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是说父皇知道我也在?”
朱紫嫣瞪大双眼。
这次进宫,追月是直接求见的,外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朱天正知道,虽然她不稀罕所谓的公主,但为了见母后,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而且,当初救六皇子时,皇后就给了追月一块令牌,能够自由进出皇宫。
至于朱紫嫣,则一直扮演追月的丫鬟。
只是,追月自己就是丫鬟,身边也从未带过丫鬟,而且在皇宫待了这么久,所以……
追月道:“不是我说的,是曹公公说的。”
朱紫嫣诧异地看向曹公公。
曹公公憨憨笑了笑,道:“陛下英明神武,慧眼如炬,没什么事能够瞒过陛下,尤其是在这皇宫之中。”
“更何况,七公主已经来了这么久了。”
这话已经很清楚了。
朱紫嫣讶然,也确实,时间这么长,几个月了,父皇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可是,父皇如果察觉,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心中满是疑惑,但眼下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商业部一团糟,这可是夫君和她的心血。
看不到也就算了,眼下明知这一切,却什么也不能做,她怎能甘心,所以……
夜晚!
御书房的灯火依旧通明,朱天正正在批阅奏折,看着各地上报上来的情况,尤其是陕北和河东两地。
他的脸色也不由变得更加难看。
这时,一名太监走了进来,“陛下,皇后娘娘派人送来参汤。”
朱天正闻言怔了一下,可能很久没听人提及皇后了,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有些失神。
太监只得又重复了一句。
朱天正回过神,道:“让人进来吧!”
“是!”
太监领命随即便退了下去。
很快,一名穿着宫女装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低着头,手中托着托盘,遮挡了半张脸。
朱天正微微一抬头,随即便向着旁边的太监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是!”
几名伺候的太监当即都退了下去。
朱天正又重新看向了手中的奏折,口中道:“说吧!什么事?”
宫装女子明显怔了一下,她自然是朱紫嫣。
见父皇如此模样,朱紫嫣心中顿时了然,知道曹公公说的不假,父皇果然早就知道她在宫中。
既然如此,她也无谓隐藏,直接道:“儿臣见过父皇!”
“儿臣?”
朱天正哼了一声,犀利的目光扫来,“你还知道有朕这个父皇?以假乱真,瞒天过海,简直大逆不道,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一旦事败,两国关系必然崩裂,甚至可能兵戈相向,到时将会有无数人因此丧命。”
朱紫嫣俏脸苍白,她自然知道事败的后果,只是,她不后悔。
口中道:“不会的!清风会处理好,他不会让事情恶化到那一步,就算大理迁怒,他也会一力接下。”
“你放肆!”
朱天正大怒,“还敢在朕面前提那个孽种,那个孽种十恶不赦,朕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他。”
“父皇……”
朱紫嫣明显要辩解。
但朱天正根本不想听,直接道:“有事直说,朕没时间听你说那个孽种的废话。”
朱紫嫣很不甘,但只得耐下性子,她今天来不是和父皇吵架的,而是解决眼下的困境,当即道:“儿臣请求重整商业部。”
朱天正略显诧异,可能没想到女儿是为这个而来,眼神微眯。
朱紫嫣继续道:“商业部乱象丛生,从上到下都烂透了,必须重新整顿,贪污的官员必须惩罚,银子去了哪,必须弄清楚,不管背后牵扯到谁。”
“不合格的商号也必须退市,坚决取缔!”
朱天正哼道:“退市?取缔?你知道那是多少银子?一旦公开,必然会引起极大的恐慌,到时百姓的股票换不了钱,变成一张废纸,商业部的脸往哪放?朝廷的又脸往哪放?”
朱紫嫣道:“正是因为此,才更要取缔,不然再这样下去,那就不是商业部和朝廷的脸了,而是父皇的颜面。”
朱天正嘴角一阵抽搐。
他很想反驳,但却无力反驳,这个时候朝廷出面整顿,自然能保住颜面。
可问题是银子呢?那些可都是真金白银,朝廷根本拿不出钱来填这个窟窿,只要填不了这个窟窿,就只能将错就错。
当然,他可以让商业部的官员来背这个锅。
但,只要这个窟窿填不上,商业部和交易所乃至朝廷都将成为笑话,朝廷再也不可能筹集到资金,朝廷威信大跌,他的威严也将大跌。
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眼下,只要这个雷还没爆,便不会有问题。
哪怕就算雷爆了,朝廷也可以强势压下,只要不公开,事情便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朱紫嫣显然也知道父皇的顾虑,道:“事情已经瞒不住,迟早会传开,与其让百姓胡乱猜测,还不如积极面对。”
“只要事情能够妥善处理,未必会怎么样。”
“相反,若是弄得人心惶惶,朝廷再出面镇压,红莲教趁机煽动,难保不会像陕北和河东一样。”
“至于银子,被吞的能追回多少追多少,实在不够的可以先延期,或许再想想,也许有更好的办法。”
她其实想说问问大才子,或许有更好的办法,不过父皇抵触,她只能尽量不提。
朱天正显然有些犹豫。
他并不昏庸,相反还很精明,只不过大才子留下的一些后世玩意太超前,没见过,所以有些玩不转。
但此刻听闻朱紫嫣一番话,无疑有些道理。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再次走了进来,“启禀陛下,西南传来的加急奏折。”
什么?
朱天正怔了一下,西南传来的奏折?
西南哪还有什么奏折,西南都已经成了那个孽种的领地,哪还会有什么奏折。
何止是他,朱紫嫣也怔了一下,满眼好奇。
心想着:该不会是夫君送来的吧?
事情似乎正如她预料的那般,朱天正接过奏折观阅起来,只是很快,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眼角狂跳。
最后更是大发雷霆,将奏折直接撕成两半砸了出去,破口大骂:“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乱臣贼子,果然包藏祸心,朕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