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胜哥左边,宗财哥右边,岑子哥你从后边……”
“二林子那你呢”
“我”,亮堂堂的月光下,宋兴林邪魅一笑,他点着晒场中的那处暗影,“我自然是正面出击啊。”
“不是啊老弟,你搞搞清楚,我们哥四个,你年纪最小,照道理不该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正面动手吗”,吴必胜对宋兴林这个小老弟的安排老不乐意了。
边上的王岑却嘿嘿笑了,哥两好的拍着吴必胜的肩膀,“哥,不是弟弟说你,就你这身高,我觉着吧还是让林子去保险。”
说来也是气人,明明他们死党四个,年纪最小的是二林子,可偏生二林子这货平日里也不知吃了什么,个子竟是比他们哥三都高,这就让人心里不平衡了。
特别是老大吴必胜,说起这个矮的痛……算了算了,不必再提,“还是赶紧行动吧哥们。”,不提个子,大家还是好兄弟。
吴必胜这幅急于逃避问题的态度,惹得身边传来二道闷笑,随之而来的,是窝在晒场一边潜伏着的四道黑影中,最高的那一道身影,就在此时悄无声息的冲了出去……
晒场里,宋兴山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窝棚下透下来的月华,脚打二郎腿高高翘着,翘着的脚还百无聊奈的,有一下没一下的颠着,嘴里还全都是抱怨。
“麻痹的,一大家子的人,竟就让老子一个人来看场子,都不是什么好鸟……”
宋兴山望着月光下晒场中,盖在竹席子下的谷子山忍不住发着牢骚,忽然感觉一阵尿意,这货骂骂咧咧的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蹬上脱窝棚跟前的布鞋拉呱着就走。
也是巧了,时机卡的正正好,一出来正好狼入虎口。
宋兴山嘴里不干不净的走着,准备随便到晒场一边靠小树林的地方就地解决下三急,都没走几步,突然只觉眼前一黑,而后腰腹间猛地就传来疼痛。
宋兴山吃痛,嗷的一嗓子嚎叫出声,紧随而来的质问里全都是惊恐,“谁是谁嗷,妈的,是谁打我,嗷……”
嘴里的厉声喝问,换来的却是更加密集的狂风骤雨。
起先还有力气喝问的宋兴山再无力气,只能疼的跟只虾米样蜷缩起身子,努力的避过密集的拳头,嘴里还唉唉的不断呻吟。
宋兴林哥四个拳打脚踢的一通胖揍,打的宋兴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就跟只死狗一样。
明明手里收着力道,只准备给某人个小教训的宋兴林见状,忍不住嘁了一声,暗骂一声怂逼,忙挥手示意伙伴们住手。
他是准备收拾人,可不是准备杀人的,胖揍一顿让某些人长长记性就行了,也不能给打残废了不是
扯呼前,宋兴林忍不住再狠狠赏了地上软的跟摊烂泥样,只顾两手抱头哎哎告饶的蠢货一脚,他这才朝着伙伴们一挥手,四人瞬间闪人,麻溜撤离。
等宋兴山这货察觉到身上再没拳脚落下,身周也再无动静,谨慎的扒拉下脑袋上套着的麻袋四下张望时,晒场里哪里还有人影子就是鬼影子都无啊。
猪头脸的宋兴山满脸都是怒气,四下打量,确认无人,确信行凶者并不在现场了,他这才狼狈的爬起身,狠狠朝地上吐了口血唾沫放狠话。
“妈拉个巴子的,千万不要让老子是谁在背地里闹妖,不然老子肯定打死你!妈的……嗷!谁”
嘴里才叫嚣着放着狠话,那边并未跑远,就窝在晒场一角大树后的宋兴林闻言挑眉。
心道这货还敢背地嘴巴怂
宋兴林与伙伴们相视一眼,讥诮的捡起一块石头,很是不客气的就砸了过去,精准命中目标,直砸的某人当场吓破了胆,竟是窝棚也不回了,谷子也不守了,嗷嗷叫的就撒丫子往家奔,那狼狈窝囊的胆小模样,真是生怕自己再惹来一场暴打呀。
这么怂,看得吴必胜几人不由啧啧称奇。
“二林子,你家这大哥也是绝了!”
“唉,我们二林子命苦,摊上这么个大哥……啧啧啧,歹命啊。”
“都别说了,宋兴山的尿性你们是第一日知道吗那就是个干啥啥不行,要好处第一名的蠢家伙,你们竟还拿他打趣我们二林弟弟,真没义气!”
刚才还被好兄弟们取笑个子矮的吴必胜终于逮到了机会,嬉笑着,忙朝一把勾住身边的好弟弟宋兴林的肩膀,故作安慰,“乖,林子,别听他们俩的,哥哥疼你,嗷……林子,你怎地还不领情呢”
吴必胜揉着自己吃痛的肚腹,怒瞪着某人作恶的胳膊肘,身后的林宗财与王岑又是相视一眼,笑了。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
林宗财好笑的上前,拉了拉宋兴林,又拉着他们的老大哥吴必忠,目光落到双手抱胸,正目送某辣鸡傻蛋狂奔背影的宋兴林身上,林宗财有些担心。
“二林子,就让那货这么回去好么他会不会想到是你干的,跟你阿爷告你一状不然你赶紧回吧,也免得一会你家里热闹起来,你阿爷见你不在家为难你。”
林宗财是四人中打架最不厉害的,不过脑子却好使,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人却心细,也通人情世故。
老宋家内里的糟污,他自是清楚,怕好兄弟待会被拿捏为难,林宗财忙出声提醒。
他们哥四个机缘巧合,不打不相识的成了死党玩伴,几乎可以说是大小一块长大的铁兄弟。
宋兴林自然知道兄弟是好意,才要开口说没事,自己并不怕来着,边上的王岑却一脸担忧感慨的开了口。
“唉,说来也是我们二林子命不好,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一家人了呢。”,垫着脚,这货伸手攀上宋兴林的肩一脸感慨,“说真的二林子,如今你也讨了堂客了,按我说,你还不如干脆跟我家一样,想办法分家自己过算了,也好过跟那一屋子香的臭的混一块。”
“你这是哪里的话!”
此话一出,宋兴林还没应声,吴必胜却先没好气的赏了老三一个大脑蹦,教训道。
“你以为谁都能跟你们家一样,能好运的在你家太爷还在的时候,就让王大爷跟你阿爷老早分了家,让你们两大家子各自过各自的小日子傻!就这,你大爷至今还把持着俩儿子没分家呢,哪像你家阿爷,也不知是不是跟你太爷学的,竟是早早的就把你叔伯四个统统分了家。岑子,不是谁家都有这么开明的大家长,也不是谁家都如你家这般好运好命的。”
这话说的在理,连林宗财都忍不住插话。
“就是的岑子,你也不看看,就不说我们村了,十里八乡的乃至整个白沙镇,整个通阳县,你四处打听打听看看,有几户人家是父母俱在就分家了的你家那是意外,是独一份,没有可比性,正常的情况,哪怕是阿爷故去,只要阿奶还在,只要阿奶不同意,分家的事情可甭提,你瞧瞧我家就知道了,所以我们二林子想分家,难啊!上头的官家老爷都以孝治国呢,父母在,不分家,这个道理铁打的啊……”
要是可以分,能够轻易分,他们何尝不想自己打小吃苦长大的铁哥们,分出来单独过自己的自在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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