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肚鸡肠呗。局里提我当办公室主任后，我高高兴兴告诉他，他问我是怎么由一个普通科员，一下子提升为正科级的，我告诉他，是市委书记发现和提拔了我，结果他就恶语伤人，说官场上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是利用升职器升职的，伤透了我的心。”
午阳说：“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今天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上次我和小文一起跟你谈话的，这次就人更多了，这不是空穴来风嘛。官场上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也真是太难了。”
文徵平说：“难怪你这几天情绪低落，原来如此。钱主任，小生我对你仰慕已久，你是不是能够看上我？如果觉得可以，咱们就请黎书记作这个大媒好不好？”
午阳笑道：“小文，你可真会趁虚而入呀。这个大媒我就不做了，你们在一个局，请贺局长、杜局长做媒都好嘛。”
杜斌说：“你们在一个局工作时间几年，相互应该很了解了，觉得可以，结婚就是了，这个现成的媒人，我还是愿意当的。”
钱家英说：“现在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小文脾气性格这么好，咱们应该能够处到一块去。不过这事得慢慢来，要不然你们会笑话我的。”
贺志强说：“笑话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钱家英说：“这不是正应了那家伙的话，我早就已经变心了么？”
文徵平说：“慢慢来更好嘛，现在工作比较多，不能分散了精力，再说。也可以享受爱情的甜蜜嘛。”
杜斌说：“也好，要爱情也要面包，应该先将房子什么的准备好了。反正白天都在一起工作，什么都挺方便的，至于什么时候举行仪式。那就不重要了。”
午阳说：“你们慢慢讨论，我走了。”
贺志强说：“书记，在这里吃了中饭走，我们已经订餐了。”
“不了，我真还有事，你们自己打牙祭吧。”
午阳确实跟谢永约好了。谢永要请城管局和所属园林绿化处领导吃饭，要午阳作陪。谢永想承包城市改造中绿化带的苗木供应，请午阳牵线。
谢永是跟祝顺枝合作做这个事情的。别看祝顺枝现在有钱，那都是两个妹妹给的，他自己也就是给午阳建设圆楼。挣了几千万而已。外行的人，会以为绿化带栽种不了多少树，没有什么钱赚，其实不然。比如栽种一棵直径600毫米的香樟，园林处如果去苗木公司购买了来栽种，包成活需要6万元，谢永有苗木来源，以同样的价格、同样包成活。所需的成本1.5万元就够了，有4.5万元的纯利。
当然，栽种的苗木是越大。价格就越高，赚取的利润就越多，直径小的还是大多数。一棵直径100毫米的香樟，连买带挖再栽种，花费在1500元左右，但是园林处给的价格。也就在5000元左右，一条道路长度10千米。相隔10米栽种一棵，除去道口。两边需要栽种1800棵左右，利润就是600多万了。
全市所有改造的道路加起来，肯定超过200千米了，更何况有很多条道路的绿化带，是有十几米宽的，需要栽种的苗木就不是10米一棵了。除了苗木，还要栽种很多的花草，加起来也不是小数目。
如果栽种同样直径的桂花树和银杏树，价格就是4万和6万了，桂花树的成本是元，银杏树的成本要元，利润也要高多了。
这个事情有两个难点，一个就是需要苗木，这对谢永来说不难，二个就是需要取得园林处的同意，没有他们的同意，你的苗木再好，价格再低，人家说不要，你就没撤。园林处是城管局的部门，城管局是市政府的部门，市政府属市委管，午阳出面了，人家就没有插足的份了。
两人到了蟠龙山庄的餐厅外下车，谢永和祝顺枝就迎上来了，后面跟着林局长和郭处长。谢永和祝顺枝对午阳的态度，可以用不亢不卑来形容，林局长和郭处长就谦逊得多了。这次市里干部调整，林局长是到午阳办公室汇报过工作的。黎书记虽然官声很好，但是人总有朋友的，为朋友帮忙，说明了讲义气。给了朋友方便，就是给黎书记方便，就算一分钱好处都拿不到，起码靠近了黎书记，这是送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何况黎书记根本就不收钱。那天他也带了10万块去黎书记办公室，临走丢在沙发上，被黎书记叫住让他带走，要不然就撤了他，他只好拿走了。
进了包厢，坐好后，谢永给每个人发了包烟，祝顺枝给林局长、郭处长和徐正良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个锦盒。徐正良开车时间不长，不懂规矩，打开就看。“书记，您看看，这东西好吗？”
午阳接过一看，是一只冰种阳绿的手镯，一个玻璃种阳绿的观音挂件。“是很高档的翡翠物件了，快收起来吧。”
林局长说：“书记，您看看，这如何是好呢？”
确实也够他为难的了，不收吧，驳了黎书记的面子，收了吧，当着领导受贿，哪天领导不高兴了，就死翘翘了。
祝顺枝笑着说：“林局长，郭处长，这物件要在珠宝店去买，确实比较贵，我的就没花多少钱。我妹妹去滇南玩，花几千块钱买了两块翡翠毛料，从里面就切出来了翡翠，拿回来请人雕琢了，每个就花了几百块钱。”
林局长说：“那是你妹妹运气好，才能够赌涨。前段时间我们家在潭州买毛料，花了几万块，切开全是石头。”
郭处长说：“人家都说十赌九输嘛，祝老板的妹妹就是赢的那一个了。”
午阳说：“你们都收起来吧，小玩艺，别在意。我朋友的事情。你们该关照的就关照。顺枝，谢永，以后还是要按规矩办事，你们坏了规矩，惹林局长他们不高兴了。可别怪我骂你们。”
谢永说：“小弟年轻不懂事，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林局长、郭处长多多批评。”
林局长说：“谢老板，听你口音，是柏田一带的吧？”
“是的，我父亲是柏田县政协的。”
“噢。谢主席，我认识的。书记，您也跟谢主席熟？”
“尚未谋面，我有一次去柏田县检查工作，看谢永这小伙子不错。想提携他。可是他现在还不是公务员，在复习考试之余，做点生意。柏田县正好有苗木，就让他来搞了。谢永，以后赚了钱，要记住是林局长、郭处长帮忙。以后进了公务员队伍，有机会报答他们的时候，可不能不报答呀。”
“谢谢书记提醒。我会记住的。”谢永说。
听话听音，林局长和郭处长哪有听不懂午阳话中的意思的？“书记，谢永是你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
郭处长说：“有了领导们的支持，我有信心搞好这次的绿化工作。我保证处里没人敢给他们上眼药。”
“好，我替他们敬你们两位一杯。”
林局长马上端起酒杯，“岂敢，岂敢，我们敬书记。”
吃饱饭出门。在包厢门口看到陈绍南也出门，后面还跟着几个人。“书记。不知道你也这这里，要不然过去给你敬几杯酒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午阳笑笑说。
“午阳。这是花石县的一帮子老同事，非要我请客，你说，这文件都没下来，到时候不成，不是臊死人了？”
“没问题的，肯定能成。”
陈绍南说：“你们散了，哪天我请书记喝酒，你们都来作陪，可要拿出今天的干劲呀。”
几个人跟午阳和陈绍南道别后走了，午阳也挥挥手让林局长他们走。“老陈，什么事？”
“下午有时间吗？”
“今天都没有安排什么事，有时间。”
“那就正好。我们陈家洲的老族长死了，今天晚上是答谢酒，还要选新族长，人员到得比较齐，我们去看看黑沙，将事情商量好了。”
“好，我们现在就走吧。”
陈绍南的车在前，午阳的车跟着，行驶了不到半个小时，车辆就离开国道，拐进了一条水泥路。
午阳看到，不远处就是渌江，陈家洲就是渌江的一个回水湾，地势平坦，地方不是很大，也就是1平方千米的样子。村庄建在比较高的地方，四周都是稻田，稻田里的晚稻禾苗绿油油的，开始抽穗扬花了。
隔了很远，就听到鞭炮声，到了村里，看到很多戴着白色孝帽的人进进出出的。下了车，就有几个人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跪下了，陈绍南带队从跪着的人跟前走过，虚扶一把，徐正良和另一个司机走过，跪着的就起来了。
“老陈，你代我去磕个头，再去上礼仪吧。”
“书记，免了吧。”
“不能免的。老族长是长辈，磕个头应该的。”
在孝堂磕头后，上了1000块的礼仪，陈绍南就带着几个人过来了。“书记，这是村里的支部书记兼主任，这是孝子，这几位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
孝子说：“家父仙逝，惊动了黎书记，还让您送了这么重的礼，谢谢您了。”
“应该的，老族长德高望重，陈家洲出了陈市长这样的优秀人才，有老族长的一份功劳啊。”
“谢谢，谢谢黎书记。
村主任说：“黎书记，我们去我家里坐会吧，这里很热闹，我们给其他客人腾地方。“
到了主任家里，也是两层小楼，客厅没有怎么装修，也没有安装空调。随主人在安装了空调的卧室坐下，女主人上了茶，主任就说：“黎书记，我们这陈家洲的村子、稻田下面，都是有黑沙的，这是我们从祖辈就传下来的一个秘密，现在大家都富裕了，我们村也不能守着金山受穷是不是？绍南信得过你，我们也就相信你了。”
“陈主任。你们的村子有多大？”
“村子的稻田是1300亩，自留地300亩，房屋占地面积120亩。上游还有一个村庄叫上湾，面积比我们大200亩，再往上就是山了。往下走，是江对岸。”
“上湾发现了黑沙吗？”
“一样的，都有黑沙。”
“他们知道我要来开采黑沙吗？”
“知道，我们去跟他们商量好了，如果您要开采，两个村子就一起开采。因为我们两个村子几百年一直互相通婚。基本上都是亲戚，必须同起同落的。”
“你们将要求商量好了没有？”
“黎书记，我们是商量了一个方案，您如果觉得不合理，我们可以协商修改的。”
“好。说来听听。”
“我们将黑沙入股，您冶炼出生铁后卖掉，我们要分一半的钱。你请劳动力，要优先我们两个村，如果我们人手不够，或者我们不能做的，您才能在外面请人。”
午阳等了一会，没有下文了。“陈主任。就这些？”
“就这些。”
“影响了你们的农业生产，你们的村庄地下都是黑沙，要搬迁怎么办？”
“既然是以黑沙入股。那其他事情就都是我们的事情了，你只管采沙、冶炼、分钱。”
“陈主任，一般情况，金属矿都是有伴生矿的，如果在冶炼出生铁的同时，生产了其他产品。你们准备怎么分？”
“这个情况是这样，如果是我们自己冶炼。根本就没有什么伴生矿出来，所以不管有没有。我们都当作没有好了。如果生产的伴生矿产品比较多，您客气给乡亲们分一些，我们高兴，不分，我们也没有意见。采沙以后恢复农田，您帮忙可以，不帮忙我们也不怪您。”
“好，你带我去看看，如果黑沙层比较厚，值得开采，我们就签订合同，如果储藏量不多，就不必要兴师动众了。”
“好，我们看看去。家里有伞，您带着挡一下太阳。”
午阳说：“我没有见过黑沙，我们带把锄头去吧。”
主任说：“黎书记，不用了，到了江边，就都是黑沙。”
出了门，午阳撑着伞走在后面，运转真气看向地下，路边的稻田里，几十厘米以下，就是含金属的物质了，一直看下去，竟然没有看到底。午阳知道自己的功力，岩石都可以看穿近百米了，这种结构比较松散的沙石，应该150米没问题，可见这些黑沙有多厚了。
“陈主任，你们这里以前是个深潭吧？”
“对，老辈子的人传说，我们这里原来叫黑龙潭，深不见底，里面住着一条黑龙，经常出来兴风作浪，后来天上的神仙下凡，将上游的一座山搬过来，压住了黑龙。您等会到了江边就可以看到，我们这里是没有修堤的，洪水再大，也不会冲走这里的沙土，只会给淹过的地方留下一层泥浆。传说是神仙的命令，不能冲走沙土，让黑龙出来。黎书记，其实就是个传说，我们这里是回水湾，水流特别缓慢，当然不会冲走沙土了。”
“陈主任，上游的山被移走，是真的吗？”
“是有一座山叫半面山，被洪水冲走了半边，现在还经常发生泥石流，附近根本就没有住人。”
“我们等会看看去。”
“好，离我们这里只有6公里，就在国道的江对岸。”
说话间，就到了江边。这里的江岸很平缓，江面很宽，不会少于1000米。从稻田到水边，大概有200米的距离，往上下游看去，大概有3000米长。江对岸也是这样，这样两岸的面积，就有5000亩左右。如果将陈家洲的黑沙开采完了，让江水改道，那又是一个大地方了。
午阳抓起一把黑沙，乖乖，里面竟然含有沙金。这种沙金午阳没有见过，只是听人说过，就是淘出来后，还是黑的，只有用水银泡过，才会变成黄色。
“陈主任，我们回去吧，看看半面山去，我们就回来签协议。”
“黎书记，不都看看？”
“不用看了，反正我已经下决心开采了。”
回到村里，午阳对陈绍南说：“陈市长，我们两个去半面山看看，路上商量点事。”
“好，我们走吧，去去就来。徐师傅你们在这里玩会，绍斌大哥，你就通知上湾的主任来，我们回来就签合同。”陈绍南安排道。
午阳开车上路后说：“老陈，黑沙是你介绍来开采的，我曾经答应了给你股份的，现在你说说，多少比较合适？”
陈绍南笑笑说：“书记，乡亲们已经要去了一半，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怎么好意思还要股份呀？算了，你不用给我了，反正我父母也是能够分得一份的。”
“那不行，你不是陷我于不义么？我自己情愿一点都不要，也不能亏了你，何况可能还有伴生矿金属，就归我个人所有好了。”
“书记，既然你客气，我就却之不恭了。这样吧，我要这个一半的一半，冶炼厂由我派人管理，人工工资和电费、运费等所有费用，就都由我出好了。”
“老陈，我们先小人，后君子，今天将话讲明白，以后就免得伤了和气。我虽然没有见过黑沙，但我刚才看了，黑沙里面含铁量是比较高的，生铁价格也比较高，你拿一半还是有不少的利润，但是现在的江里还有很多黑沙，以后将你们村地下的开采完了，我考虑要将渌江改道，从你们村现在的田中间过，这样，有不少工作需要你去做，这是其一；其二，我们还没有进行开采和冶炼，现在不知道伴生矿产品有多少，如果以后不多，倒是没什么话说，如果多了，你心里不痛快，又不好说，所以，我的意见，不管以后伴生矿产品多少，都是我的。冶炼出来的生铁，我都不要，开支完了以后，就都归你了。”
“书记，我都听你的。”
“好。我们今天跟村里签订合同，明天就请电业局申请，准备架设输电线，村里就可以组织平整土地建工厂，很快就可以生产了。”
“厂址建在哪里好？”
“现在只能建在你们村和上湾中间的山边，江水改道以后，就只能建在对岸了。对岸是哪个县的？”
“跟我们村属一个乡的，刚才在蟠龙山庄跟我一起吃饭的黄县长，就是对岸村子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要开采他们的农田地下？”
“不用，开采河床里面就可以了，那道悬崖不要挖。”
“那就好说了，就租他们一块地皮就行了。书记，其实我们村和上湾村，都是要在修建航电枢纽时被水淹掉的，江水改道都没有必要了。”
午阳笑道：“难怪陈绍斌说，什么都不用我管，原来是这样。”
“农民有农民的狡谲。如果我们都是外乡人，那他们不知道要玩多少鬼名堂呢。书记，半面山到了，就在对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