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提查的角色,他是有华裔血统的。宋提查笑道:“我爸爸是华人,可惜他误入歧途。”
帕拔篷看宋提查神情黯淡,长久沉郁,他歉意地说:“对不起,触动了三哥的伤心往事。我俩应该是同病相怜。第一次看你,我就感觉到你很有叛逆思想,很暴力,很霸道,唯我独尊那种。可是跟你接触之后,你给我的印象完全改观,你近人情,不恃强凌弱,相反,还挺仗义,爱打抱不平,有那种侠义心肠。就是武侠小说,那种侠客。”
“你爱读武侠小说吗?我可是金庸迷,他的小说,我都读了,飞雪边天射白鹿——”
“笑书神侠倚碧鸳。”
两人对出了金庸小说的名称第一个字连成的一副对联,两人击掌而笑。
阿杜雅一脸雾水,睁着水光粼粼的大眼睛:“你们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宋提查跟帕拔篷相视大笑,还是帕拔篷说出了实情:“三哥,有我们华夏的血统,怪不得体形彪悍,你们纯种的泰人,体形都不高,皮糙肤黑,他可是面皮白润,骨骼奇伟,这是华夏族中的美男子。”
帕拔篷高高竖起大拇指。阿杜雅抿着嘴唇吃吃地笑了起来:“帅的都是华夏男子,可是我们泰人从来都认为是华夏族的分支。几千年,我们都互相通婚,谁说得清,谁是纯种的华夏人?你不是常自诩自己是正宗的华夏人吗?也不魁伟啊?”
帕拔篷笑道:“我走在清莱府大街上,我算高的。我一米七,大街上超过一米七的是少数。三哥,足有一米八,走在大街上,那是鹤立鸡群。”
宋提查拿起一杯果汁跟帕拔篷、阿杜雅碰了碰:“阿爸要是不涉毒,也许我不会走这条路。”
这句很敏感的话一出口,大伙沉默了,最后还是阿杜雅打破沉默:“其实我们也不想碰毒品,都知道这个东西对人没有好下场。可是,在那山中唱那歌,我们又依赖它,离了它活不成啊。我要是没有哪东西养着,我可能一天都活不下去。”
“你也有毒瘾?”
阿杜雅眼里泪水盈满眶:“你有不幸的身世,相对我来说,你的不幸可能是最轻的了。你看我的手臂,大腿。”
阿杜雅捋起手袖、裙子,她的静脉血管,像一条蜿蜒盘曲的小青蛇,有的地方结了痂,有的地方还往外渗着血。宋提查没想到一张面孔艳若桃李的少女,竟然有那么丑陋的血管!——这是静脉注射,造成的恶果!有的共用针头,还染上了各种病毒。
帕拔篷手也有些发抖,双手揪住乌漆漆的长发:“我也差不多。道上混的,不沾不染,像你这样独善其身的少。”
“戒吧!人生苦短,何苦自己为难自己。我觉得还是做一个健健康康的人,比什么都好。”宋提查眼光灼灼。
“戒?”帕拔篷咬紧钢牙,“十个有九个都想戒,我也戒过。你看我手上的刀痕。我戒的时候,用刀划伤来减轻,发作的痛苦;但是没有人的,还是过不了这一关的。”
帕拔篷伸出手臂,真的有鱼鳞一般的刀痕,还以为是刺青呢。然后挽着裤管,大腿上他用尖刀刻的戒、戒、戒……
“我帮你们戒,我懂一种针灸的戒毒方法,要不要试试?我不骗人。因为阿爸的痛苦在我幼小的心灵造成巨大的创伤,我发誓要挽救天下瘾君子。你们要是有意的话。我现在可以施针。”
阿杜雅跟方法交换了几次眼神,阿杜雅说:“我刚刚要注射,你就来了。我估计很快就要毒瘾发作。你试一次看吧。你试一次,你肯定就会放弃了。其实,我知道,只要战胜一次,心理上就能产生抵抗。大家说,只要有一次抵抗成功,坚持下来,就有希望了。今晚,你帮我试一次看看。”
“有戒毒的药吗?”
“有啊,草药、西药都有啊。国际红十字会组织定期会给我们发药,也给我们检查身体,可是没有用的。”
“我要把你俩都治好,我然后把治理的方子整理出来,开一个收容戒毒所,免费收治所有瘾君子。你俩可以做我的院长和研究所长。”宋提查马上有了一个宏大的计划,他知道一旦扫毒成功,这些数以百万计的瘾君子将会流毒整个社会,他们不能廉价拿到毒品,他们会丧尽天良,再次铤而走险。
帕拔篷一咬牙:“好!三哥,我听你的!我这条命,就交给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