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周青要闹,也做好了准备应对她闹。
可......
咋就来了半院的人!
周青也没多废话,转头就朝正房走。
愣怔住的孙氏立刻上前拦她,“你做什么!”
周青盯着孙氏,“奶,您是长辈我尊敬您,但是,没道理都分家了您还把我的东西都搬自己屋去。”
周家分家,本是秘密。
这下......
跟着来的村民顿时轰的爆出议论声。
王氏脸色难看的立在那,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孙氏看看村民看看周青,一屁股坐地上,拍着腿嚎哭起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一个孙女都敢骑到我头上去,人家养儿防老,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被儿孙折辱啊。”
周青没理他,抬脚进了正房。
那几个筐就在正房地上放着。
周青拖了筐便朝外拉,周瑶和周平连忙来帮忙。
孙氏一骨碌爬起来,挡在门口,在门口一躺。
“你今儿要是把东西搬走,我也不活了,你从我身上搬过去算了,没听说过,儿子吃香喝辣,让爹娘老子吃糠咽菜。”
王氏像是才缓过口气似的,连忙跑到孙氏跟前,在她旁边跪下,哭着抹泪。
“都说爹娘在不分家,我家这爹娘硬朗却架不住二弟三弟心大,分家了也就算了,二房三房一大早的吃肉臊子面,连口汤都不给爹娘老子留。”
“我一个嫂子,不指望你们分我,可这可是你们的爹娘啊。以前家里什么好东西不是平分了,现在爹娘老了,做不动了,你们得了好的就自己搬屋里去,爹娘说句话你们就拿分家来顶撞,这叫什么天理啊。”
周青冷眼看着王氏和孙氏,正要开口,被上前的周怀山抢先一步。
王氏哭,孙氏哭,周怀山也哭。
他一身的泥,往地上一蹲,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和心酸。
“我家早上是吃肉臊子面了,可那肉是我徒弟昨天送来的拜师礼,为啥没给爹娘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娘昨天装病,大哥前天陷害我闺女,怎么?只能你们欺负我们,我们还只能记恩不能记仇吗?要是这样,你不活,我也不活了!”
说着,周怀山起身就朝正房走过去。
“闺女,把筐给我。”
周青和周瑶合力,一把抬起筐,周平从底下一托,那大筐被他们悬空移了出去。
在孙氏的头顶,转交给周怀山。
周怀山伸手一接。
擦!
差点忘了,自己是个纨绔啊!
哪有这么大力气!
周怀山接住大筐,差点一个没拿稳就落到孙氏头顶上去。
幸好周怀林也赶了上来,帮着一起接住那筐。
“娘,咱家的事,您若是觉得街坊邻居了解的不够清楚,儿子不介意给他们细说,您不觉得丢丑,儿子就更不觉得了。”
说完,周怀林搬着筐就朝二房走。
别人家找不到孩子了,爹娘老子叔伯大爷急的全家出动。
他家找不到孩子了,就赵氏一个人着急,王氏和孙氏在家忙着抢!
大筐一转手,周怀山直接在孙氏旁边和她并排躺下。
“咱都别活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早就不想活了。”
从穿越来到现在,天天被逼着写字,吃口鸡还得偷偷摸摸,花钱还得自己挣。
他堂堂正正的纨绔侯爷,命怎么这么苦啊!
越想越委屈,周怀山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孙氏突然有点害怕。
老二这是要干嘛?
我不是真的不想活啊,但老二这听着,像是真的不想活啊。
而且,她总觉得刚刚老二想要一筐直接砸死她。
可躺都躺下了,怎么了起来?
村民们......
周家老二真的好委屈啊!
看把老实人逼成啥样了!
周青......
这满满的怨念,分明是不想写字只想吃鸡!
正闹着,周秉德和周怀海回来了。
一回家就看到满院子的人,没进家门就听到周怀山的嚎哭声,周老爷子脑袋瞬间就大了。
黑着脸进院,院子里围观的村民目光怪异的瞧着他们爷俩,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族长立在最前面,看到周秉德,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一群人来,周秉德和周怀海不在,他还真没法直接和孙氏说什么。
现在看到周秉德,族长立刻黑了脸,“秉德,你家的家事,论理我们不该插手,可是,凡事有个度。”
周老爷子两眼摸黑,茫然的看向正房门口。
周青他们已经搬完了大筐,门口只周怀山和孙氏在那里并排躺着,比赛嚎哭。
王氏跪在旁边既尴尬又难受,想起来又没有起来的理由。
眼见周怀海回来,忙一骨碌爬起来,朝周怀海走来。
周怀海黑着脸,“这是出什么事了。”
王氏低着头,嗫喏半晌,“青丫头买了白面和肉,娘拿了些想给爹做顿肉臊子面,老二和老三闹起来了。”
族长顿时锋锐的目光落向王氏。
王氏立刻将头埋得更低。
族长瞪了王氏一眼,朝周怀海道:“既然已经分了家,你们大房的吃喝理应自己承担,没道理分了家还吃喝两个兄弟家的,你自己不在乎,总该顾及远哥儿的颜面。”
族长这话,说的算是难听了。
周怀海顿时面红耳赤。
只是,他们分家是秘密,谁说出去了,怎么族长就知道了。
而且,就算是娘拿了青丫头的肉,也不至于家里来了半个村子的人给青丫头做主啊。
周怀海知道王氏这是撒谎了。
周老爷子脊背一僵,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击了一样,脑子里回荡着族长那句话,只有三个字:分家了。
全村都知道,他周秉德守不住家,分家了!
明明昨天都答应好了,谁都不说,这怎么就说出去了!
族长瞧着周秉德,叹了一口气,“秉德,你也别怪我不给你这个面子,既是分家了,做父母的不能总惦记着孩子辛苦挣来的东西。”
看把周怀山都逼成什么样了。
出门都得背着背篓。
“以后,二房和三房的东西,但凡是短了什么,我可是要找你来问的,这话说的重,可我总得给全村人一个交代。”
族长说完,重重叹了一声,转头一挥手,“散了散了,回去了,自己肚子还没有喂饱到来看别人家热闹,散了!”
族长发话,没人敢多留。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散去。
等到众人一走,周秉德怒火滔天看向院子里的每一个人。
“谁说的,到底是谁说的!”
犹如野兽爆发,双眼喷着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