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总管亲自带队搜查,一个瞬间,整个皇宫,人仰马翻,人心惶惶。
当然,最惶惶的当属皇后和太后。
姑侄俩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明白皇上这一出闹得是为什么。
“......母后,该是为了明和和亲的事吧。”皇后有些拿不准,捡着自己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去猜。
太后自从上次见了黄宸她娘,面色好了许多,眼底带着重重疑惑缓缓摇头。
“明和的事,他没有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冲着咱们。”
皇后扯着帕子急道:“冲着咱们也得有个由头啊,咱们最近也......”
最近两字在太后心头碾过,她眼皮跳了一下。
最近,她唯一发虚的,便是那人了。
那人进了一次宫。
皇上是为了她?
太后端着杯盏的手有些发抖,杯中的茶水有些洒出,皇后瞧着忙接过杯盏来,“母后,又心悸了?”
这些日子,太后总是失眠多梦,心悸胸闷,而且心悸的狠了手抖的停不住。
眼看太后此刻抖得这么厉害,皇后吓得不行。
太后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满,“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这些年风雨也经了不少,能不能稳重些。”
皇后瞥着太后的手,“我这不是让您抖的心里发慌嘛!”
太后就没好气道:“我只是手抖,又不是死了!”
“姑母!”皇后情急之下,称呼都变了、
太后便闷闷叹了口气,“总有这么一天的,你要担起你的......”
皇后听不下去,打断了太后的话,“母后就是这些日子睡不安神,调养些时日就没事了,母后别多想。”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太后当然想要活的长长久久,亲眼看着太子登基,亲眼看着太子成亲,再亲自和......
若是没有这次这一遭病,她的身体当然没问题。
可现在......
心头无声叹了一下,太后不愿再提这一茬,便道:“黄宸她娘,黄岐焕怎么安排的?”
皇后的思绪被太后带走,跟着便道:“说是秘密送到了黄家一个京郊的宅子里,那宅子几乎没人知道,母后放心,眼下没人能找到她,只等着南诏国使臣来,咱们再秘密接她回来。”
太后点了下头,“告诉黄岐焕,让他上点心,出不得岔子。”
“母后放心,臣妾晓得。”
姑侄俩正说话,外面皇后的贴身婢女急匆匆的进来,神色不安。
皇后见她如此,立刻起身,“出什么事了?”
婢女舔了舔嘴皮,急道:“御书房的一份宗卷不见了,有人看到那夜黄夫人进宫的时候,黄宸她娘去过御书房,陛下已经派人去黄大人家里抓人了!”
不等婢女说罢,茶盏落地的声音清脆响起。
啪!
巨大的一声,紧跟着便是瓷片四溅。
皇后惊恐回头,就见太后面色惨白双目紧闭,脑袋歪在一侧,整个人已经昏厥过去。
“快!传太医!”
太后寝宫,登时慌作一片。
皇后急的眼泪直流。
太后这身子骨已经经不住刺激了,现在再惊厥过去,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
太子还没有登基。
镇国公已经没了,太后若是也没了......
皇后双目猩红的盯着太后,心急如焚只觉得眼冒金星有些站不住。
消息很快传到御书房,皇上冷笑一声之后,直奔太后寝宫。
这厢,太后寝宫整个太医院人仰马翻。
那厢,沈励带队,暗影的人直扑黄岐焕家。
而与此同时,一位模样清俊的姑娘从鼓楼大街急匆匆的赶回周家。
周青正在督促周怀山背书。
在这个认爹认干儿子的大喜日子里,周怀山依旧逃不过每日的通读并背诵。
他生无可恋的瘫在椅子上,目光愤怒的盯着周青。
“你哪怕让我快活一天呢?啊?闺女?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折磨我!我是你亲爹!把我折磨疯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周青摸出一个药瓶儿,面无表情的倒出一粒天王补心丹,平静的把药丸放进嘴里,吞咽。
然后双手叉腰,提了口气,朝着周怀山就破喉怒道:“整整一个时辰了,你但凡拿出那天在马车上的一半状态,这书也背完了!
你看看你这一个时辰都干了什么?
到底是你把我折磨疯还是我把你折磨疯?
你整整画了一百只乌龟!
你以为我看不见?!”
说着,周青一抖周怀山的页上拍了两下。
书页上几乎每一页都有几只乌龟,画的还形态各异。
更过分的是,周怀山还给这些乌龟配了对话!!!
让他读书他不读,他给乌龟配对话!
周青多看一眼都觉得要原地炸了。
周怀山讪讪笑了一下,带了几分不好意思,一抹鼻头,“是九十八只,我没有那么厉害。”
周青......
大喘一口气,指着自己的眼角,“你仔细瞧瞧,谁家十六岁的姑娘眼角长皱纹呢!
爹!给我条活路吧!
我这皱纹马上就出来了!
索性是这东西难得不行,完全超出你的能力范围,我要求你通读背诵是我难为你!
这明明是但凡你认真对待一刻钟就能完成的事儿,你偏偏这么耗着!
你这到底是耗着谁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天天的闲得慌,你看的闹心,故意这么折腾我啊?
画乌龟,你咋不上天呢!”
周青让周怀山那九十八只带对话的乌龟气的胸口疼,说着说着,眼泪落下来。
周怀山一看周青哭了,立刻就急了。
“闺女我错了,我现在就读现在就背,你给我一盏茶的功夫,我背会了给你检查。
别哭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明天我给你买成麻子家的炸鸡腿吃好不好。
我家囡囡最漂亮了!”
周青瞥了周怀山一眼。
周怀山默默举起三根手指,龇牙,“我现在就背。”
说罢,捞起书。
周青看周怀山当真认认真真进入状态了,抹了抹眼泪虚弱的靠在椅背上。
感觉,生个孩子也不过如此了!
她爹要真是一盏茶的功夫就背出来,她该哭该笑?
艹!
算了!
还是笑吧,能一盏茶背出来总比一个时辰也背不出来强。
起码咱家爹聪明,最多就是不用功!
周青正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外面一个婢女轻声扣门,“夫人。”
周青转头看过去,正是她留在周瑶那小店里的婢女。
现在还不到小店关门的时候啊,她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