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走过去拉住女子的手,看着她身后抱着个三四岁孩子的男人,“润松哥!”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安初夏和男人说着话,拿出帕子给女子擦着脸上的泪。
轻声安慰道:“别哭了,再流泪润松哥该怪我欺负你了。”
顾芳妙红着眼眶,抢过她手中的帕子自己擦着泪,声音沙哑的道:“本来就是你欺负我,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安初夏怎么感觉越说她越像负心汉了,她看见有路人好奇的看过来,轻轻拍了拍顾芳妙的胳膊,“走,先回家。”
安初夏她们回的还是十年前的状元府,不过现在牌匾已经改成安府,只有家里有当官的人,居住的宅邸才可以称作府。
刚到府门口就看见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师,顾童生和师母古氏相互搀扶着,在那里翘首以盼。
旁边站着两位穿着官服的男人,脸上带着微笑和安初夏对视,眼中却带有湿意。
安初夏走近撩袍跪在两位老人面前,声音暗哑的道:“恩师,师母!”
“快…快起来……”顾童生和古氏,都眼含热泪的弯腰相扶。
安初夏站起来又转头对着两个清雅温润的男人,喊道:“墨师兄,陈师兄!”
“师妹,一路劳累,先进去再说吧!”
安初夏点了点头,探手扶着已经垂垂老矣的顾童生,顾芳妙扶着祖母一群人走进府里。
安初夏看见宅院里的布置并没有多大改变,廊道扫的干干净净,花池里的花开的淡雅,屋子里也熏了香。
安初夏知道这几年她和哥哥安瑾辰经常不在,这处府邸能被照顾的这么好,都是这些亲朋好友帮忙看顾。
大家坐在厅堂里,柳香带着这几年陆续买回的丫鬟奉上茶水。
大家聊着这些年分别后各自发生的事。
这些年皇上提拔寒门学子,不爱用世家,墨子洛和陈翰现在也分别是,户部侍郎和翰林院侍读学士。
就连润松现在也爬上从五品护城军管领,虽然官不大,但是保护家人也处处有余,这也完成了他当初的心愿。
给安初夏接风洗尘后,担心她一路奔波劳累,大家纷纷提出告辞。
安初夏把带回的礼物分别送给他们,也没有挽留,她这次进京述职应该会被留在京城,以后相见的日子多的是,也不在这一时半会的相聚。
安初夏看着赖在她身边不愿走的顾芳妙,抱起眼巴巴看着母亲的小家伙,“耀儿今天和母亲留在大姨母家可好!”
四岁的高文耀看看自己母亲期盼的眼神,又回头看了看父亲润松,然后点了点头,“好,那大姨母能让母亲,把大姨母给耀儿的糖,还给耀儿吗。”
“你这个臭小子,还跟你大姨母说起条件来了。也不看看你那口牙,再吃糖还能不能要!”顾芳妙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
高文耀小盆友捂住自己嘴,不让别人看见他有些发坏的牙齿,屋子里的人看见他可爱的样子,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安初夏让柳香把她的一双儿女带过来,几个孩子倒也能玩到一块,旁边跟着一个下人看着。
柳香现在是安初夏院子里的管事娘子,她的卖身契也在她和左望成亲前,安初夏还给她了。
安初夏和顾芳妙坐在竹林里的亭子里,十年时间城外的蘅芜女子书院,已经被顾家经营的有声有色。
因为有皇上的题字也无人敢去那里闹事,里面又只招收女学生,许多官员富商有能的人家也愿意把女儿送去读书。
这么多年从女子书院里也考出一些有功名的女子,还做了官。
“夏姐姐,你比我大一岁,这么多年怎么也没找个人照顾你。
你在外做官,祖父祖母每次想你,都念叨着你一个人在外,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忙!”安初夏回答。
“润松哥对你好吗?”
顾芳妙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好,松大哥对我很好,只是遗憾我们成亲的时候,你还在外放没办法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嗯,是挺遗憾没看见,我们妙妙妙做新娘的样子。”
两个人在一起说着这么多年,分别后她们身边都发生的事,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夜晚安初夏站在哥哥的房门外,因为这么多年有她给的种植方法,和农具改良方案。
安瑾辰和润生都被工部派去各地出差,教授种植粮食和改良百姓用的农具。
他们每到一处,也会听安初夏的话,会注意各地的游商是否有他们不认知的种子。
如果有就买回来试种,就这样两人找到了花生和一些其他从番外各国,传过来的粮食种子。
因为培育出来新的食物种子,他们也受到了工部尚书的提拔,升为正六品的农司处官员。
对于他们两个不是科举出身的人,这样的官位已经到了头了。
安初夏知道短时间内,哥哥他们出去办事还回不来,即使想念也无可奈何。
于是她走到另外两个人的房间,推门进去看见里面同样被打扫干净,里面的摆设也没有动,眼中闪过丝丝缕缕回忆。
木檀前几年已经回到京城,在这里开了一家医馆,这么多年有时候也会去她上任的地方看望她。
这次回来没通知他,也不知道他可会生气。
来到石玉的房间安初夏坐在这里很久才离开,想到那个爱给她做衣服和饭菜的男子,安初夏不由勾起嘴角,那年离开就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也许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次日,安初夏穿戴整齐进宫见了老皇帝,已经半白头发的庆安帝,虽比十年前老了很多,但威严依旧。
“回来了?!”
“是,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安初夏恭敬的行礼。
“起来吧!”
“这么多年辛苦爱卿了。”庆安帝威严的道。
“为皇上办差,是臣分内的事!”安初夏一本正经的说道。
每次做官都等于把它放在火上烤,不知道老皇帝良心会不会疼。
“爱卿知道朕的良苦用心就好!”
“……”老皇帝你确定,这说的是人话。
每次调任不是把她调去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让她去查贪官污吏。
最后那些官员都对她的大名有所耳闻,自己还没到任,有些地方官员已经派人去刺杀了,她简直是在拿命给这老皇帝办事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