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道:“你帮我抓出内鬼,我感恩戴德,几百两银子的药丸算什么!”
“呵呵。”
楚河淡淡笑道:“那药丸不是什么辟邪丹药。确实如刘员外所言,是参茸大力丸,是男性强肾促性的药物,而且价钱不能便宜,因为效果很好,众妇女喝下了是另一般景色,只有小乙你紧紧捂着自己裤裆,是不是怕露馅?”
“还有,我教众人喊救命的时候,故意让大家仰起头,而你暴露出了喉结。”
小乙听着楚河的分析,不住的无奈摇头。
“我还是败在了细节上。”
楚河道:“即便如此,我也只有八层把握,于是我让安抚去拥抱大家,吃了参茸大力丸的人,多数不会拒绝,只有你不断的拒绝。”
安抚也羞愧道:“我承认我吃的参茸大力丸起了效果,我抱他的时候,感觉自己难以控制。不过,好在刚要冲动,就被他当头棒喝。”
楚河点头。
“当头棒喝,这个成语用的好。”
“而后来我让大家涂抹的避鬼虱的药,别人都抢着涂抹,只有你犹犹豫豫,想涂还不敢当着众人的面。”
“我知道你们多数都得了瘙痒的病,至于怎么来的?源头是谁?或许是小乙,或许是刘员外,或许是你们中的某一个人……”
“但是作为一个收尸……不,作为处置班头,我不会开药方,也没有特效药,我给你们的药只不过是普通的胭脂,治不了病,但也不会害了身体……”
这时小乙长叹一声:
“我本以为计划周全,没想到有这么多疏漏,也并非是你太聪明,只是我过于大意。”
“前者,抓鬼的道士,还有缉捕班的捕快,包括观察和太医,一个个愚昧的如同猪狗。”
“我见你衣冠不整,手拎酒坛,心中更轻视你。等我听你说绸布吸收日精月华变成邪物,又让我们学喊救命,心中暗笑你如此幼稚的骗术。那时便断定你是个不入流的江湖骗子。因此我得意忘形,以致于败露在你小手段之下。”
“说实话,大风大浪我都过了,在你这个小阴沟里翻船,我心有不甘。”
楚河道:“古贤云:治大国如同烹小鲜,往往最朴素的土办法,才能解决大问题。”
……
这时候刘员外突然间暴躁起来。
“是她,是她,就是她!”
“是我的老婆把这个病,传给了我,怪不得我不让她来绸缎庄,她也不生气,原来她在外面早给我红杏出墙,这臭娘们不安于室,干些偷鸡摸狗的丑事,看我不打折她的腿。”
“呵呵。”
楚河冷笑一声:“刘员外你消停点吧,你干的事有什么脸面说别人。“
刘员外气鼓鼓的却无言以对。
众妇女哪能甘心。
“刘万金是你把花柳病传给了我们,每天瘙痒,小便淋沥,治也治不好,你得赔我们钱。”
刘员外冷笑道:“钱我早就给了你们,现在还要?难道也要讹诈我么?”
有一个妇女道:“你若不肯赔,我们就到衙门告你的状,你就等待大魏的律法惩治你吧。”
“呵呵呵。”
刘员外非常蔑视的冷笑。
“你们这些小民也谈律法,我真是想笑。”
“值夜司的小吏在此,不信你们问问,我刘万金犯法了吗?”
众妇女把期许的目光看向了楚河,都希望他能给大家做主。
楚河一愣。
“刘万金如此嚣张,难道他乱搞这种事儿,真的不违反大魏的律法吗?”
不过楚河只是代理的处置班头,平时当收尸人,也没有深入了解过大魏的法律。
这时候安抚见他现出窘迫,忙替他说。
“在大魏通过金钱交易发生关系,不算违法。”
“但是你身为有家室之人,和别人妻子有染,并且传播了疾病,这有悖道德,应当受到谴责。“
刘员外撇着嘴听完安抚的话。
“怎么样?律法不禁,我有可图之处,何故而不为?”
“至于伦理道德,还是让李聃和孔圣人去遵守吧。”
楚河心中暗骂:“好一个律法不禁,何故而不为,简直不要脸了。”
这时小乙指着楚河道:“值夜司的大人,我只想听听你的想法,为什么我和他做了一样的事情,他甚至还传播了疾病。但是我触犯了大魏的律法,他却没有触犯大魏的律法?”
一句话,确实把楚河问住了。
“好,我给你们捋一捋。”
“你们两个人的确做了一样的事情,区别是一个扮成鬼,另一个使用了银子。”
“扮成鬼的触犯了律法。“
“使用银子的违背了道德,但是没有触犯律法。”
“违背道德,但不犯律法,那能说明什么呢?是律法不周,让坏人钻了空子,那是中书省的责任……”
慌得安抚大叫:
“哥哥,这话可说不得,说不得,要杀头的。”
“让我来解释吧,他们两个人,虽然做的同样的事,但是刘员外的受害者是自愿的,而小乙的受害者不是自愿的,所以只有小乙违背律法。“
常言道:“有钱难买我愿意。
楚河心想:“安抚说的虽然不像人话,但是也很合理,人家毕竟是自愿的。”
这时候妇女们听安抚的话,顿时不干了:“谁是自愿的啊,那不都是刘员外威逼利诱,以辞工,不发薪酬,甚至拘禁和打骂等手段胁迫成的。“
到此,事情又发生了转折。
楚河正想着如何处理这事。
安抚道:“你们这些刁妇,他胁迫侵犯你们,你们为何当初不到衙门去告?”
众妇女道:“谁不知道他刘万金手眼通天,告到衙门有什么用?”
安抚道:“你们连衙门都不信,难为我们这些当差跑腿的干什么?”
众妇女道:“你吃的白白胖胖,一看就是那官场上蛀虫,谁愿意难为你?我们是见这位处置班头一脸正气,我们是求他伸张正义。”
安抚道:“哥哥,你莫听这些刁妇架拢,衙门不肯管的事,谁愿意去惹一定骚。”
……
楚河想了想。
“大家别说了,听听我的想法。”
“第一件事,大家可以保留好证据,继续去衙门状告刘万金。”
“第二件事,大家饱受疾病的痛楚,刘万金首先要请大夫给大家诊病,不管花多少钱,治好为止。”
“第二件事,刘万金要对大家进行赔偿。”
楚河转头问安抚:“这种情况,赔偿的标准是多少?”
安抚道:“一般三倍月薪酬。”
楚河一皱眉,心道:“三倍的月薪能有几个铜板啊?这是赔偿还是打发要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