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当真以为他们是无所不能的吗?踩在他的头顶上拉屎…..他盯上卫家这块肥肉的时候,卫家可还没如今的风光呢。
他们竟天真的以为他们能反过来算计到他身上了。
彭二老爷有些吃惊。
找范世琦?
可是范世琦这个棋子已经用过了啊-----匿名上奏折参奏了郭子星的就是范世琦,现在难不成还要再动用范世琦一次?
可是这种事,有一不能有二,用的多了,就容易让人顺藤摸瓜揪出人来,也容易影响他们了。他皱着眉头有些不大愿意,觉得哥哥有些太急了。
急的都没有过脑子,没问一问上头的意思。
彭大老爷却等不得了。
他当然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如今太急躁了有些危险,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卫家受到教训,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卫家倒霉的样子了。
明家的事是最惨的吗?
不是。
他要让卫老太太这个老太婆在有生之年里,经历第二次巨变,他要让卫老太太不止娘家人死光,这回连婆家人也都要死光。
子子孙孙都一起奔赴地狱。
但是卫老太太这个死老太婆却要留着。
他等着看她怎么用她那副刻薄冷淡的嘴脸,应对全家死光的惨淡局面。
真是有意思啊,光是想一想那个场景,就已经足够让人热血沸腾了呢,彭大老爷满意的牵起了嘴角,催促了彭二老爷一声:“快去!”
已经被人欺负忍让至此,退步已经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迎难而上。
何况还不算难,计划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现在不过是提前用了罢了。
王推官看着他们兄弟耳语,在一旁谦恭的弯着腰含着笑意,并不催促。
等到彭大老爷转过头来,他才连忙挺直了腰背,看着彭大老爷,带着殷切的问道:“彭大人,不知道下官是否能带尊夫人走了?”
解决卫家之前,这些难题还是横亘在眼前。
这个案子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沾上了就甩不脱了。
彭大老爷铁青着脸摇头冷笑:“你刚才也说了,信已经被烧了。我怀疑我儿子是被屈打成招,那个下人被收买了才诬陷主人。”
王推官不急不躁的静静的听着,不时的还附和一声是的是的,等到彭大老爷说完了,才含着笑意说道:“正是因为大老爷也有这样的怀疑,这案子更要好好审了。”
他说:“您放心,我们绝不敢冤枉了人。只要尊夫人跟着我们回去,审一审,就清楚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把彭大夫人带回去。
彭大老爷怒极反笑:“王大人!现在顺天府都是这个规矩了吗?!屈打成招吗?!”
他冷笑着看着王推官,瞬间变了脸色:“你都说信已经烧了,既然已经烧了,你们就凭着一个下人的证词,就审问我儿子,逼得我儿子认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吗?!”
一下子就把责任推给了顺天府。
彭大老爷如今越看这个王推官越是不对劲,总觉得这个王推官每次来通报消息都是不好的,而且牢里的事他们毕竟不能伸长手去管……
彭采臣在牢里遭受到了什么还未可知。
可是自己的儿子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
这种不是他做的事,要他承认,恐怕真的得把他骨头敲碎他才肯认,肯定是在顺天府吃了达苦头了。
说来说去,顺天府大约肯定有卫家的人。
这个卫家的人……
王推官被骂了也不瑜侧妃的手段原本就厉害,给了她小半年的时间,她就更是充分发挥了她的优势,几乎把当初临江王妃费心思留在府里的那些管事位子的人给连根拔尽了。
等到临江王妃回来了以后,竟然没有人可用了。
而那些踩低捧高的,也一个个的都跟着去溜须拍马,一时竟没有人回来正院伺候。
清霜还有那些临江王妃的人都气的牙根痒痒,觉得这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而瑜侧妃的气焰也太盛了。
可是临江王妃却反而不那么恼怒,原本应该她最生气,可是到头来,反而是她最沉得住气最冷静,她从头到尾,竟连个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清霜她们到底是见识有限,看不出来。
可是她自己却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了。
彭德妃的倒台,跟瑜侧妃脱不了关系,瑜侧妃在其中出了大力,不费一兵一卒,就帮临江王把彭德妃和五皇子扳倒了。
这样还不算,还间接的让隆庆帝大病一场,身体差到了极限。
而楚景谙又争气,在九江这一片,已经没有人知道世子,只知道有楚景谙。
这是什么样的心机和手段,才能慢慢隐忍坚持到如今?
临江王从前或许还带着几分利用的心思,对待瑜侧妃没有那么上心,可是经过这小半年里头瑜侧妃的经营和大放异彩,他早已经把瑜侧妃看的很重要了。
回来了是回来了,可是往后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现在指桑骂槐,让底下的人知道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王妃,而且重新回来了,有把瑜侧妃压在底下的本事,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不能再做。
她现在还有一身的泥在身上,再要对上瑜侧妃,在临江王那里讨不到好。
她笑着看了清霜一眼:“好了,不必再说了,再说下去,旁人可就要把你当成凶神恶煞了,以后都怕你,可怎么办?”
清霜便有些羞赧,垂了头,露出雪白的一段脖颈,低声应了一声是。
临江王妃瞧着她,透过她仿佛又是在看旁的人,好一会儿,才笑了笑,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秦嬷嬷见了她出去了,便急忙上前来,下了帘子上前自动的接过了临江王妃手里的梳子,替她将珠宝首饰都给下了,轻声道:“王妃您今天劳累了,待会儿可得好好歇着,否则可要伤了身子,您原本身子便不好,经过这么一闹,身子就更差了,庙里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瑜侧妃办事滴水不漏,明面上照顾得当,可是其实不知道给咱们使了多少绊子,咱们几次险些就活不下去了,”
楚景吾垂着头不说话。
沈琛就叹了一声气,轻声问他:“如果我不去,那这件事让谁去呢?铺垫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今天?何况如今这情形,已经不由得我不去了。你也是明白的,到了这个地步,没有我们选择的余地了。我只能跟你说,我尽量保全自己。”
楚景吾握着拳头,知道沈琛说的有道理,可是却又实在不想沈琛去冒险,一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琛便笑了,用拳头锤了他一下:“你放心,我还没成亲呢,也还没有亲口问清楚卫安的心意,我是舍不得死的。你安心等我回来吧。”
楚景吾只好让了路,等沈琛眼看着要出门了又忍不住出口叫住他:“二哥!”
见沈琛回头,他顿了顿,才又道:“父王跟我都会一直等着你,你可要遵守承诺。”
沈琛点了点头,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