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的情绪,非常阴郁。
显然在狮鹫国受到了非常虐待,心里有阴影。
这次又遭到粗鲁的驴头太子,勾起了心中的不好的回忆。
本来应该憨憨的,傻吃孽睡的貔貅,一脸的阴沉,像人一样若有所思,不肯吃饭。
楚河心里也不好受。
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有一项奇技淫巧,只是不经常用。
那就是给陶知县收尸的时候,获得了【驯兽之术】,当时只是训练了一下小黄狗,之后再无用过。
这术法中,自然有和动物亲近的办法。
略用其中一二法,貔貅便不抗拒与楚河交流,一呼一唤,皆有回应。
眼见貔貅眼中有光,心情逐渐变得愉快。
这时候外面争吵声大起。
楚河出了门,但见几个穿红挂绿的流氓无赖,正在搬弄地上的银锤,一边搬一边争抢谩骂。
这么大的银锤即使是镀银的,也能卖上百两银子。
如是被寻常百姓捡到也就罢了,这几个无赖,楚河当收尸人的时候就认识,都是欺软怕硬,专门盘剥穷老百姓的缺德人。
楚河躲在暗处喊一声:
“官军来了,快跑。”
这一声犹如炸雷,吓得无赖们四散奔逃。
楚河趁机把银锤提起。
流氓无赖们一阵狂奔,有的躲在胡同中,回头看看官军并没有来,才知道被人骗了,回去一看,那两个硕大的银疙瘩,早就不在了。
楚河把两柄锤,提到了上林苑内,回到了装貔貅的屋子。
眼前一幕,让楚河一愣。
一只山羊正霸占着貔貅的食盆,大口地吃着里面的萝卜,而貔貅被挤在一边,委屈的哼哼唧唧。
楚河觉得有点可笑。
“貔貅怎么来说也叫食铁兽,竟然怕一只羊。”
这是小朋友的事,楚河还不好管。
羊虽然不及貔貅贵重,但是吃点东西,显然是饿肚子了,让它吃点吧。
就在这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趴在地上,拼命吃萝卜的山羊,忽然抬起头,瞪大眼睛,怔愣的看着楚河。
“啊。”
楚河从它的眼神中,看出了异样。
“这不是一只动物该有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当时小玉附体在山羊身上一样。
难道说它被鬼魂附体了吗?
楚河为了给自己壮胆,喝道:“你看什么?”
山羊盯着楚河,眼神恍惚,竟然流出眼泪,紧跟着站起身向楚河走来。
“你要干什么?”
楚河想要制止他。
此时,他也看出来,这不是山羊,而是一个山羊人。
和牛头、马面人一样,都是造畜术的产物,只不过山羊人很少见。
“我……我……是我。”
山羊人从口中发出衰弱的声音。
“楚……楚……楚河。”
楚河一愣:“你认识我?”与此同时,楚河在心里也回想几遍。
“这到底是谁呢,声音还有一些熟悉。”
山羊人的苍老的手按住了楚河的臂膀,楚河感受到他的友好。
“是我……老羊头。”
山羊人说完,颤抖着身体,似乎难掩心中的激动。
“啊!”
“老羊头。”
“是五羊村的老羊头吗?”
山羊人激动的连连点头。
“是我,是我。”
“老羊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老羊头羊嘴里面说出人话,十分不易,话说的无法连贯。
他悲伤的讲述了过程:
原来前几日,有一伙怪物,长得都是牛头马面,十分吓人,到了五羊村。
一进村,就开始抓牛马,可惜五羊村只有一头老病牛而已。
但那也是五羊村最贵重的财产了。
被这伙人当场锤死,割了牛皮、牛头。
众人只是稍稍表现出来一点不悦,顿时挨了一顿打,其中有几个年轻的男子还被抓走,听说是充壮丁。
当时老羊头做为村长,也是村子里最有威信的人,不能不管,于是上前和他们辩解几句,也被打了一顿,还用绳子捆住,跟随着他们走了一天进了山,来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里面鲜血淋漓,腥气冲天。
老羊头看见几个年轻人,被押进屋中,哎呀哎呀的嚎叫了一阵,随后出来的是几个牛头、马面之人,被押着出院。
等老羊头也被送进去。
只见里面点着香烛,供奉着可怖的雕像。
案子后面有人操刀,满身是血,旁边还有几个牛头、马面像是打杂的副手,也是满身是血,地上都是牛、马和不知物的血肉。
老羊头被按到案子上。
他以为到了阴曹地府,嘶哑的求饶,痛苦的嚎叫。
听几个人说:牛头不够了,给这种没用的老东西用,简直是白瞎了。
紧跟着锋利的刀子从他的脸上划过,他听说白瞎了,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在他等死的时候。
脸上一沉,一个东西扣在脸上。
随即脸上像是被蚂蚁爬过一样,麻麻痒痒。
有人在他的耳边说着听不懂的咒语,如同念经一样。
他也在咒语中渐渐睡着,等到醒来的时候,感觉头上带了一个面罩,然后被押送到一个大营中,里面都是牛头和马面人。
开始还害怕,但是后来就习惯了。
后来整个大营中的人,都出发奔京城来,听说要打仗。
老羊头跟着队伍进了京城,趁乱就躲到这上林苑中,但是上林苑中也不太平,总有闯进来寻找动物的侍卫。
老羊头只好爬到一棵树上,待了几天,等今日城里安静了,才敢下来,肚子饿得难受,才和貔貅争食。
……
老羊头讲完,听得楚河心里难受。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鬼畜法术?”
“这么害人!”
“老羊头,你别着急,我试试能不能给你取下来。”
楚河到水缸里舀了一飘水,先净净手,甩干之后,扒开老羊头的脖子一看。
脖子这有皮肤分层,上面是长着白绒毛的羊头,下面是人的皮肤。
接口处有些线头,穿针引线的地方红肿发炎。
楚河轻轻一碰。
老羊头大声喊疼。
楚河本来想拔掉羊头,但是现在不敢拨了,他也不敢保证拔下来之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老羊头也颓废想放弃。
“小楚,别弄了。”
“我就这么戴着吧,反正我也这么大岁数了,脸面也不想要了。”
“说白了,我受不了那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