,这种事情最专业的还是要属顾夜霖了。他是‘红刺’的首领,还是部队里赫赫有名的四十六军总司令。学本事这件事,问他就对了。
顾夜霖听了这话,切水果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女孩儿,说道:“保护你?兔兔,你需要保镖?”恩,他的确应该给兔兔找个保镖。
“不,不是。”安亦晴急忙摇了摇头,解释道,“小枫觉得我救了他们兄妹的命,所以总想着报答我。反正学些本事也没坏处,但我想给她找一个好地方。”
“想学本事,我可以给她找个好老师。但是,那么点儿雕虫小技就想保护你,不许。”兔兔的人身安全他不能随便交给一个半路出家的女人,除非她的身手可以令他满意。
“唔,好。”安亦晴点了点头,“吧唧”一下在顾夜霖的脸上亲了一口,娇憨的说道,“阿霖,你真好。”
女孩儿的一个吻,让顾夜霖的神色更加柔和,他低下头,刚要吻上安亦晴的红唇。身边却传来了小黑不满的叫声。
“汪汪!汪!~”小黑焦急的在地上转了两圈,探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安亦晴。
主人,它也要亲亲~
不许!
顾夜霖黑眸一瞪,开始对小黑释放冷气。
一人一狗又开始深情相望。
额……
安亦晴满头黑线,看着眼前眉目传情的顾夜霖和小黑,她无奈的抚了抚额。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
第二天,‘红刺’基地。
安之航从天一集团被谭玉林带到了顾夜霖的办公室。此时房间内,顾夜霖早早就等在那里。
“老三。”安之航冲顾夜霖点了点头,随意的坐下。他和之言与老三从小就认识,自然不需要那么多礼数。
“今天我叫你来,是有两件事。”说着,顾夜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锦囊递给安之航,“这是我昨天收集的,晴的头发。你拿去做dna,一定要找靠得住的人。”
安之航闻言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个不起眼的红色锦囊,他的心情有些激动,这个锦囊里,装着安家三代人十多年的心愿和寄托!
“第二件事,”顾夜霖顿了顿,看向安之航一字一句的说,“晴的身上,的确有一条银项链,上面刻着一个‘安’字。”
顾夜霖话音未落,安之航迅速站起身,神色震惊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房间里有片刻诡异的寂静,只有安之航粗重的喘息声。
“老三,你说的可是真的?”片刻之后,安之航回过神来,声音艰涩的问道。
“这种事情,我不会骗你。”
“小晴的身上有项链,她真的是我妹妹……真的是……”此时的安之航早已不见了平常的精明儒雅,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找到了妹妹的兄长,眼神里充满了激动。
“一切还未确定,所有的结果,都要等dna出来后才能水落石出。之航,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不许第三人知晓!”顾夜霖冷静沉着,将各种利弊全都摆了出来。他要最大程度的保护兔兔不受伤害。dna结果出来之后,如果她的确是安家的孩子,那么皆大欢喜。但如果不是,兔兔不知情,也不会失望。
“好。”安之航坚定的点了点头。
十二月份悄悄来临,京都的天也越来越冷了。大街小巷一片凋零颓败的景象,偶有寒风刮过,路上的行人使劲儿缩了缩脖子,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水榭兰亭,安亦晴的公寓里,此时其乐融融,一片温馨。
沙发上,张玉生、廖景林、华芸全都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和坐在主位的安亦晴愉快的聊着天。
“小姐,自从景林加入我们,这一个月来我可真是省了不少心。可真别说,这专业的真是不一样。那些账本我看着眼花,可到了这小子手里,一个个数字都跟着了魔似的,全都规规矩矩的。唉,我真是佩服!”张玉生笑眯眯的向安亦晴汇报最近玉元斋的动态,不由自主的夸赞廖景林道。
“张哥你可得了吧!我那只不过是课本里的知识,可比不得你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宝贵经验。我也只能管管帐,理理财。若是让我掌控大局,玉元斋和华夏玉石都得破产咯!”廖景林羞涩的挠了挠后脑勺,真心夸赞张玉生。
安亦晴披着一条白色披肩,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面前这两人或敬佩或打趣的对话。
“张哥,景林,你们真是肉麻!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坐在一旁的华芸故作矫情的露出胳膊,一脸夸张的打趣道。
“额……”
张玉生和廖景林的对话在华芸的打趣中戛然而止,两人无奈的看了华芸一眼,这丫头,看着老实,其实最是精怪!
看着面前相处融洽的三人,安亦晴很是欣慰。驾驭手下,最忌讳的便是互相猜疑互相嫉妒,幸好她的眼光不错,看上的人全是心胸宽容正气之人。这倒让她省了不少心思。
“玉生哥,景林,小芸,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安亦晴轻轻的对三人道了声谢,“我受伤这段时间,京都免不了又是一番风言风语。虽说玉元斋的基础已经奠定,但是人多事杂,若不是你们一直辛苦奔波,恐怕我这个伤,是不会养的如此安心。”
“小姐,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您的属下,都被您救过命,为您办事是应该的!”张玉生一听,急忙摆了摆手说道。
------题外话------
这几天,晴晴的身世就快出来了,与家人也要见面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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