瑙坎表情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年轻预审官谢维安锐利的眼睛。
“慢!”瑙坎茫然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 。
“主动权在你手中。看你如何把握?你有重大立功表现,学当年坤沙,完全可以安渡晚年。”谢维安加强心理攻势。
“我给你们提供湄公河大案的信息。足可以抵我的罪行。”瑙坎梗着脖子说。
瑙坎一句话,简直一石激起千层浪。正襟危坐在预审室外的龚志华总队长、卓长凌局长,激动得站了起来。
“湄公河大案的告破,不仅能够告慰惨死的亡灵,也能够造福湄公河两岸人民,还湄公河一个和平。”谢维安义正辞严。
“虽然我被称为湄公河王,其实有人早就想做掉我,称霸湄公河,成为金三角新的坤哥。他通过洗黑钱,坐拥巨额财富。他利用手中的金钱,收买军政、掌控社团大佬,俨然一家独大。”
“你说具体一点。”谢维安提醒他,“你跟他也有生意上的来往。你的钱,也是通过他洗白的,对吗?”
“你们,你们知道了,还问我。”瑙坎嘟哝着说。
“他是谁?”
“白龙王。”瑙坎吐出三个字,手上的锁链呛啷啷响,“你们难道没有查白龙王吗?”
“白龙王是谁?”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们对金三角了如指掌,白龙王翁哥翁天平,他现在富得流油,他的势利范围覆盖整个泰国,甚至美欧市场,也包括华夏市场,也包括金三角地区。”瑙坎眼珠子鼓得滴溜溜圆。
“你有证据吗?证明是他主使的,或者是他操纵的?”
“有啊。他放在船舱里,嫁祸于船员的麻咕,你们化验过吗?这是老虎牌,世界上纯度最高的毒品。我有这种生产能力吗?我虽贩毒,我贩的是海络英。不同概念。你们在木材里查取的是不是海络英?这个我认帐。我没想过要报复你们。报复你们,我不是自己找死?”瑙坎虽在给自己洗脱干系,但是很有道理。
“事情发生你控制的星力河段,你就没有一点知觉?”
“有啊。我正要说呢。其实那些日子,我们都亏空,你们打掉了我们的走毒通道,赌馆生意也冷清。我们只想捞钱,哪有心思报复?记得十月五日那天傍晚我带着参谋长到河边走走,看看有没有大鱼可以捞一条。”
“参谋长是谁?”
“帕塔。很有头脑,很有天分的副手。他一眼看见了湄公河的船只有些不对劲。四条大飞,前前后后押着两条货船。速度较快。不是护航,一艘船吃水不深,没有货;另一艘吃水较深。凭感觉知道,有人绑架了货船。但没想到后来遭到军警的猛烈扫射,是我们始料不及的,开始还以为打击绑匪。但是,四条大飞早就溜掉了,他们还疯狂扫射,有点像打死老虎。最后军方拖走了船舶。”
“这个过程不用你多描述了,我们从监控视频中看到了。你能确定哪四条快艇,是白龙王翁天平的?”
“飞艇都是一样的,人员都戴了黑头套,这些你可以从视频中看到,我跟你们一样也只看到这些。不过,看枪械,还是看出一些名堂来。翁天平手下使用杀伤力大的AK47,如此豪华的配置,只有白龙王做得到。他们使用的快艇,也是亚马哈公司制造的大飞2000,起动灵活,加速快,也只有白龙王有这个本钱。还有,能在‘华平号’上放52万粒脱氧麻黄减,在‘玉兴八号’放4万粒脱氧麻黄减,嫁祸于人。我没那个本钱。”
“不足为凭。算不上直接证据,仅供参考。”谢维安警官没有直接否定瑙坎提供的信息,算给足了他的面子,“你还是说洗黑钱的事吧。”
瑙坎眼珠子转来转去,眼光低垂,铁链子咔咔在响。
“你看看你洗钱的交易情况。真真玉器店,注册、营业帐目、纳税、缴纳保险,都很正常,可是真真玉器店就没有营业过。你可是直接证据。说吧。”谢维安不给他一些东西给他看,瑙坎只是介绍新闻中知道的内容。
“直说了吧。他,翁天平就是要吃独食,借公安的手除掉我。我跟Tiger有生意上的往来,翁天平还是我介绍给Tiger。”
“很好。Tiger给了你专属聊天室,他教你怎么洗钱?”
瑙坎点了点头。
“说。谁在帮你洗钱?”
“白龙王。翁天平。他做庄家,他才有那么丰厚的利润,我们都是他的散户。真的,不信,你可以查他的帐户。”
“这么说来。本来你跟Tiger有生意上的来往,你苦于现金交易的危险,Tiger介绍一个地下钱庄给你认识洗钱。但你说的话自相矛盾,是你介绍翁天平给Tiger。翁天平做大了想做掉你,想做独家生意。你得自圆其说?”谢维安挑出了他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