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明亮点点头,笑道:“那两位姐姐说以后退休了,在这里盖一片房子,来陪我姐姐。原本这些山坡荆棘丛生,现在经过处理,全是刺玫,红的、黄的、白的,有二十多个品种呢!”
“那两丫头有心啊!”张鹏飞满意地点点头,想到刘梦婷和梅子婷,心一阵感动。
“两位姐姐人很好,每年都要抽时间过来看我姐,还要给我留下一部分钱。”柳明亮继续说道。
“那是她们的心意。”张鹏飞不再多说什么,终于恋恋不舍地走下山坡。
张鹏飞站到车边,从彭翔手里接过笔记本,问柳明亮:“按照你本子的记录,是不是直接可以找到那些农民?”
“对,难道……您想亲自去问?”
“嗯,事情很关键,我想再了解一些更详细的情况。明天回去了,在我回去之前,这件事必须定下来。”
柳明亮不明白张鹏飞想怎么定下来,只是问道:“要不我陪您去吧?”
“不用了,你还是低调一些,明亮,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那样对不起你姐。”
“好吧,那我不去了,不过赵书记次给我安排了两位助手,他们值得信任,您最好带他们去吧,有个照应。”
张鹏飞点点头,说道:“好的,我会联系赵强的,我们回珲水吧。”
下午,赵强向陈涛汇报了他安排人“跟踪”张鹏飞的结果,他对陈涛说张鹏飞去了温泉镇,好像亲自调研了一些问题,似乎是想了解农民的心声。
知道是这个结果,陈涛微微放了心,还以为张鹏飞想表示他亲民的一面,回去之后好好宣传。看到赵强真“用心”帮自己,陈涛笑道:“老赵啊,让你的人继续跟着,反正这两天,明天晚他们离开了。这个……事成以后,老哥我必有重谢!”
“陈县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赵强满脸笑意,暗骂道:王八蛋,你的死期不远了,我老同学正在四处搜集你的罪状呢!
珲水宾馆的房间里,张鹏飞把发改委东北司司长姜少强,以及农经司司长赵宾叫到了自己房间。这两人都是他当年在发改委时的老部下,两人曾经是竞争对手,都瞄准了张鹏飞离开东北司后的司长之位。后来如于姜少强年轻气盛,学历又高,赵宾在与他的竞争败北。不过张鹏飞并没有忘记这位老部下,几年前同发改委副主任张森提了提,张森把赵宾调到农经司出任司长,虽然份量不如东北司重,但确把正厅的级别提了来。
赵宾自从调到农经司之后,与姜少强的关系越来越好,心感谢张鹏飞,逢年过节总会打来祝贺的电话或者发来短信。当然,他保持着与张鹏飞的联络,从某种程度而言,其实是在表示着追随的意思。
张鹏飞把柳明亮整理好的笔记本,还有自己详细了解到的情况做的记录,递给了两个人,脸色沉重地说道:“你们两个瞧瞧这东西。”
两人点点头,一人接下一本。张鹏飞站在面前瞧着他们两人,赵宾年纪大了,估计向升迁的机会不大。到是姜少强刚刚三十几岁,是发改委的年轻派,更是为数不多的四十岁以下的厅级干部,此人本身是学农业出身,一看像个化人。不过他做事的手腕却很强硬,敢说敢做,一针见血,从来不害怕得罪权贵,因此在发改委里的名声也是毁誉参半。
两人看到这份材料之后,难免一脸振惊,他们皱了下眉头,抬头看了眼张鹏飞,见张鹏飞不说话,又交换了手的笔记。
等他们都看完了,张鹏飞才坐在他们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那个本子是别人传到我手的,另一个是我昨天的调查结果,我现在可以肯定这面的东西是真实的。你们谈谈看法吧。”
赵宾笑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难以相信,他们竟然敢在耕地作章,几千公顷,这……可是要轰动全国的大案啊!”
赵宾的话很委婉,姜少强则直接多了,他指着手的笔记说道:“张部长,这件事要一查到底,我相信单是几个乡镇的干部是没这么大胆子的,不说珲水县,是延春州应该也有同谋者!”
“是啊,如果要查,这是一件轰动全国的案子,可是你们想过一个问题没有,他们为何钻了空子?”张鹏飞长叹一声,脸十分无奈。
两人面面相怯,立刻明白了张鹏飞的意思。的确,珲水的这批干部胆子这么大,究基原因,那是因为农业改革示范区选在了珲水,这为他们的**创造了条件!张鹏飞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如果大张旗鼓的查起来,珲水、延春,甚至整个双林省都将蒙阴影,农业改革随之也会陷入黑暗。在这项改革的示范阶段出了这种事,难免让反对派抓住机会,对这项改革的不成熟和隐含的问题发出至疑。如此一来,无论是对这项改革还是对张鹏飞而言,都将是一场危机。看似珲水的干部是利欲熏心,可是往深入追究,这是一起政治事件。历史告诉我们,很多改革正是因为引发了政治事件之后才半路夭折。
姜少强想了想,抖了抖手的件,无奈地说道:“那不查?”
“不查?怎么可能,几千公顷的土地,将会造成多少国有资产的损失啊!再者说,对那些只是挂名参与进农业改革的农民而言,几年之后农业改革步入正轨,而他们的土地又被当地非法卖掉,那么他们将来如何生活?又如何与真正参与进农业改革的农民一样享受同等待遇?”赵宾摇着头,感觉这件事情十分棘手。
张鹏飞微笑着看两人的表现,暗自评判着。
姜少强不等张鹏飞说话,直接说道:“不查是不可能,但查的风险也太大。说到底吧,这件事不应该是被我们发现的!”
张鹏飞点点头,姜少强把话说到了点子,内务院工作领导小组发现了这件事情,那是肯定要一查到底的,这样会产生一系列不利的影响。但如果这件事不是他们发现的,那么可操纵的范围和可控制的程度可以掌握了。其实办法他早想好了,只是想试试这两位部下。
赵宾望向姜少强,皱眉道:“少强,你什么意思?这怎么能不是我们发现的呢,这件事谁发现不都是一样要查?”
姜少强微微一笑,好像看懂了张鹏飞考验他们的用心,说道:“老赵,虽然是一样要查,结果也许也是一样的,但过程可是大大不同啊!”说完,抬头看向张鹏飞,笑道:“领导,您是这个意思吧?”
赵宾好像还没有明白,迷惑不解地看向张鹏飞。张鹏飞点点头,对赵宾说道:“老赵,少强的意思是这件事不能由我们来查,应该让他们自己人查自己人,这样可以控制影响,他们总不想双林省在媒体面前丢人吧?这事出现在他们的地牌,我们为何要抓着麻烦不放,不把麻烦送出去呢?农业改革出了这件事,对农业改革不利,可是对双林省来讲,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吧?”
张鹏飞这么一解释,赵宾听明白了,惭愧地笑道:“我糊涂啊!”
姜少强进一步说道:“领导,要不然我把这份材料交给秦省长?我说是下面人偷偷交给我的,如果是您直接出面,这个……”
张鹏飞一愣,随后苦笑,真是想不到姜少强初到珲水,却把双林省的政局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听他这话,看来他对自己在珲水、延春的心结也略知一二。曾经的珲水干部被有意打散,现在不少人都在传言张鹏飞对这种现状极为不满意。在这种背景下,如果是他把这些材料交给秦朝勇,那么可能会引起事非。不过,姜少强虽然聪明,他的看法还是过于片面了,以张鹏飞现在的级别和考虑事情的角度,又怎么会在乎别人对他的个人评价。他现在全身心都投入了工作当。张鹏飞摆摆手,摇头道:“不用了,还是我和秦副省长谈谈吧,这件事我去谈效果会好一些,其实有些话还是要讲清楚。”
姜少强笑了,他知道自己与领导的距离还是太远,不能想到他们那个层次的深度。
赵宾抖着手的件说道:“珲水的事情也为我们敲响了警钟,看来在今后示范区的成立过程当,我们首先要加入一条,那是土地测量,省得地方动手脚啊!”
“嗯,不错,是应该加这么一条!”说着话,张鹏飞看手表,他想现在去见秦朝勇。
姜少强两人起身告辞,张鹏飞调整了一下心情,拿起材料出门了。
张鹏飞敲开秦朝勇的房门,笑道:“秦省长,打扰了,过来看看你。”
秦朝勇请张鹏飞进来,知道他明天回去了,他选择今天晚来自己房间坐坐,这也是一种尊重,他很高兴。
秦朝勇为他倒了杯水,笑道:“晚不要喝茶了,我们这些人都容易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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