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易处长,我可是一个平头百姓呀。”龙雨村激动得直搓手板。
“小龙,人家都准备以身相许了,你还处长、处长的叫呀,快,重新叫过,过两天就让老板封你的官。”曾敏说。
龙雨村说:“要怎么称呼才对?”
曾敏笑道:“真笨,叫易芳,或者就叫芳。人家对你芳心暗许几年了,如果灵活一点,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龙雨村是个实诚人,不知道曾敏是逗他玩,就真的叫“易芳”,易芳知道曾敏闹他们,就不答应。龙雨村又叫“芳”,曾敏就笑得前仰后合的。
午阳忍住笑,“雨村,你们这个大媒我做定了。”
到了歌城,几个人找到一间小包厢,就开始点歌了。歌城是那种顾客自己带人来,没有坐台小姐的地方,易芳她们看来也不是很熟悉,如果是午阳找,肯定不会要5、6个平米大的包厢。房间里一排沙发,一个茶几,前面就是摆电视机的柜子了。
曾敏点歌回到沙发,看到龙雨村和易芳坐在沙发中间,午阳坐在另一头,已经坐不下人了,只好在另一头坐下了。
午阳点了零食和啤酒,后来曾敏撺掇龙雨村和易芳喝交杯酒,有了由头,两人就抱着喝了,午阳估计两个人真是早已心心相印了,就剩下一层纸没有捅破而已。
和她们毕竟不是很熟悉,还有就是上下级关系,午阳只好始终端着架子。一直就是听歌和唱歌。
后来曾敏挤过来,和午阳碰了一杯,想聊天又找不到话题,午阳正好想聊租赁冶炼炉的事情,就提起来了。
“曾厂长,如果有人想租赁冶炼炉,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曾敏说:“不方便的地方,就是一个矿石和产品容易搞混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炉渣的运输问题。其实这些很好解决的。你想啊,让租赁冶炼炉的人,将矿石堆在单独的地方,炉渣按矿石计算,各自承担运费,产品各自收自己的,只要工人有责任心,肯定就不会弄错。”
“你觉得按每炉多少钱比较合理?”
“我们的成本在1000元一炉,租赁的话,收两千块就可以了。你看啊。我们的炉子两小时一炉。一天就是12炉。可以租赁3台炉子出去,每天纯收入元,一个月就是上百万。”
“曾厂长,你们分厂的生产车间还可以安装冶炼炉吗?”
“老板哎。麻烦你别曾厂长、曾厂长的叫好不好,以后私下场合,你叫我曾姐或者敏姐好不好?”
“不好,这样不行,我们的私下场合虽然不多,如果叫惯了,正规场合就改不了了。我还是叫小曾吧。”
“好吧,你是老板,又是大男人。小曾就小曾吧。我们的车间里面安装冶炼炉的地方是有,可以每个车间安装一台,就是出炉渣必须及时,不能几天出一次了。”
“我看这样,等人家找上我。我就答应他们,让他们和你谈。但是不管我们的还是他们自己安装的冶炼炉,都必须每炉收5000块,这样我们的利润就高多了。”
“老板,我们以前是不能和外面的客户打交道的,合同必须由集团公司签。”
午阳笑道:“我来了就一切都要改章程,而且像这样自己找米下锅的,我还要加发奖金,就按利润的5%好了,谁眼红谁自己搞,我都不反对。”
曾敏说:“好吧,都听你的,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知道还有多久才来。”
“快了,今年能够生产一个月就可以了。”
这里两个人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边已经是吊着膀子了。两个人只用一个话筒唱歌了。
看见午阳瞄了易芳他们一眼,曾敏就说:“很快就有喜酒喝了。”
午阳说:“喝了他们的再喝你的。”
曾敏说:“老板,要是跟旧社会那样,能够三妻四妾多好呀,男人可以娶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女人也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
“简直是胡思乱想。其实找对象很容易的,只要平心静气地看待自己和别人,就简单多了。如果老端着架子,肯定就高不成低不就了。”
“老板,你这话就脱离实际了。我以前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本科那会一大堆男孩追,我就没有一个看上眼的。后来硕士、博士读下来,就没有人追了,文凭上去了,本姑娘反而掉价了,现在就是看中了一个本科生,人家不是嫌我年龄大,就是嫌文凭高,你看麻烦不麻烦。”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知道现在流行的一句话吗,说四大闲置品:工人的机器农民的田,大款的老婆领导的钱。人家苦心孤诣嫁入豪门,却被闲置起来了,不也是悲剧呀。”
“老板,你也是领导啊,你的钱闲置起来没有?”
午阳笑道:“我这么一个小萝卜头,算什么领导呀?不过我的工资奖金还真没用过。在家里用父母的,买好一些的东西,用老婆的。我都不知道每个月多少钱工资。”
曾敏说:“我就不一样了,家里是农村的,还有一个弟弟在读硕士,父母都是农民,我才工作两年多,每个月3000多块钱,是算了又算,给弟弟,给家里,自己还要留钱结婚成家不是?不怕你笑话,我现在连口红、香水都没有买过,整个一个灰姑娘。”
午阳说:“你会遇到你的白马王子的。”
曾敏笑笑,“但愿吧。如果就是这样工作和生活,就一辈子也别想伸腰的时候。你看啊,现在是省钱成家,结婚以后就是抚养孩子,孩子大了就负担更重了,等到孩子成家立业了,又给父母养老送终,完了以后自己又老了、病了,也许有钱买化妆品了,但是一块柚子皮涂那些东西干什么?”
午阳说:“讲起来还真是这样的。不过你是博士。是社会精英,是属于中上阶层的人士,你还是这样,下面的芸芸众生的生活又如何呢?”
“话题越聊越沉重了,不聊了。老板,我们去看看有没有舞厅,跳支舞怎么样?”
曾敏跟午阳说话,眼睛却看着那两个人。午阳会意了,就跟着出去。左转右转,找到了一间10来个平米的房间。天花板上面灯光闪烁着彩色。轻轻的音乐播着。还有一对在搂着跳舞。两个人就跳起了交谊舞。
跳了一阵,都不是很内行,曾敏都出汗了。在午阳耳边轻轻说:“我们也学他们那样跳好吗?”
午阳摇摇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完就率先走了。曾敏似乎有些生气,高跟鞋踏在地上很响。
“小曾,我送你们回去好吗?你们是不是都住公司?”
曾敏不说话,午阳也就不管她了,敲敲门进了房间,龙雨村两人分开坐着,神态很不自然。
“雨村,我送你们回去吧?”
易芳说:“我家里很近,慢慢走回去。老板。你送曾敏回去吧。她还住公司的单身楼。”
刚才曾敏不说话,午阳出了房间就往外走,不再理她。曾敏的高跟鞋又在后面“哒哒”响,午阳装作没听到。
“黎午阳,你站住。等我一会。”曾敏在后面喊。
午阳不理她,径直走向汽车,按了遥控,曾敏站在后面喊:“老板,我脚崴了,你帮忙扶一下。”
午阳这下不好装聋作哑了,走回去扶她。曾敏一只脚不能落地,扶着走另一只脚就只能跳了。
午阳就说:“我帮你看看,严重不严重。”
立即运转真气,帮她疏理了一番,又揉了揉,按讲,就是筋拉伤了也应该好了。但是曾敏脚一着地,又呼疼,午阳就知道是赖上自己了。午阳现在其实是不怕女人多的,但是自己还没有去公司正式上班,就和一个中层干部勾搭上了,成何体统啊,这是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可是不管她吧,又有些担心她是骨折了。
“小曾,我送你去医院吧。”
“好啊。离车这么远,怎么上去啊。”
“我抱你上车吧。”说着就一只手搂了她的背,另一只手搂了腿,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车后坐上。
到了伤科医院门口,曾敏说:“脚又不疼了,麻烦你这么久,我自己打的回去好了。”
午阳看看车上的时间,快12点了,心里不想送,但是也不能就此丢下她吧,万一出了问题,麻烦就大了。
“还是我送你算了,明天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骨折就麻烦了。”
曾敏笑道:“本来就嫁不出去了,再骨折,就只能当老姑娘了。你放心,明天只要还疼,我就上医院。”
晚上车少,开得很快,到了曾敏住的楼下,午阳问:“你住几楼?能不能自己上去?”
曾敏脚在地上试了试,“稍微一点点疼,你给我手机号码,我上楼有事没事都告诉你。”
曾敏上楼了,午阳还在楼下等着,一会,电话就来了,“老板,我是骗你的,其实没事,害你担心了。欺骗领导,该当何罪?”
午阳笑道:“我就不追究了,搞好工作就行了。”
“可是我要追究。你把我的心搞乱了,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动心,如何是好?”
午阳说:“曾敏,你是个好女孩,可我已经不是好男孩了,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不可能丢下她和你好的,那样你也会看不起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你断了这个念头吧。好了,我走了。”
早上起来,训练了藏獒后吃饭,饭后就拿出龙雨村的改革方案看。方案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午阳很快就浏览了一遍,主要是就如下几个方面进行了阐述:
1,裁撤机构 集团公司现有处室32个,可以裁撤运输处两个,供应处两个,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机构,可以裁撤6个,变成22个;
2,分离机构 公司的职工家属食堂、物业管理公司等分离出去,交给社会;
3,精简人员 裁撤机构以后的富余人员。择优录用,充实生产一线,其余人员,则买断工龄,以后自己缴纳养老保险;分离机构的人员,整体移交。
午阳看了后,觉得龙雨村肯定是下了功夫的,但是由于其所处的位置不同,就有其局限性,是一个不成熟、不彻底的方案。总的来讲。还是给午阳提供了一个思路。考虑了一会。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是对机关各处室的改革方案:
一是撤销秘书处和党办。成立办公室,管理文秘和党务工作;
二是撤销财务处、计算机中心、综合信息中心,成立财务信息中心;
三是撤销人事处、劳资处、劳动监察处,成立人力资源部;
四是撤销供应一、二、三处和销售一、二、三处。成立物流中心;
五是将运输处、基建处和职工食堂分离出去,成立生活服务中心,管理公司的所有财产和不动产,协调与新成立的运输公司、房地产公司、饮食服务公司及物业管理公司的关系,保障职工和家属的生产生活。
六是撤销设备处、技术处、维修处和设备技术档案管理处,成立技术服务中心;
其余的就是共青团、工会、计生办、职代会等组织,肯定是要保留的,就安排3个人左右开展正常工作就行了。
其次,就是分厂的改革了。14个分厂。必须将生产能力严重达不到设计能力的4个分厂裁撤。曾敏的黄金分厂应该是首当其冲的,所以就不能急,等明年再走这一步了。
现在不知道将要分离和分流的人员有多少,就无法估算需要多少钱买断工龄,初步估计8000人左右。如果按每年工龄3000元计算,人平应该在6万元左右,将近5个亿。现在这笔钱从何处来?
期间先接到谭社安电话,“午阳啊,我已经回到荷叶塘矿山了,开采6条矿脉的机械设备都已经到齐了,今天就开始动工了。”
“社安叔,好啊,你动作挺快的,我下午就安排汽车的事,估计明后天就可以出发。你和岭南方面联系得怎么样?”
“不行,他们狮子大开口,非要占51%的股份,没有商量余地。”
“那就算了。他们知道矿脉所在地了吗?”
“现在不知道,但是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不过他们知道了也没办法,这里离他们远着呢。”
“社安叔,你现在可以安排每条矿脉开两个以上的作业面,先开采一些矿石出来,汽车不一定能一下子来那么多,以后汽车多了就不耽误时间了。”
“好的。午阳,唐家兄弟带过来了近5000人,会不会影响钨矿的开采?不要顾此失彼就好。”
“社安叔,没关系的,你以为唐家兄弟是吃素的呀,他们厉害得很,你要严格管理他们,不能让他们乱采滥挖。”
“他们如果不听指挥,我就报告给你。”
挂机后,突然想起那里还有一条最大、最好的矿脉,自己没有告诉谭社安他们,现在既然岭南方面知道了,那条矿脉的走向又是岭南方向,就不能不安排开采了。
午阳二姑姑的大女儿已经毕业实习了,自己本来就是留下那条矿脉给她的,但是一个女孩肯定不行,昨天曾敏说她弟弟在读硕士,是不是让他过来一起开采呢?
不过还是要先办公家的事情。打电话给龙雨村,问他易芳的电话号,龙雨村还真知道。
“易处长,我是黎午阳啊,请问你去银行查了没有?”
“老板呀,查了,账上还有将近4个亿,够发3个月工资了。从上次以后,大笔资金出去的,只有拨给基建处的一笔8000多万,其他的都是小数目。”
“基建处欠债很多吗?”
易芳说:“肯定是欠债的,但是具体多少我就不清楚了。6月底公司竣工了8栋职工住房,都从职工手里收了购房款的,应该没有这么多的欠债,不过都是可以查清楚的。”
打电话给曾敏,曾敏迷迷糊糊的,“谁呀?”
“小曾,是我,黎午阳。”
“午阳,姐还是有魅力吧,你这么早就打电话来了。”
“我不跟你疯,跟你说正事。”
“老板,什么事?”
“你弟弟硕士毕业了吗?”
“正在写论文。快了。”
“能不能出来工作了?”
“完全可以了,老板,有什么好工作?”
“是这样的,我不是有朋友在开金矿嘛,我想让他去金矿实习一下,以后有了新矿脉,就可以自己开采了。”
“老板,我弟弟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开采金矿还是我去吧,我内行。”
“你老老实实给我呆着,当好你的厂长。不是学本专业有什么关系,什么东西不是学会的呀。”
“老板,你告诉姐,开金矿每个月有多少收入?”
“开不好就亏本,开好了一个月可以抵你一辈子的工资收入。你告诉你弟弟,让他准备吃苦,准备发财。如果硬是不过来就算了。”
“好,我告诉他,就说是姐夫心疼他,给他发财的机会,让他一定过来。你放心,弟弟很乖的。”
午阳笑道:“小曾,你真的疯了吧,我是你老板,什么时候成了你弟弟的姐夫了?”
“午阳,你让我嘴上过过瘾还不行吗?人家昨晚上一宿没有睡好,脑子里全是你。挥也挥不去。”
“好像这不是我的错吧。”
曾敏笑了,“是姐的错,不过姐好像也没错呀。午阳,请恕姐大胆,让姐做你的小蜜好不好?”
“小曾,你怎么一根筋啊。”
“好,不行就算了,我现在就辞职,远走高飞。”
“小曾,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们就好商量。”
“就是嘛,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