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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这日,村里组织的舞龙灯就到了收灯的日子,这是新年里最后一场热闹,村里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娃娃,都跑到晒场去看这最后一场的龙灯去了,便是于苏跟宋兴林都不例外。

于苏手里抱着一兜子是暖哄哄的烤板栗,被宋兴林架在肩头,挤在人群中,听着噼啪的鞭炮,看着场地中央龙狮欢腾飞舞,锣鼓震天,笑声郎朗,场面热闹极了,大家也欢喜极了。

而与晒场的热闹不同,与老宋家的寂静无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壁大宋家的院子里,居然还有两个人不受热闹所吸引,竟是闭门不出?

何玉梨心里打着小九九,今日大家都去看收灯热闹,她却主动一把揽下家中饭后洗刷的活计根本没出门,与她一样在家的,自然就是她那觉得时间紧迫,也把自己关在书房中闭门不出的相公宋兴祖了。

何玉梨快速的把手里清洗好的碗盘放进碗柜中,湿漉漉的双手抄起身前的围裙上擦拭干净,眼睛却不停盯着院中那扇紧闭的屋门打量再打量。

今日是老天都给她机会,起先何玉梨还是犹豫的,有些举棋不定,随后想到自己的将来,再不愿憋屈隐忍的何玉梨,最终还是昂起了头,脚步坚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宝贝似的掏出一个陶罐,抱着就急匆匆的回了灶房。

怀里这罐子东西是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求爷爷告奶奶才好不容易弄来的好东西,今日成败与否,就看它是否给力了,她没有退路。

按照曾经儿时在家时,自己看到亲娘操作过的方法,何玉梨把小罐子里的宝贝鹿血倒出来,在厨房翻翻找找,好不容易凑齐了材料,何玉梨做出了一盘子鹿血糕出来。

用个干净的托盘把热情腾腾的鹿血糕装了,精致的摆上筷架放上筷子,再添上一碗滚热的甜酒,何玉梨深呼吸一口气,摘下身上的围裙,整了整身上这套自己为数不多,却还算齐整的衣裳,如英勇就义一般,何玉梨端着托盘就往书房去。

她心里明白,此去,不成功便成仁。

砰砰砰,砰砰砰……

屋子里,宋兴祖正伏案看书。

去岁秋上,自己虽然中了秀才,还名列前茅,可这毕竟只是科举之路的开始,只是起点而已。

都说科举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为者不知凡几,自己再如何自命不凡,在科举的这条大道上,也是不敢有一刻的掉以轻心,丝毫不敢放松。

三年轮一次的乡试,逢子、午、卯、酉年举行,如无特殊意外,今年正该轮到,自己能不能一步登天?就看今年八月了。

如今虽说才过完年,还是正月,可到八月也只不过是短短几月而已,他得抓紧一切时间用功再用功,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为此,元宵节了,外头的一切热闹喧嚣哪怕再吸引人,他也耐得住性子。

心无杂念的坐在妻子贴心准备的火桶上,宋兴祖安心温书,对外界一切的喧闹充耳不闻,直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头砰砰敲响。

宋兴祖皱了皱眉,眉宇间充斥着不耐,目光都没从书本上挪开,只扯开嗓子问了句,“谁啊?”

他进书房前不是早就交代过家里,自己在书房念书,不让任何人打扰的么?

书房门外的何玉梨那么爱她的相公,一直把宋兴祖当成她的天,但凡宋兴祖在家,她的目光几乎是时时刻刻都黏在他的身上。

屋子里的声音传出来,何玉梨几乎立刻就从中听出了丈夫的不耐。

她敲门的动作立时一顿,心跟着一紧,下意识就想要退却的,可想到自己的未来,她又努力镇定了下来。

端着托盘的那只手死死的掐住托盘,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找回一丝力气一般,何玉梨尽可能的柔着嗓子道:“相公,是我。”

“是你?”,听清来人是谁,门内的宋兴祖不由皱眉,双眼终于从书本上挪开,注视向门板的方向,就仿佛是透过门板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一样,宋兴祖不悦,“怎么是你?玉梨,先前我不是交代过了,我要温书,不让人打扰么,你怎么……”

“相公!”,何玉梨闻言急了,急忙打断了宋兴祖的话,“我知道你的吩咐,我记得的,可这不是先前晚膳的时候,我看相公你饭用的少,而读书又辛苦费脑子,怕相公你饿着,我这才特意做了点吃食给相公你送来,相公你开开门,趁着新鲜热乎,让我把东西送进来啊。”

听到是来送吃食的,宋兴祖蓦地就想到了万年不变的桂花糕,宋兴祖眼里闪过厌恶,却根本没有起身去开门的意思,只随口打发人。

“又是桂花糕?都夜里了,不便多吃甜食,我不用,你拿下去自己……”

嘴里的吃都没蹦出来,外头已经急了的何玉梨连忙探头解释,“不是的不是的,相公,不是桂花糕,不是桂花糕!我煮了点甜酒,还有得了些新鲜的东西,便给相公你做了个咸口的血糕。”

“哦?咸口的?血糕?”

听到屋外自己那童养媳如此解释,晚饭不合胃口用的极少的宋兴祖来了兴趣,终于挪动了他那尊贵的腚,慢悠悠的起身走到门后,拉开门栓,一把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

门开后,宋兴祖的视线第一眼落在了何玉梨手中端着的托盘上,见上头真不再是老三样,宋兴祖暗暗点头表示满意,这才侧身让开了房门,发话让何玉梨进门。

终于敲开房门的何玉梨心下一喜,脸上跟着露出欢喜来,漾起大大的笑脸,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哎,赶紧端着托盘进屋。

“相公,这血糕得趁热趁新鲜吃,不然凉了有腥气,你现在用吧?”

进门后,何玉梨直接开门见山,看似商量的语气,其实却是带着强烈的暗示跟主动权的。

宋兴祖既然都放了人进屋,自然是想要瞧瞧这血糕啥的好不好吃。

得了何玉梨的话,他矜持的点点头,广袖一拂,随身坐下,抬手合拢刚才撩在书案上的书本,顺手搁到桌角一侧,下颌点了点自己刚刚清空的书案。

“你放下吧,我尝尝。”

“诶好嘞。”,何玉梨喜不自胜,脆生生的应了,忙放下手中的托盘,转而抓起筷架上的筷子,双手捧着递给宋兴祖:“相公请用。”

宋兴祖低低的嗯了一声,表示满意,伸手接过筷子,直接夹起一块血糕细细品尝了起来。

不得不说,何玉梨的手艺还是很好的,明明该是带着血腥气的糕,在她的巧手侍弄下,腥气全无,滋味还甚好。

加之这是咸味的糕点,与往日甜腻腻的糕点不同,倒是意外的合了宋兴祖的胃口,算是吃新鲜吧。

一碟子不过十来块的糕,转眼就被宋兴祖极快的送入口中,中途何玉梨见自家相公喜欢,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一直就没有下去过不说,何玉梨还看准时机,赶紧捧起自己加了高度米酒的甜酒递给宋兴祖。

“相公慢点吃,来,喝口甜酒解解腻,我都晾凉过了,眼下正好入口。”

宋兴祖满意何玉梨的周到伺候,又矜持的嗯了一声,放下筷子,抬手就接过了何玉梨端上来的碗。

确信温度不高,宋兴祖仍下意识的吹了吹,而后抓起碗边的瓷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着喝,动作斯文,可一喝却皱了眉。

“这甜酒?”

何玉梨闻言,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又立马镇定下来,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子,盯着宋兴祖碗里的甜酒,她还故作惊讶疑惑。

“这甜酒怎么啦?可是味不对?唉,前个公爹还说,今年娘酿的这甜酒有些老了,酒味重不说,味道还有点反酸。相公,可是这甜酒相公喝的不对味?要不就不喝了吧,我给拿走。”

说着话,何玉梨伸手就上来夺碗,只想赶紧安抚好自家这相公后自己好行事。

结果因为动作太急迫,宋兴祖一个不察,倒是叫何玉梨撞个正着,碗里剩下大半碗的甜酒,直勾勾的就往宋兴祖身下倾倒了下来……

就是那么该死的不凑巧,打湿染脏的位置还特别尴尬。

这倒是出乎何玉梨意料之外,见自己失手把相公喜爱的青竹袍子给弄脏了,何玉梨急呀,手忙脚乱的赶忙去拍,还扯着袖子急急去擦。

可怜宋兴祖,才吃了壮血气的鹿血糕,又喝了半碗参了酒的甜酒,他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中了秀才后,他也没少同窗去过那等场合。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况且,他可没少听自己同屋住的那位富家子弟,有事没事就吹嘘这些风花雪月。

宋兴祖头重脚轻的,面前的人影仿佛都在晃一般,只觉自己浑身燥热,血气直冲脑顶。

这时候的何玉梨却还全然未觉。

只会一个劲的低着头,急的都快要哭了,很是嫌弃自己的笨手笨脚,一味的只顾着低着头,急切的想弥补,却不知,自己雪白的脖颈,优美的弧线,就那么的暴露在了宋兴祖的眼前,更是使得某人鼻血都快喷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相公对不起,呜呜呜,相公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不是有意打湿相公的衣衫的,我错了,相公我错了,相公,我……”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自己筹谋了这么久,结果竟然被自己给搞砸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何玉梨暗暗咬住下唇,差点咬出血来,一面暗恨自己手欠,一边懊悔不已,眼泪都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好好的机会自己都把握不住,投入谋划了这么久,竟然叫自己手欠的功亏于溃,她……

吸了吸鼻子,何玉梨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眼前双眼涨红的人,何玉梨连连告饶,“相公对不起,你别生气,我,我……我这就去给相公你拿干净的衣衫来替换,相公等我,我去去就来,很快的,啊……”

下意识就想跑回宋兴祖房间,去拿干净衣裳过来给自己男人换的何玉梨,才转身,步子才一迈开,何玉梨的手就被宋兴祖死死拽住了。

胳膊被重重被拽住了不说,已经血气冲脑失去了理智的宋兴祖,一个用力,轻巧的就把试图跑开的人给拽了回来,何玉梨脚下一软,一把跌进了宋兴祖的怀中。

宋兴祖吃痛,不由闷哼一声,只觉怀里冲入一股冰凉,自己身上冒起的浓浓热气这一刻也得到了安抚,宋兴祖再没给何玉梨开口说话的机会,低下头,直接就擒住了那张还要再说什么的小嘴。

“相……呜……”

怀里的人是自己的妻子,自己也再不是昔日的毛头小子了,虽然眼下学业要紧,时机不对,但是若真忍不住圆了房,那又有何妨?

这么一想,宋兴祖脑子里紧绷的那根神经蓦地一松,接下来的事发生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而刚才还被某人妥帖放置在书案桌角的那本书,也跟着吧嗒一声,兀自跌落在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渐渐安静了下来。

何玉梨心里也有些诧异,阴差阳错的竟叫自己如了愿,身体虽痛,心里却美,只是在面对身边这如天神一般的相公时,何玉梨难得的不自在了。

她轻轻推了推抱住自己的人,何玉梨忍着身上的不适,红着一张俏脸,甚至都顾不上收拾现场的狼藉,人就羞的躲进了自己的屋子再不敢冒头。

实在是太羞耻了!

达成目的却又害羞了的何玉梨是躲起来了,宋兴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蓦地笑了,舌尖抵着后牙槽,眼中滑过一抹亮光,眼尾竟是无尽风流。

这是自己的妻,自己与之好,有何害羞的?

等夜里家人归家,根本不知这一茬的大宋家人,看着自家最出息的大郎洗漱过后,竟是径直的回了那童养媳的屋,他们也只是挑挑眉,并没觉得有甚异常的。

毕竟这些年下来,大郎偶尔也是会去何氏那屋歇下的,不过大郎定力足,二人一直也没发生过什么。

以前大郎没考中秀才的时候,他们还期盼他们之间能有点什么,也好叫大郎早早有个后,如今嘛,大郎出息了,他们反倒是觉得这童养媳不配自家大郎了。

整个年下都不见大郎去何氏那里,今日却一改往常,大宋家上下见状挑眉,不过一想到今个是元宵,指不定明日大郎就要回城里进学去了,大郎今晚去何氏那里安抚安抚这个小贱人也是正常。

毕竟他们大郎心善呀!

这么一想,大宋家的人全都不以为意,根本没当一回事。

结果就是他们这一个疏忽的不重视,倒是叫那惯爱装可怜的小贱人,吹了大郎的枕头风,竟然要把她带县城去,叫她逃脱开了家,自己快活去了。

当然,这是后话,却说眼下。

宋兴祖来了何玉梨房间,见她蜷缩在床上,拿个后脑勺对着自己,宋兴祖好笑,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搭上何玉梨的肩头,声音温柔。

“怎么?可是还难受?”,听同窗舍友说起过这一回事,第一次当男人,宋兴祖自认还是体贴的。

何玉梨被这么一问,她先是一僵,下意识要往被窝里躲,却被宋兴祖的大手一把抓住带出被窝。

整个人都被丈夫抱在了怀里,何玉梨避无可避,有些羞恼,“相公!”

这娇嗔的模样,自己是极少得见的,如此美人恩,宋兴祖只觉心里一阵舒爽,难得有了哄人的心思。

“好了,好了,玉梨莫要害羞,是为夫的不是,为夫给你赔礼了,玉梨莫恼。”

“相公,你还说!”

心里甜的何玉梨听宋兴祖这般说,她面上故作着羞恼,宋兴祖见状,心里莫名就跟被猫爪挠了一样又痒又麻,极是配合何玉梨的娇嗔,伸手把人搂进怀里,笑的开怀。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为夫不说了还不行么,不过玉梨啊,我们是夫妻,夫妻伦敦乃是人之常情,何故害羞?”

说着话,宋兴祖却又笑了,就仿佛是在证明他刚才所言一般。

也是,少年人嘛,血气方刚的。

何玉梨身子还疼,倒是想躲来着,可想到自己的筹谋……

她颤抖着身子,忍住了退后的冲动,睫毛剧烈颤抖着,努力以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面对自己的丈夫,声音柔弱无骨,“相,相公,还请相公怜惜,你轻,轻点,啊……”

这一次,宋兴祖的状态满血复活,事后宋兴祖满意的抱着何玉梨在怀躺在床上,手还不住的摩挲着何玉梨光滑的后背。

“我家玉梨很好,为夫很欢喜,只可惜……唉,学业为重,玉梨,明日为夫便要回县学去了,你……”

怀里的人闻言一惊,猛地抬头,“相公竟是明日就走?不多留两日吗?我,我,我今日才……”

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宋兴祖坚毅的心难得有了一丝柔软。

他抚着何玉梨后背的手顿了顿,三息过后,宋兴祖才淡淡开口道:“嗯,这样,我再多留两日陪你,算是给你的补偿如何?”

其实他自己也有些不舍,不过学业重要,科举大业更重要,他可以给自己两日的时间轻松轻松,却不可沉迷,于是便这么安慰身边的人。

何玉梨要的却不是这个结果,既然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她觉得是机会了,便忙接话,声音带着无限的柔弱与期待,还有乞求垂怜。

“相公,照道理,我这话不该说,可是相公,我如今跟相公圆了房,家里怕是要恼我耽搁了相公,定然是要罚我的,相公,我怕!”

这种时候,是个男人都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吧?

反正别人怎么样宋兴祖不知道,眼下的自己,在这样的场合情景下,看到自己的女人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说怕,宋兴祖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怜惜保护之心来。

他搂紧了怀里的人,柔声安慰,“玉梨别怕,没事的,明日一早,我亲自去跟娘说,保管让你……”

要去跟阿婆娘说?那不是开玩笑吗!

何玉梨浑身一颤,抱住宋兴祖腰身的手蓦地一紧,眼角闪着泪光,凄凄哀哀的制止求饶。

“相公别!算我求你了相公,别跟娘说,你跟娘说了,你在家还好,若是不在……”

何玉梨柔弱的身躯忍不住再次颤抖了一下,这一次的幅度明显比上回更甚,让宋兴祖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妻子是有多怕自己的亲娘。

母亲跟妻子之间,自己选择谁?

宋兴祖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何玉梨的肩膀,“玉梨,母亲她很好,还是讲道理的,我跟……”

“不,相公,相公!你听我说!”,何玉梨越发的急了,再顾不上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直接跟宋兴祖开门见山,不过她说的还是很有技巧的,她急急道。

“相公,我爱重相公,放不下相公,说句不瞒相公的话,我在家也是日日担心相公,总是想着相公孤身一人在城里,吃不好怎么办?睡不好怎么办?日日烦忧,对相公牵肠挂肚的,连家里的活计都做不好,这才总惹得婆母不喜,我知道这是我的不对,可是相公,我根本没法不担心你呀相公,我忍不住!”

把头深深扎进男人怀里,双手死死抱住宋兴祖的腰身,何玉梨再接再厉。

“相公,相公,算我求你了,不若相公带着我一道进城吧?我也好近便伺候相公,我保证,一定不给相公添乱,相公,求你了,我想跟你日日作伴,想日日伴你,伺候你,让你开怀,相公……”

嘶,原来她是这个目的呀。

若是以前吧,自己是绝不会答应的。

可如今……

想到自己在县学内其实也吃不好,住不好,自己同寝的那位富家子从不爱看书,拉着他就喜欢讲些莺莺燕燕的不说,晚上睡觉还爱打呼噜,如此,自己还不如在外租个屋子住的自由。

到时候自己带着妻子,让她去照顾伺候自己,衣服脏了有人及时洗,到了时辰有现成的美味热饭菜,一切都自有妻子帮自己打点妥帖,这样他也能安心备考,更是能偶尔放松放纵一下,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此,宋兴祖点了点头,欣然应允了何玉梨的请求。

“行吧,看在玉梨你这么离不开我的份上,为夫便带你进城,明日一早你起来好好收拾一下,下晌我们就走,回头我在城里县学边上租个屋子便是。”

自己如今可是秀才,拿着朝廷禀米的禀生,不说有人上赶着巴结上来送钱财,不说自己字写的好,抄书都比一般书生价格高,便是自己去酒楼、饭馆、茶室饮酒喝茶还能作诗卖,自来卖出的价格还不低。

不就是租个房子,养个妻子吗?

隔壁那莽夫粗汉二痞子都可以,自己为何不能?

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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