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迈着小四方步,走到巨缸前面,微笑着用外语开口。
“各位外宾大家好,我叫郁葱,是此次交流会请来的特别助理,在即将开始的展会中,我会为大家做好服务工作。”
郁葱上辈子可是过了变态的专八,她积累的词汇量就是土生土长的外国人都未必比得过。
哎,她前世今生都在咸鱼之路而努力着,却没有一世能躺平的。
不过现在却用上了,尤其是用在碾压外国人身上,也算没白内卷。
“你好,郁特助。”外宾们有的问好,有的点头致意。
他们漂洋过海来到华夏后,周围的人要么谄媚恭维,要么自卑怯懦,要么像看熊猫一样新奇的盯着,偶尔还会见到几个怒目而视的。
还是头遭见到这样从容不迫的人员,尤其还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小姑娘。
大部分外国人都表现的十分友好。
只有瑞科和少数几个外国人,摆出用鼻孔看人的架势来。
“你们华夏不是自称地大物博?怎么连个照片都不让我们拍?”
“这位先生,如何称呼?”郁葱对友善的外宾回以微笑,但瑞科明显不属于这类。
“瑞科·梅林。”瑞科傲慢的昂着脑袋,道“我要拍照,赶紧让你们警卫人员让开!”
“抱歉,瑞科先生,我做不到。”郁葱态度良好,却拒不悔改。
瑞科先是一愣,继而从不屑一顾变为横眉怒对。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你们的贵宾,如果你得罪我,我可不会再订购你们华夏的产品,而你也要跟着承担责任。”
这时,展厅里面相关负责人也都跟着出来,听到外宾这么说,就想出手协调。
见此,隋老忙给他们使眼色,这才把人给拦住了。
他的特助他了解,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好戏开场了。
一旁的李姐也微微皱眉,但并没有说什么。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作为华夏民族的一员当然也希望郁特助能够镇住场子,可又忍不住担心,她的所作所为会引起外宾的不满。
郁葱仍旧一派从容,道“我们华夏民族历来是礼仪之邦,友谊的大门随时向世界各国的友人敞开。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而瑞科先生您的要求明显没有尊重我们主办方。”
“我不过想要拍照留影,怎么就成了不尊重你们?!”
瑞科感觉丢了面子,有些气急败坏,嗓门也大起来,又开始继续乱吠。
“华夏文化讲究成双成对,圆满吉祥,就这两口歪歪扭扭巨缸,在你们这怕不是瑕疵品?连瑕疵品都不让拍照算什么道理?”
“请慎言!”郁葱给小哥哥丢了个眼神过去。
晏衔立刻明白小罐罐的意思,低声对警卫员提醒道“摸枪。”
警卫员们听不懂外文,不知道双方在说什么,听到晏衔的提醒,齐刷刷的做出摸枪动作。
瞬间,瑞科和那些外宾们看郁葱的眼神就变了!
尤其,是站在郁特助身边的那个华夏男青年,就算没有配枪,可怎么看都觉得危险。
瑞科身高体壮足有两百斤,铛铛铛的后退好几步,色厉内荏道“现在是和平年代,如果你们对我动手,那就是外交大事件,你们交流会可承担不起!”
“我们华夏乃是礼仪之邦,不会轻易动粗。”就算是现在,郁葱也仍然挂着浅浅的微笑。
瑞科心里又气又委屈,道“我不过是要求和你们的两口巨缸合影而已,这点小事都不同意,还算什么礼仪之邦?”
“我们的镇会之宝,要得就是举世无双的美,拍照之后拿去仿造谁负责?”郁葱说得跟真的一样,小表情认真极了。
瑞科翻了个白眼儿,道“两口缸设计的都不圆满,连对称都做不到,哪里算得上宝贝?”
“我们的宝缸相当梵高的画,维纳斯的断臂,美的特别,一眼就能让人记住。”郁葱面带微笑,眼神却跟看傻子一样的睨了他一眼。
她的眼神里透出对方读书少,文化水平低,懂得太少的那种鄙视感。
“诸位都知道我们华夏以瓷器命名。
而制瓷技艺工序复杂,分工极为细致,所谓:共计一坯之力,过手七十二,方克成器。其中微细节目,尚不能尽也。
在这七十二道工序里面,最核心的包括拉坯、利坯、画坯、施釉和烧窑五道工序,分别对应了不同的工种,每个人都在自己所属的领域里不断打磨,精益求精。
每一件陶瓷作品,都要在匠人手中从泥巴成为素坯,经过装饰,最后入窑烧制成为作品,凝聚着一位位匠人的精湛技艺和大匠之心。
最终,使得这套传统手工成型,工艺也得以延续千年。”
最后,她背着小手,站在巨缸前慢悠悠的继续介绍,道“而我身后这对巨缸,是我们华夏最顶级的大匠倾心制作,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存在。”
瑞科根本听不懂,好像自己真的被鄙视到了。
“大匠?”其他外宾们也有些不大明白的地方。
郁葱态度很和煦,但一双漂亮的杏眸里透着自豪。
“我们的大匠相当于贵国的顶级专家,都是从无数的匠人中层层选拔出最有天赋,最有经验、手艺最好的人。
且大匠需对自身技艺不断雕琢,以追求技艺的成熟,从而达到忘我的境界,就是放眼全国也屈指可数。”
外国人对有本事的人才很是尊重,听郁特助这么讲解不仅神话了“大匠”,也对郁特助产生了一丝仰望情绪。
她懂得可真多,不愧是交流会请来的特别助理。
“这些都和我要求拍照有什么关系?”瑞科现在倒不是必须要拍照了,而是有些挣面子意味在里面。
郁葱就喜欢有人抬杠,要不然都这么善良,她也不好忽悠。
“瑞科先生,这是全球独一无二,绝不可能复制的艺术品,珍藏品!
却被您侮辱成瑕疵品,这是对我华夏民族文化的不尊重!
您难道不应该心怀忏悔?
怎么偏偏还觉得是我们做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