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打听这些干什么?做好你的工作。”
张立忱笑道:“不是想多了解一些老板的情况,有机会也为老板物色个把两个美女嘛。”
“我是体制内的人,能跟你们一样,可以不拘小节吗?有美女自己留着吧。不过,精力要放在工作上。”
“哎呀,总算钓到一条了。午阳同志,还是你厉害呀。”门外响起黄省长的说话声,接着就推门进来了。
“省长,您辛苦了,快喝茶,这里有电风扇。”张立忱说着就起身去倒茶。
午阳笑道:“您再要修心养性,可就成了炼丹炉里面的孙悟空了。”
“有孙悟空的本事就好了。”
涂畅进来说:“黄省长,我给您打洗脸水了,毛巾是新的,您洗洗脸吧,马上就吃饭了。黎大哥,张老板,你们都歇好了,吃饭吧。”
午阳和张立忱来到餐厅,一个清蒸鳜鱼,一个黄焖鲇鱼已经上桌了。黄焖鲇鱼是用脸盆那么大的不锈钢盆装的,灶台还有一个不锈钢盆在装菜。张立忱问:“涂师傅,那是什么菜呀?”
“羊肉。打电话让人送来的,刚刚杀的。”
张立忱说:“钓鱼吃鱼就好,还弄什么羊肉呀?”
“你们是贵客嘛。黄省长、黎书记、司长都是头次来,当然要客气一些了。黎书记,这里没有佐料,做不出家乡的味道来,将就着吃吧。”
张立忱说:“刚才还不相信黎书记,现在不怀疑了?”
涂师傅笑笑说:“我们家有人听壁脚了。”
“壁脚”是中南的方言,意思是隔墙偷听。这话午阳和张立忱能听懂。黄省长和司机就听不懂了。
张立忱笑笑说:“听了就听了,不要出去说。”
涂师傅说:“我这里有自家酿的米酒,喝点吧。”
黄省长、午阳、张立忱都来了一杯,米酒度数低,好进口。就是后劲足。不喝太多,是没事的。
菜做得很好,清蒸鳜鱼鲜嫩,黄焖鲇鱼很滑爽,油而不腻,煎鳡鱼特细嫩。羊肉就不用说了。吃了一会,没有看到涂畅来吃饭,午阳问:“涂师傅,涂畅呢,怎么没来吃饭?”
“她收拾东西去了。等会想搭你们的车走。黎书记,畅儿到了那边,就拜托你了。”
“现在才5月,学校还不能开派遣单吧?”
“先过去联系好了,再回去开就是了。来,几位领导,喝酒,吃菜。”
午阳说:“不用带什么。那边没有冬天,棉衣、厚毛衣都不用带了。涂师傅,女儿去那边工作了。你们是不是跟着过去享福去?”
“暂时不去。我们还不到50岁,还能打几年鱼,以后畅儿结婚了,要带孩子,就让她妈妈过去。”
张立忱说:“现在一般是外婆带孩子,你们有这个准备就好。”
几个人吃的差不多了。涂畅装了饭上桌,急匆匆扒饭。张立忱说:“小涂姑娘。不急,我们等你。”
涂师傅说:“黎书记。我将你钓的鱼装起来吧。”
午阳说:“你装两袋,给黄省长和司长带回去。”
黄省长说:“30斤一条的鱼,带回去也吃不了,一条足够了。”
涂畅说:“爸,黎书记和张老板的晒干鱼吧,您方便的时候,邮寄到兰江就是了。”
涂师傅说:“这么一点点东西,还难得寄呢。今天的你们都带走,送给朋友也好。以后我多花点功夫去钓,钓到了不卖,都晒成干鱼,张老板安排人送过去。”
张立忱说:“行,那就麻烦你了。”
喝了茶,就准备启程,涂畅提着行李上了张立忱的车,涂师傅将装鱼的塑料袋提到车上。午阳准备上车,张立忱说:“黎书记,您坐黄省长的车吧,很多事情还没有谈好呢。”
午阳今天一直没有跟黄省长谈开采矿脉的事情,估计张立忱是让他去谈这个的。上了黄省长的车,两人坐在后排。“省长,还有一些事情,要取得您和省政府的支持呢。”
黄省长说:“什么事,请说。”
“我们昨天发现了一些地方可能有矿脉,经过勘探确定了以后,很快就要开采了,只要开始开采,就需要建冶炼厂,电力的问题马上就来了。”
“需要多少电力?”
“一个冶炼炉两万安,一个冶炼厂大概安装40到60台冶炼炉,加上其它设备,还需要10台冶炼炉的用电量。”
“需要这么多呀,恐怕我们供应不了。”
“省长,由张立忱自己建发电厂行不行?”
“准备在哪里建呢?”
“如果勘探到了煤炭矿脉,就在矿脉附近建。”
“使用什么样的发电机?”
午阳说:“当然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发电机,污染最小,排放将达到欧洲的标准。他们在这里种植牧草,植树造林,不能把环境给污染了,更不能给贵省的人民吸入污染的空气,让贵省政府再来治理。”
“好,这样最好。午阳同志,如果真能做到这样,我们就好向国家部委申请了。既然是建设发电厂,我建议就建大一些,不光是供应冶炼厂,也可以供应附近的城市和其他工厂嘛,正好将开采的煤炭变成了电力,变成了清洁能源,公司的收入只会增加嘛。”
午阳说:“省长的说法我同意,这个事情就这么搞。省长,如果勘探到了矿脉,暂时又无力开采,张立忱是否能够将那块地皮买下来呢?”
“他们不是在植树造林嘛,当然要买下来了。不过,以后开采矿山了,该缴纳的矿产资源税不能少。”
“那是必须的。他们是大公司。走的都是正规的路子,国家的税收肯定不会少。省长,张立忱的想法,就是一个矿山单独办理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证,一般是作为市州或县里的企业。纳税都在下面,您觉得可以吗?”
“可以,完全没问题。有些企业,比如发电厂的电要并入国家电网,国家电网公司在给付电费时,会将税收代扣代缴。这样也是为国家作贡献嘛。”
午阳说:“省长,开采矿山,公路是不能少的,您说,这个公路谁来修?”
黄省长说:“我正要跟张立忱说这个事呢。午阳同志。你跟他说也是一样的。我们这里缺资金,要想省政府拿出资金来修通往矿山的公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企业自己修了公路,省政府可以批准收取过路费嘛。”
午阳说:“如果这个过路费由企业收,那还是可以一试的,如果交给公路管理局来收,那就不收为好。”
“为什么呢?”
“在我们那边,路上设置了很多收费站。说是收费还贷,可收了多年,贷款没还上。倒是养了一批大老爷。”
“各地情况都差不多,可不收,根本就不可能贷到款呀!既然全国都是这样,国家肯定会出台政策解决的。具体到张立忱的公司,他们觉得不收就不收好了,我们能够给予的。最多就是在税收方面的优惠了。”
“能够给予税收优惠,已经很不错了。他们不应该提更多的诉求了。”
黄省长笑笑说:“诉求只要是合理的,政府部门能够解决的。还是应该解决,为投资商服务,谋求共赢,也是大家共同的利益所在嘛。你可以告诉张立忱,以后有事尽管找我,能不能办,我都会给予答复的。”
“谢谢您了。”
“也要谢谢您呢。今天的一次休闲活动,能够换来张立忱加大投资的承诺,比开一次大会效果都好,完全是您的功劳啊。午阳同志,以后投资有了丰硕成果了,再请您过来分享成功的喜悦。”
“好,我也很期待这一天呢。”
到了夏宁公司总部,黄省长没有停留就离开了。几个人来到宾馆,小雅在大堂跟人聊天。午阳问:“休息好了吗?”
“睡到11点起床呢,刚刚才吃了中饭,来消消食。午阳,这漂亮小妹妹谁呀?”
午阳说:“老乡,涂畅,今年毕业的大学生,学编导的,准备介绍她去滇南工作。涂畅,这是我夫人,高小雅。”
涂畅说:“嫂子,你好漂亮呢。”
小雅走近,看了涂畅一会,笑着说:“小妹妹,你也好漂亮呢。吃饭没有?”
“吃过了。嫂子,你比我还小吧?”
“小妹妹真会说话,我喜欢听呢。我给你安排房间去。午阳,你干什么随你。”
说我两个人牵着手走了,午阳没有午睡的习惯,看张立忱无精打采的样子,估计公司中午也在休息,就找他拿了车钥匙,一个人先去宾馆厨房,将鱼交给了厨师,安排他晚饭时做出来吃,然后开车去看看这个基地。
宾馆门前,是一条宽敞的马路,马路两边是一排排的葡萄架,葡萄架中间,是铺了水泥砖的停车位,停车位的一头,是枝头挂满了纸袋的苹果树,再往外,是一个大水塘,午阳估计,水塘超过1000亩了。水塘的四周,是跟宾馆连成了一个圈的楼房。楼房都不高,只有两三层,外墙也只是粉了水泥,没有其它装饰。昨天问了张立忱,他说现在省公司人员还不多,公司也没有在本省建设钢铁厂、水泥厂,建材都要从外面购进,暂时就没有建高楼,不过基础都是按30层打的,以后要加层,只要在上面建就是了。公司生产了石头砖,就可以用来装饰外墙,可以节省很多钱。
午阳很赞同张立忱的做法。民营公司必须一切从实际出发,从节约出发,没有必要搞什么形象工程、面子工程,口袋里面有钱,就有面子,形象就好。
车子沿着马路走了几分钟,看见两个女的在塘边钓鱼,就停车下去看看。一个钓鱼的人看见来了车,可能认识张立忱的车。就急忙收竿,慌乱中钩子挂在旁边的柳条上了。
看清不是张立忱,女孩朝午阳笑笑,又抬头去扯线了。柳条不粗,但柔韧性很好。女孩使劲它就低头,放松它又弹回去了。另一个女孩说:“大哥,你给帮帮忙呗。”
午阳说:“我帮忙可以,钓竿借我用一下。”
扯线的女孩说:“好,取下来你用就是了,只要被抓住了。不供出我们来。”
午阳走过去扯柳条,一使劲,柳条就折断了。女孩说:“糟了,要罚款50元了。”
“折断了树枝要罚款吗?”
“对,一根树枝50。树枝不容易长。罚款可以理解,可偷鱼也要罚款,这么大的鱼塘,少几条鱼没事的,也罚50,还要没收钓竿,就太不讲道理了。”
午阳说:“树枝是我折断的,罚款我去交好了。你去交折断树枝的罚款。钓竿也被没收了,以后就钓不成鱼了。”
女孩说:“钓竿不贵,就是得去市里买。买回来还得藏着掖着。”
午阳问:“你们那么喜欢钓鱼吗?”
“我们不是喜欢钓鱼,是喜欢吃鱼。我们家乡鱼多,经常可以吃到,这里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鱼,我们就买钓竿来钓鱼了。”
“都钓到了什么鱼呀?”
“在网兜里,都是一些白条。小鱼。”
午阳提起吊在鱼塘边的网兜,里面也就是2、30条小鱼。可能还不够一斤呢。
“怎么不钓大鱼?”
女孩说:“这种小鱼好弄,放上辣椒、姜丝。蒸熟就可以吃了,大鱼还要切开,我们没有工具的。”
午阳用小鱼钩钩了饭粒,丢进水里,很快就咬钩了。看到白条很小,就将浮标拨高一些,这样饭粒就沉入水中深了一些。再钓到的,就是比较大的了。
女孩坐在柳树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钓鱼,午阳趁起鱼的时候望她一眼。女孩很白,也很水灵,眼睛挺大,嘴唇也厚,蛮符合眼下的审美标准。
“美女,你们是干什么的呀?”
“我们是挤奶工。”
“挤奶工很累,你们还有时间钓鱼?”
“你不知道,现在挤奶都是自动化了,我们只要将挤奶器套上,回过头再卸下,收回奶桶就行了。如果还跟以前那样挤,怎么也挤不了两百头奶牛的。”
“管两百头奶牛,能拿多少工资?”
“每个月4000块,吃住都是老板的,牛奶管够。”
“难怪你们都那么白,身材又那么好,原来是喝牛奶喝的呀。”
女孩笑笑说:“我们哪里漂亮了?还怕人家看不上呢。我们喝牛奶,也是因为喝牛奶方便,用电热壶接了,一会烧开就能喝了。喝牛奶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怕发胖。每天早晚不吃饭,光是喝牛奶。刚开始不习惯,老是有一种似饿非饿的感觉,现在没事了。”
“你们来了多久了?”
“三年多了,养牛场刚刚建好,我们就来了。”
“你们贵姓,是张总带过来的吗?”
“我们都是姓张。中南有个旅游景点,叫张谷英村,几百年的民居,保护得很好。我们的祖宗就是从村里搬出来的,现在还住在那一带,张总是我们的远房哥哥。”
午阳笑道:“他带你们出来,怎么不给你们安排好一些的工作呢?比如搞财务什么的,轻松多了呀。”
“他从村里带了100多人,要都安排好工作也很为难。我们两个只有高中毕业文化,没有什么技能,我们也喜欢这样简单的工作。还有,还有……”
“还有就是你们长得漂亮,以后介绍个好男孩给你们,就不用上班了,什么工作都无所谓,是不是?”
“大哥你说对了呢。张总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可是几年过去了,也就是那么一说。大哥,你开了张总的车,是他的司机吗?上次可不是你呢。”
“我是张总的朋友,借他的车用用而已。”
“大哥,听你说话,也是我们老乡吧?”
午阳这是故意露出方言口音的,以他在京城4年,天天跟胡建生在一起,说起话来。已经没有方言尾音了。在滇南呆了不到半年,方言就说得像模像样了,自诩还蛮有语言天赋呢。
“是的,我家乡离你们那里,不到400公里。来了外地,应该算老乡了。”
“大哥,我是张建辉,她是张丽辉,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我叫黎午阳。”
“黎午阳,这名字好像听说过呢。丽辉。你记得吗?”
“黎午阳是立忱哥的老板,眼前这位怎么也对不上号呀?别听他的,安安静静钓鱼。”
张建辉不说话了,午阳知道她肯定是受了张丽辉话的影响,不相信他了。“张建辉。这里的奶牛场有多少奶牛?”
“产奶的有3000多,小牛也是这么多,公牛49头。”
“母牛生的,都是小母牛吗?”
“大部分是,小公牛是不留的,生下来几天就宰杀了。”
“只有49头公牛,以后不都是近亲繁殖了?”
“不会,都有档案记录的。现在都是采用人工授精了。完全排除了近亲繁殖的可能,除非那些从国外买回来的公牛有血缘关系。”
“还钓一会,去你们奶牛场看看。”
“黎大哥。你钓的都是这么大一条,足够了。丽辉,收竿吧,看了奶牛场,好让黎大哥去交罚款呢。”
收拾了钓竿,午阳去开车。张建辉提了鱼上车,可张丽辉藏好钓竿。自己走路。反正不远,午阳也就懒得招呼她了。
从楼房的门进去。里面是另一个天地了。绿油油的草地,是一大块一大块的黑麦草和三叶草相间,还有一种草午阳不认识,问张建辉,告诉说是苜蓿草。
张建辉说:“黎大哥,这个地方是在荒地上建起来的,买进来是5万亩,建房子用去了3千亩,其余的暂时做草场,以后草场肯定要废掉的。”
“这么好的草场,废掉可惜了。”
“没办法呀,这里离城市近,如果城市发展快,搞房地产开发赚钱,肯定要换地方的。”
张丽辉走过来说:“大哥,这里会一直保留,作为公司的奶牛繁育基地的。”
张建辉说:“丽辉,你怎么知道?”
“上次立忱哥说的,你没有记住呢。大哥,按说将近5万亩的优质草场,算是一个比较大的牧场了,可我们公司准备养殖的奶牛多,这里就算不了什么了。建辉,拿鱼放冰箱去,我带大哥走走。”
张建辉走后,午阳笑道:“张丽辉,张建辉好像是你的马仔一样呢。”
“你是看我对她呼来唤去是吧?没办法,她太单纯了,遇到你这样的人,长得英俊,生活阅历丰富,又能说会道,她几乎没有免疫力呢。”
午阳笑道:“你怎么会觉得我能说会道呢?”
“就是觉得你能跟一个陌生人都聊得来,言语中不乏阿谀奉承之词,又不露痕迹,道行蛮深呢。”
“张丽辉,你看人看事还蛮精准呢。”
“承认了?我让她走,就是怕你将她哄上了床呢。”
“这你就看错了,我还不至于去哄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上床,要哄也要哄你这样的。”
张丽辉说:“我你肯定是哄不到的。我和她在一起,你也肯定要哄漂亮的。”
“你哪里比她差了?”
“她起码比我高了5厘米,有1米73呢。”
“各擅胜场,各擅胜场。张丽辉,这就是你们的牛舍了?一点臭味都没有呢。”
“当然没有,每天都打扫,两天消一次毒,牛粪都拉到草场去了。”
“这里都是割草喂牛吧?”
“不是。黑麦草和苜蓿草是割下来喂,三叶草就只能放牧了。你看到没有,不同的草场,用铁丝网隔开了。”
“奶牛去草场吃草,需要赶过去吗?”
“不用。哪些牛吃哪块吃草,都是划定了的,只要赶几次,它们就记住了,打开牛栏门,它们会自己走过去。”
“草场不用怎么管吧?”
“不管可不行。里面会长一些杂草,使草场退化,还有就是长一些胡葱那样有刺激性的草,肉牛吃了没事,奶牛吃了就不行,奶水里有怪味。”
午阳笑道:“看来你蛮懂的,完全有能力管理一个牧场呢。”
“不可能。管理一个牧场,有多少事啊。这样一个繁殖基地,光是去欧洲买小牛,每年就要跑好几趟呢。”
“去干什么?”
“买小牛啊。这里的母牛,每年产牛仔3000头,公母各一半,就只有1500头,照这样的速度,怎么能满足公司发展的需要啊。不过以后可能会不同了,以后可以将采集的精子中的x和y染色体分开,奶牛场可以只生产母牛,肉牛场只生产公牛。”
“这样就可以生产所需要的小牛了,买小牛也有学问吧?”
“是啊。如果买刚断奶的小牛,价格要低很多,可必须喂养两年,才能交配怀孕,还要几个月才能生产;如果买已经怀孕的母牛,几个月就可以生产,就有收入了,可是成本要高很多呢。”
“张丽辉,你什么都懂嘛。如果让你去建几个这样的牧场,有信心搞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