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师年年的意思，若是这样跳下去，就等于是默认了罪过，属于畏罪自杀，有过这样污迹的人，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顾衍顿时不说话了。
可是心却还是忍不住跟着吴以晗每一次踮脚每一次旋转，而狠狠地揪起来，然后又重重的落下。
师年年内心也揪得紧，远远不如表面平静，吴以晗这辈子完不完的，她也不在意。
她只是在想，容时为什么还没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如果吴以晗就这样掉下去，那李黎估计就再也等不到一句对不起了。
半空中不时有无人机飞上来，师年年手一抬又扫下去一架，眉眼间已有不耐。
“欢迎大家观看前几日全球关注的直播后续，首先大家看到的是在顶楼栏杆上舞蹈的吴……”
无人机刚落，竟有人乘直升机于半空直播报道起来。
师年年眸间一冷，左手捂脸，右手已经捏诀，脚尖微勾，力自腰间散去，那主持人连人影都没看清，就被这股力道连人带飞机都跌落云海。
底下顿时一片惊呼。
残余的镜头只来得及疯狂扫过师年年极冷的眉眼，下一秒便化为灰烬，自半空中洒落，如碎雪飞扬。
不过一秒，关注之间此次事件的诸位大佬们皆神情激动的站了起来。
“是她……”
而与此同时，师家老太爷命师家老五即刻前往莘城…….
师年年拧着眉看了一瞬，干脆捏了个诀，将这一片区域禁制起来。
与此同时，所有在之间平台观看直播的众人瞬间遭到了黑屏，且无法重新连接。
从这一刻起，莘城，不再受到瑆系统的监控。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楼下了，还有不少其他地区的人正乘坐飞机赶过来，怎么办？”
顾衍双眼通红，与脑间缠得白色绷带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师年年指尖诀未退，若真是万不得已，她便废了这座城，也要让吴以晗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李黎说那三个字。
“你说话呀，怎么办啊？”
顾衍已经顾不上此刻判若两人的师年年，他的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如在悬崖之巅旋转的女孩，即将陨落的心慌充斥在他的脑海。
没有了师年年的阻拦，他跑到吴以晗的面前，大声喊道：“以晗，你下来，我们还要一起高考，还要一起上大学，不管你曾经是出于什么原因接近我，我都不会怪你，你下来吧，下来好不好？”
吴以晗旋转的脚尖停了，她空洞的目光有了焦点，她看到面前站了一个缠着绷带的男孩，那个充满阳光仿佛能踏破所有荆棘的男孩，他说，会在溟德等她？
她这样的人，哪里能配得上他的等待？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突然张开了双臂，白皙的脖颈扬起，呈后靠落的姿势，秀唇微微张开，她道：“对不起顾衍，我一直在利用你。”
利用你逃离那片黑暗，利用你探取那丝丝阳光，利用你为扭曲的心理寻求一个慰藉。
对不起，顾衍，下辈子我再还给你。
吴以晗缓缓闭上眼睛。
顾衍察觉到她要做什么，不由大惊，忙喊道：“不要！”
吴以晗再也听不进其他声音，她自封五感，断绝终端灵识，已呈死生之气。
师年年眉心轻皱，连忙催动废城之诀，眸心红谲翻涌，竟是不惜此身也要完成此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