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退了出去,那人却没动。
反而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抿着。
良久,他微微侧着身,突然开口说道:“出来吧!”
师年年心中大骇,她被发现了?
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似乎是没有等到师年年主动出来,那人也意外,他缓缓转过身。
师年年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那人邪魅似妖,脸部似刀削般完美,他也太漂亮了吧……
对,就是漂亮。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
还有,他那双眼睛……
师年年突然就明白幻象里的眼睛从何处而来了。
他就是那双眼睛的主人,
那人缓缓弯了下眉眼,对着她躲避的柜门笑了一下。
师年年:“……”
行吧,人家说的就是她!
人家都看见她了。
师年年从柜子里站了出来,警惕地看着他。
那人也在细细地打量着她,似乎有些意外。
难道他不是在说她?
不对,或许说他以为是另一个人?
他眼里的惊讶是真真实实的。
师年年坐到他面前,丝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等着对方先开口。
不过很巧,对方也是这个打算。
呃…….
于是房间里的气氛很诡异的沉默了。
她在喝水,他在看着她喝水。
行吧!
她放下水杯,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直到师年年完全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对方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神经病?
还是说他刚才是个幻象?
那也不对啊,先前那黑衣人明明才跟他说过话的。
师年年走了两步,又绕了回去。
不过那人却也不在了。
师年年摸了摸鼻子,开始往里走去。
院子进来了不少黑衣人,师年年身上的衣服没换,倒也不算引人注目。
偶尔撞上人问,她就说有别的任务,倒是也混过去了。
不知道容时来了没有。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师年年反手一抓,那人惊讶,随即快速避过,反手将她抓在手里。
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劣势,正欲踢腿扫去。
那人低低沉沉还有些哑的嗓音,从耳边刮过,带起阵阵热流。
师年年在反应之前卸了力道。
随即神情一喜,“你来啦!”
容时点点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脸。
两人隔着黑纱仔细打量着对方眉眼,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
确认对方没有受伤后,简单交换了一下所见所闻。
容时脚步顿了顿。
师年年如临大敌,她抵着容时的背,“你察觉到什么了?”
容时看了她一眼,随即反手一拉她的手,将她圈住怀里,隔着面纱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他低声说道:“我爱你。”
师年年心猛地跳起来。
原来他都明白。
那句我爱你在无妄之巅,除了通讯,还有她的心意。
他都明白。
与第一次确认心意时的不同,炙热滚烫,还带了那么一丝终于圆满了的窃喜。
可如今,她隔着黑纱感受着他的温度,微凉。
他们甚至无法确定这一秒过后,下一秒他们会如何。
容时本不想这样做的,可他看到她在面前,他就做不到无动于衷。
容时牵着她的手,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吧,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
是啊,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们。
“…..好!”
两人转身往里走,却突然看到了拐角处站了一个男人。
一个不知道站了多久,而他们全都没有看到的男人。
正是先前师年年躲在房子里发现她的那个绝美男人。
……..
容时眼神下意识地一眯,随即便沉了下来。
“你不是死了吗?”
一个死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意味着什么?
容时微微侧身,将师年年挡在身后,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眼前的男人有多危险,“所以这次反噬是你策划的?”
那男人望着容时,几乎用温和来形容,至少在师年年看来,甚至还有点高兴的意味。
然后师年年就听见那男人说,“你妈妈这些年过得好吗?”
“…….”
师年年承认,她懵了一下。
然后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大堆伦理狗血剧情。
容时沉着脸盯着他,没有开口,他也不会回答他的话。
那人也不恼,随即眉头轻轻一蹙。
他负着手说,“有人来了,先跟我走。”
说着大步离去,根本也不看他们跟没跟上。
师年年与容时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原因无他,毕竟这个人如果要抓他们,那他只需要大喊一声就是,更何况刚才还过了师年年一马。
师年年将先前在柜子里的事跟容时说了。
原本容时会说点什么,至少以他强大的逻辑肯定也会分析出点什么,比如这人的来历或者一些他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
神情看起来很不对劲。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认识千小姐?
那人只顾着往前走着,也不管人是不是跟了上来。
亦或者是他知道他们肯定会跟上来。
直到他带他们去到了一座浮云梯前。
他这才微微转过身。
“这上面就是无妄之巅,那里很安全,他们不会上来,你们跟紧我。”
说着继续往前走。
容时连犹豫都没有,就跟着上了去。
台阶一共999阶。
三人体力都不弱,上去之后倒也不存在气力不足的情况。
师年年回头看了眼,那浮云梯已经消失不见。
这下好了,如果他要是想动手,完全不用任何顾忌了。
容时与师年年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凝重,以及对这人救下他们的莫名。
那人在上来之后脚步未停,带着他们两人进去了一处殿内。
通体白色,金龙绕梁,倒有一股子神圣无妄的感觉来。
他停在了一处书架前。
转身回望着容时与师年年。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吧,这里说话很方便也很安全。”
师年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么直接?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她想要看看,他说得是不是实话。
虽然她并不认识他,如果他胡诌一个,她倒也无法马上判断。
不过,那人却不打算隐瞒,他微微颔首,笑道:“我曾是许家的家主,许瑆楠。”
说完,又看向容时,“你应该知道我,不知道你的母亲是否跟你提到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