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你怎么……”
巫凡敖嘟嘟囔囔:“你答应师尊,还有太卜神座......若我们失败了,岂不丢了巫礼氏颜面?”
龙骞嘲笑他:“小子,你比二师兄还心急,这么关心巫礼氏名声……”
巫凡敖半晌说不出话来。
“谁让我是巫凡氏……你又是我师兄……”
说到这里,巫凡敖面上显出一丝感伤,转瞬即逝。
眼见小师弟情真意切,龙骞不禁动容。他连忙安慰道:“稍安勿躁!我们还有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孟明都赶去领赏金……”
话音未落,巫凡敖大叫一声:“赏金!他去司寇署找景定!”
“孺子可教也!”龙骞微微一笑。
“二师兄早安排好?”巫凡敖问他。
龙骞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当他再睁开眼,神色平静道:“我告诉孟明交易地点,让他先去跑腿取得青铜辛杖,我们再去司寇署……”
他顿了顿,接着道:“孟明领取赏金后,就不会与我们为敌。到时候,我们再向景定取回来……”
“太好了!”巫凡敖异常兴奋,“我们这就潜入司寇署,取回青铜辛杖。”
“潜入司寇署?”
龙骞白了他一眼,“景定是玄蛇河伯,蛰伏洛邑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司寇署戒备严密,那有这么轻易进去?”
提到刺客组织玄蛇,巫凡敖面色一滞,顿时沉默下来。
龙骞又道:“无论如何,司寇署还是要走一趟。我先问你一件事……”
“二师兄,什么事?”
“那晚在满月霜,你亲眼见女鬼杀死烛之垣?”
巫凡敖挑了挑眉,沉吟道:“那晚我们到满月霜驱鬼,你让我潜伏在闹鬼的新楼区等待……”
他低头片刻,续道:“后来,我看到孟明到来,悄悄跟在他身后,来到烛之恒所居住院落。”
“里面发生什么事?”龙骞问他。
“如我之前所说,两人没说几句话……”小师弟告诉他,“突然间一阵阴风吹来,待烛光熄灭后,白衣女鬼飞去袭击烛之恒。”
巫凡敖拥有夜视能力,可在黑暗中观物,这是源自蛇谷巫凡氏的天赋。故他能将当时情景,描述得绘声绘色。
“接着,女鬼与孟明交手,夺取帛书飞出窗口。等他去追赶后,我进室内就看见烛之垣伏尸地上,全身精气都被吸干。”
“过程无可疑之处?”龙骞又问他,“例如烛火熄灭期间……”
“熄灭期间?”巫凡敖大惑不解,“没任何异样,二师兄,这是为何?”
龙骞沉吟了片刻,“看来要去司寇署一趟,见他……”
两马驾辕戎车疾速奔驰而来,停在司寇署门前。建筑里立时跳出几个人,将孟明的车围住。
这些手握长剑,身着黑衣皮甲的人,是司寇署精锐侍卫。
“原来是孟明都尉!”就在这时,一位魁梧男人走出来。
孟明认得这个男人,是洛邑司寇署都尉之一。
“我有事见景司寇。”
“大人正等你,随我进去罢!”
孟明经过其他人身旁,注意到他们神情凝重。
他眉梢一扬,觉察出有一丝异样。
“今夜有不寻常事?”孟明装作不经意的问。
“没事!”都尉表情漠然,似乎不愿多谈,“请进!”
孟明随着他进司寇署。
他被带进一间布置华丽,灯火通明的大殿。在淡黄色火光映照下,高大的景定坐在案前。
在景小司寇身旁,跪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
他穿一身玄色巫袍,瘦削脸上颧骨凸出,下颌蓄着小撮胡须,浑身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景定见到孟明,也不介绍玄袍人,直接问道:“孟明,冥器到手了?”
有求于我,态度才这么好……孟明心想。他表面上却微笑道:“景司寇,我已得手!”
“快给我看冥器!”玄袍人突然道。
“阁下是谁?”孟明问他。
“与你无关!”玄袍人阴恻恻笑了几声。
“我与景大人说话,也与你无关!”孟明回击他。
玄袍人顿时语塞。
景定淡然一笑,挥了挥手。
只见两名侍卫从门外搬进一个木箱,安放在殿中央。
孟明打开木箱一看,里面是与黄金数百镒等价的钱帛与金玉珍珠。
“大人果然言而有信!”他合上箱盖。
“至于涉嫌谋杀烛之恒的指控,”景定对他说,“经本司寇查明,孟明都尉确实清白,所以被撤销了!”
老奸巨猾……孟明暗骂了声,沉声道:“景大人,我不想拿酬劳!”
“你不要酬劳?”景定愣了一下。
孟明摊了摊手,无奈道:“眼下,我将冥器交给大人,算是彻底得罪镐京的召司寇,还有东宫……”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再也回不去镐京,恳求大人首肯,让我调职到洛邑司寇署。孟明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力!”
眼下,冥器任务顺利完成,杀人指控也被撤销。
接下来,孟明打算长期在洛邑定居。
一方面,要让百里迪到守藏室寻找下半卷帛书下落。另一方面,他打算与龙骞打交道,探听这位巫师对付僵尸的谋划。
故孟明毅然放弃酬劳,转向小司寇景定示好。
“大善!”景定很满意,捋须道:“我会修书一封给召司寇,将你调到洛邑司寇署,成为本司寇的左膀右臂。”
等小迪找到帛书,我就溜了……孟明一边想,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一根细长青铜权杖。
“权杖?”景定与玄袍人的眼珠,直勾勾望住他手中物。
他们从未见过冥器,不晓得原来是一根青铜权杖。
“正是权杖!”孟明扬了扬手中杖,得意道:“我历经千辛万苦夺回来!”
“是后母辛的辛杖?”玄袍男人骤然抬起头,声音听有些颤抖。
“辛杖?”孟明扬了扬眉,饶有兴致地问:“你晓得冥器来历?”
玄袍人沉默,没有回答他。
孟明不以为意,耸耸肩道:“大人,我可以进司寇署了?”
景定已恢复镇定,微微颔首:“当然可以!”
“且慢!”玄袍人冷不防冒出一句,“接头人有作任何交代?”
“什么交代?”孟明愣了一愣。
玄袍人用阴森语气道:“辛杖的激发咒语?”
“这……”孟明有些尴尬。
冥器是他从死去的葛袍人身上取出,又怎能追问什么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