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准了,你可放心大胆的去做。”
柳直点了点头,看着巫阳道:“不过有一点,郑中礼虽然有野心,但他不是什么坏人,所以不要安排太过阴毒的人在他身边,我希望他当诸侯的这一段时间,可以尽量为普通人多做一些好事,另外,就算以后我会和他结下‘血海深仇’,也不能对无辜之人下手,找些该死的人化了妆代替就是,或者演一场戏也行。只要世人都知道他和我有仇,而他自己也这样认为就行了,不要半点希望都不给他留。”
他停顿了一下,轻叹道:“毕竟他如果踏上这条路,就注定会成为天下间最悲惨的人,我不想他做一个永远都不知道真相的楚门,我希望他能和电影里一样。等这乱世结束,不管他愿不愿意,承不承认,我都会为他正名,并且把他被‘杀害’的妻儿和朋友都还给他,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点补偿。”
巫阳拧眉道:“可是首领,这样做的话,所有的罪过,就都是由您来背了。”
柳直不以为意的笑道:“不管哪种方法,我都是要背罪过的。而且,如果真能开前人之所未开,建立出一个庞大的人类帝国,你以为后世会没人骂我吗?历史上有哪一任继往开来的领袖,是没有受过非议的?既然注定要有人背负这罪过,由我来背,自然比其他人要好。巫阳,我们可以玩弄人心,但不能泯灭人性。”
巫阳心下大为触动,颔首道:“属下受教了。”
柳直敲了敲桌子,待他抬头,笑着道:“吃过了么?要不要再吃点?”
巫阳倒也不客气,拿过碗筷就开吃,顺便评价道:“嗯,首领,您这的味道好很多啊,食堂那边是不是太偏心了。”
“喜欢你经常来就是,不多你一双筷子。”柳直笑着说了句,转而又问道:“马基他们三个怎么样了?”
巫阳点了点头,含糊道:“都搞定了,不过马基有点奇怪,他不想老呆在一个地方,说是要去当马匪头子,拉一只骑兵出来,专抢咱们的敌对势力,顺便还可以见识一下这方世界究竟有多么广阔,以及为部落提供各个地方的情报。”
这货的德性一点没变……柳直哑然失笑,道:“他这想法倒是不错,可以让他去试试。”
如果能再次遇见那个知道快速驯养坐骑的奇人,那就再好不过了。柳直又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他已经查过了马基的所有下属,并没有驯养方面的特殊觉醒者。
…………
郑中礼今年三十四岁,身材中等,长相一般,乍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出彩之处,但只要与他接触过的人,都会觉得这个人相当有魄力,性格方面同样可圈可点,只要有合适的台阶,必然能成就一番事业。
这样的评价,如果落在郑中礼耳中,他会表面谦虚,心中却持赞同态度。
是的,他就是这么自信,始终坚信着自己会取得成功——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扶摇直上的台阶。
在人事觉醒局的七天时间,他尽最大的努力将这第一层阶梯垒得结结实实,到了民政发展局后,他开始垒第二层,原本进展得相当顺利,一切都在往预定的方向前行,然而今天,他的一个无心之失,却是让这两层阶梯濒临坍塌。
今天中午刚吃完饭,他和同事赶回办公楼的途中,正好经过某个拐角,一道人影突然冲了出来,将他撞飞四米多远,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墙上,后脑勺更是重重磕了一下,当即一阵眼冒金星。
撞他那人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一没道歉,二没赔偿,揉着同样撞疼了的胸口,带着俩个同伴,急匆匆就走了,他甚至都没得及看清那人的模样,只记得身型微胖。
无缘无故被人撞了这么一下,郑中礼脾气就算脾气再好也难免心中冒火,一名下属见状,当即破口大骂道:“你特么眼瞎啊,怎么走路的?”
另一名下属却是二话不说冲了上去,直接拦住了撞人者,执意让他赔礼道歉,并且还要对郑中礼进行赔偿。
郑中礼当时也觉得他俩没错,这事就算闹到分管治安的武训营去,也是他们有理。
一阵扯皮之下,撞人者无奈,只好走过来向郑中礼道歉,并且在下属的叫嚣下,给了一百块时票算是补偿。
郑中礼这才看清撞人者的样貌,一个年纪轻轻的胖子,神色焦急,似乎是赶着去有什么急事。郑中礼知道自己初来乍到,没想着惹什么麻烦,见胖子态度还算诚恳,便原谅了他。
可是,下属却将那张时票接了过来,一百块时票,可相当他们十天的工资了。
郑中礼和俩名下属都是刚分配过来的,上班才四天,还只见过时票的样子,兜里从来没有揣过,于是,他没有阻止下属的这一行为。
他觉得自己三人是该买一身得体些的衣服,吃饭也偶尔可以加两个菜,既然是别人诚心给的,接着就是。
然而,祸根就埋在这。
他很快又见到了那个胖子。
下午上班时,在处长陪同下,顶头上司周白奇来到他们科室进行考查,他们三个这才发现,撞了郑中礼的那个胖子,正是民政发展局局长,民事司副司长——周白奇。
三人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郑中礼更是肠子都悔青。周白奇也看到了他们,并且笑眯眯的再度向郑中礼道歉,言语之中毫不在意,大有让这一误会就此揭过的意思。
但郑中礼好歹也算宦海沉浮过的人,识人断人的眼力还是有的,他已经从周白奇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中看出:自己的仕途,完了!
周白奇虽然是挂着是民事司副司长一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实际上的民事司一把手,深受首领信任,首领每次出征,都是由他暂管部落。
而军务司副司长黄悍,跟他更是过命的交情。
得罪了周白奇,可以说整个部落,都已经没有他郑中礼的容身之处。
郑中礼很后悔,很苦恼,但他还没有绝望。
还有两个地方能让他一展所长,中枢部直辖的政务处和军法处。
政务处的处长一职暂缺,一切事务由副处长谢谷青代为处理;军法处由军情处处长巫阳兼管。
这俩个人,郑中礼还只听过,从没见过。
他整个下午除了工作,就是在苦思怎么才能合情合理的跟这俩个人碰一面,并且适当展现出自己的才能。
方法倒是想出来几个,但每一个都是任重而道远,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
下班后,郑中礼埋着头朝住处走去,身后跟着俩个耷拉着脑袋的下属,这时,边上突然走过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道:“他说我最近几天会交好运,嘿,你猜怎么着?”
“爱说不说,你以为我多乐意听是吧。”
“靠,你回句‘怎么着’会死啊?”
“就不乐意,你咬我。”
“我咬你大爷!”
二人争吵着远去,郑中礼也没放心上,回到单位宿舍,却发现舍友也在说类似的事。
“真不骗你们,杨先生半个月前帮我朋友算了一卦,说他一个月之内必有灾祸,我朋友不信,结果昨天被一头拉车的野兽追着咬,还好近卫营的一个连长出手救了他,不然他现在就不是躺在卫生院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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