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第124章 下一章:第126章 昏倒
“雍霆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的厨师难道就是这个女人?”陈处作为陈珊妮的父亲,再次见到三年前那个把自己女儿撞成残疾的罪魁祸首,心里有不痛快,是必然的。
雍霆瑀把秦如歌护在身后。“陈叔叔,您先别生气。有些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林董不像陈处那样拐着弯说话,既然陈珊妮要嫁到他们林家,那他作为公公,就有义务替儿媳妇出头,“霆瑀,你真是太让我和你陈叔失望了!今天这顿饭,如果我们要是知道是这个女人做的,我连来都不来!”
陈处在这个时候也和林董站在一条线上。
温厅或多或少也知道陈珊妮出意外的事情,可却没想到竟然和这个女孩有关系,说起来他和秦如歌也有点过节呢。
如果不是温馨前两天和他恳谈了一次,今天可能他也会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声讨她。
“陈叔叔,林叔叔,我知道秦如歌曾经对妮妮做了不好的事。可这毕竟已经过去了,不是么?况且前几天妮妮还邀请她去参加婚礼呢。既然妮妮都选择放开过去,两位叔叔就别一直抓着不放了。”雍霆瑀尝试着和陈处林董交流,但奈何,俩个男人根本不听他的说辞。
陈处的反应比林董更为强烈,他也不顾什么面子态度了,伸手指着秦如歌就是一顿骂,“你还有脸来这里?滚!快给我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早知道你这么快就出来了,三年前我就该多让你坐几年牢!”
“陈叔叔,你这话说的有点太过了!”雍霆瑀皱眉,连他惯有的笑容都看不到了,展开臂弯,强有力的把她给护在身后,完全展现出一个男人的担当。
“雍霆瑀!不发生在你身上,你根本体会不到我们做父母的心痛!今天如果换了你,你妹妹被人撞断了腿,再也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了,你会不会对那个罪魁祸首恨之入骨?”陈处的每句话都像把刀子一样插在秦如歌的胸口。让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接近窒息的边缘。
雍霆瑀蹙眉,听着这近乎不堪的话,向来好脾气的他,也濒临发火的边缘,更何况是她身后的女孩?“陈叔叔,对,我不否认,你说的都对,这件事的确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也不能感同身受。可秦如歌呢?她已经为三年前的事情承担了罪责,如今出来了,难道就不能给她一次机会么?”
“她能赔妮妮一条腿么?还是能让妮妮失去的那条腿重新长回来?”陈处气急,指着秦如歌就是一顿刁难苛责。
这话堵得让雍霆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霆瑀啊,叔叔知道你心肠好,可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妮妮的事也别在提了,说多了,你陈叔心里更不好受了。”林董在一旁劝,估计要不是他拉扯着,陈处早就上去扇了秦如歌几个耳光了。
能这样只是指着鼻子羞辱几句,已经够好了。
雍霆瑀脸一沉,不悦的看着林董,这老家伙表面上是在劝架,可实际上却再不断的加深陈处和秦如歌之间的矛盾,根本就是在火上浇油。
“雍总,你就让我和陈处长说几句吧。”秦如歌扯了扯雍霆瑀的衬衣,虽然声音压的很低了,可还是能被人听到。
陈处冷声道,“我和你没什么要说的。段夫人,刚才是我失态了,可希望您理解一个作父亲的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再呆在这里,他恐怕会忍不住杀人。
“陈处长,就五分钟,麻烦您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陈处手臂一挥,“滚开!”
秦如歌猝防不及下,被他给推到在地,手掌被地面给蹭破了皮,摔在地上的时候,还痛苦的低吟了一声,好像脚也给扭到了。
雍霆瑀快步上前,想要扶起她,“你还好吧?”讨上吐扛。
“我没事。”秦如歌忍着疼,摇摇头,虽坐在地上,可眼眸里闪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陈处,我知道三年前是我伤害了陈小姐,害她失去一条腿,害她无法完成自己的梦想,我很抱歉,真的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一些事弥补她,希望您能成全我。”
“做一些事弥补她?秦如歌,你算了吧,只要你离我们家妮妮远一点,别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就行了,其他的我们承受不起。”陈处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陈处,求求您答应我吧,我就只是想给陈小姐做一些事弥补她。”
“什么都别说了,我也拜托你了,离我们家妮妮远点吧,别再做什么事伤害她了,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孩,都已经拒绝你了,怎么还死皮的非要缠上来?”陈处见秦如歌没有回嘴,所以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毒,一句比一句戳人心窝子。
雍霆瑀挽着她的腰,抬头看陈处,十分不悦的道,“陈叔叔,有些话说说就可以了,再说下去,就有失水准了。今天这场合,也不适合您在这里大放厥词的声讨秦如歌。”
“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里?老林,我们走。”陈处真是懒的再看秦如歌一眼,他叫上林董就走。
林董虽然心里也对秦如歌不满意,可终究还是像雍霆瑀说的那样,不是撞了自己儿子,所以他也只是在嘴上为陈珊妮鸣不平。
秦如歌眼见陈处就要走,她赶忙挣脱雍霆瑀的怀抱,跪着爬到陈处的腿跟前,抓着他的裤挽,仰着头固执的说,“陈处,求求您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雍霆瑀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秦如歌那样低三下四的请求陈处的原谅,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而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既然曹行说三年前的官司有疑点,那他就势必会查出当年的真相。
“够了!秦如歌!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装模作样!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妮妮的!”雍霆瑀的话多少还是对他起了一些作用,被秦如歌拽着裤挽,他又不能踹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霆瑀,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我拉开!”
“我不走!我不走!陈处,求求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霆瑀,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雍霆瑀才刚打算上前把秦如歌拉开,坐在主位上半天都没有说话的段夫人,开口道,“陈处,你也别再为难这个小姑娘了,我相信她不是故意去撞妮妮的。”
“段夫人,您这,您这不是让我为难么?”陈处没有想到段夫人居然会开口帮秦如歌说话,他心里怎么能不气。
“既然妮妮都放开了,你再这么揪着不放,到最后伤害的还是她,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所以我比谁都了解你的感受,我相信在场的,包括林董,温厅,他们都是这样想的,既然孩子们都不追究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不好再说什么。”段夫人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去劝陈处。
林董这时候也插话,“老陈,虽然我也心疼妮妮,可就如段夫人的说的,既然妮妮都选择原谅秦如歌了,我们再抓着不放,到头来还是让妮妮心里难受,这恐怕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是啊,陈处,你就随了妮妮的心愿吧,别让她不开心。”温厅也劝说他。
或许是段夫人的话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他们搬出陈珊妮让陈处的态度软化了不少,可脸上依然是冷的,“你想弥补妮妮?”
秦如歌点头。
“你想做婚宴的主理?”
秦如歌又点了点头。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陈处斜睨着她,眸子里阴沉的光让秦如歌有些害怕,可为了陈珊妮的婚宴,她点头了。
“我让你在我家门口跪一天,你还愿意么?”陈处冷笑道。
雍霆瑀听着这话,眸底闪着一丝的寒光,他走到秦如歌的面前,强硬的扶起她,面色严肃的看着陈处,道,“陈叔叔,好歹秦如歌也是我的秘书,你让她跪,是不是也得让我跪啊?”
“想做主理,就得答应这条件,否则免谈!”陈处开出这个条件,就是打定了主意想让她知难而退,根本就没有想过主理换人的事情。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在耍她。
秦如歌咬着唇,看着陈处,又看了看他身旁的林董,以及仍然在位置上坐着的温厅,他们三个,或多或少和自己都有关系,也都有仇。
从她打定主意出来见他们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预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比过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疼,还要难,可已经走出来了,不是么?就算再难,也得硬着头皮上,不是么?
“好,我答应您!我在您家门口跪一天!”秦如歌抿了抿稍干涩的嘴唇,笑道,“也希望陈处您遵守诺言,让我主理婚宴!”
秦如歌的决定让陈处倍感意外,压根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会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
一时间他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雍霆瑀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只是揽着她的腰,沉默不语。
“你这个丫头,性子太倔,容易吃亏。”段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旁边,意味深长的道。
秦如歌忍着脚上的疼,转头去看她。
“虽然我认为陈处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你也不用这么没底线的去求得他的原谅,你要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总不能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吧?”段夫人对秦如歌的一些行为并不赞同。
秦如歌却不这么认为,“段夫人,陈处说的没错,是我欠陈小姐的,所以这些事我也该受。”
“一味的忍让和妥协或许并不能达到你所希望的那样。小丫头,好自为之吧。”段夫人抬头看了一眼雍霆瑀,“你不用送我了。”
雍霆瑀无奈的点头。
……
这次的饭局,本来尽在雍霆瑀的掌握中,如果不是中间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他可以轻松的让陈处答应秦如歌做婚宴主理的要求。
“雍总,你是不是生气了?”秦如歌坐在沙发上,脚被他抬起来,放在大腿上,脱掉袜子的时候,特别的小心翼翼,果不其然,她的脚踝处,已经肿起来了,差不多一个馒头大小,很疼。
雍霆瑀拿过旁边放着的冰袋,敷在她的脚上,“我没生气。”
“我知道你一定生气了,气我不该对陈处低三下四,那么委曲求全。”秦如歌边说边看他的脸色。
雍霆瑀帮她冰敷好脚踝,什么话都没说,便打算起身离开。
“雍总!能不能听我解释几句。”秦如歌叫住他,秀眉上尽是疲累,“就几句话而已,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雍霆瑀淡淡道,“说吧。”
他又重新坐了回来。
“雍总,你相信我么?”秦如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倒是把雍霆瑀弄的不明所以。
他没有插话,而是耐着性子听她的话。
秦如歌苦笑,“连我都不相信自己,更何况是让你相信我?三年前,的确是我撞了陈珊妮,也是我害她失去一条腿,不能再演话剧,我看过她演的话剧,《一代佳人》,很红,而且网上的风评也不错,场场都爆满,座无虚席。她把女主角演活了……我想,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可能她现在早就进了娱乐圈,就算不是一线女星,好歹也是二线,总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做幕后。是我毁了她的人生,所以这些罪,我该受。”
“所以你觉得,你这样毫无底线的去答应陈家的各种无理要求,都是在弥补她么?”雍霆瑀搞不清楚秦如歌这些想法是从哪儿来的,天真幼稚的可以。
“难道不是么?”她反问。
“那如果他们要你的命呢?你也给么?”雍霆瑀一句话把秦如歌问住了。
是啊,如果要她的命,她给么?
答案很显然的呼之欲出。
“雍总,可能这种心情你不会明白,是我做错了事,所以就要负责任,哪怕陈家提出再无理的要求,我也会照做,因为这样能减轻我的愧疚感。”有些事没有经历过,永远没有发言权。
就如同雍霆瑀,没有经历过牢狱之灾,没有被陈家追着打骂过,所以并不会了解她的感受。
“如果今天我和陈珊妮换了身份,可能我根本做不到她的大度,我这人很记仇的。”
“或许你说的对,没有经历过就没有发言权,可我不认同你的做法!”雍霆瑀道,“我身边不留委曲求全的人。”
秦如歌抬头,紧张地问,“雍总,你是不要我了么?”
“如果你的记性还算可以的话,我和你不止一次的说过,你要学着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雍总,你说的到轻巧,可真做起来,太难了。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经常做噩梦,老是梦到陈小姐浑身是血的倒在我的面前,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那现在呢?”
“好些了,总不至于像以前那样睡不着,只是偶尔会梦到。”
“我知道了。”
秦如歌惊讶,“你真的知道了?”
“嗯,你觉得自己做得对,就去做,有些话我说的太多,反而会引起你的反感,倒不如让你去历练一下,可能慢慢你就懂了。”雍霆瑀的话让秦如歌倍感惊讶。
经过这些日子,雍霆瑀也想了不少,虽然他希望秦如歌能尽快成长起来,独当一面,可毕竟还是有些高估她的智商和情商,再加上脾气太倔,太固执,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很容易让她吃亏。
所以,他想了想,如果明着来不行,那就换种方法,让她自己去闯,可能预期的效果还比现在的好。
“哦,好的。”冰敷了一阵后,秦如歌觉得自己的脚踝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身上的一些擦伤刚才也上了药,“雍总,明天我可能就不来上班了。”因为她要去陈家负荆请罪。
雍霆瑀嗯了声,“我已经让苏佳臣通知了苏洛,刚好他这几天还在江城,等下你就回家吧,让他给你看看。”
“谢谢你,雍总。”雍霆瑀对她可算是仁至义尽了,她都不敢想,自己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遇到这么一个好上司。
……
一个酒店能藏得了多大的事儿?还不到半个小时,秦如歌和陈处那点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好在雍霆瑀让任杰和各部门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这事儿才没有被放到网上。
只是偶尔内部有人把这事儿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谈了几句。
秦如歌在回家前,去顶楼见了陆少磊。
这事儿雍霆瑀也知道。
“陆总,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陈处也答应让我婚宴的主理了。”秦如歌因为脚不舒服,所以站着的时候有些吃力。
陆少磊正在处理一份文件。
他没抬头。
秦如歌把话说完,也不打算留这儿碍他工作,正打算离开。
刚转身,陆少磊的话就钻到她耳朵里,“下次换一种方法,第一次下跪别人还有恻隐之心,第二次第三次就疲了,你的膝盖到底是有多不值钱才能又一次的再用?”
“这次不是我提出来的。”秦如歌转身,下意识的反驳。
“所以你就打算故技重施,让陈家原谅你么?”陆少磊边说边翻文件,依然没抬头,根本没闲下来。
秦如歌说,“我没有!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是陈处说如果我在去陈家负荆请罪,他就让我做陈小姐婚宴的主理。”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
陆少磊的话让秦如歌一时语塞,“谁说是为了你?我、我是想给陈小姐做点事,别自恋了。”
“…………”在确认文件没有问题后,他握着钢笔,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他下了逐客令。
秦如歌犹豫了下,想了想,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那天在办公室,你和楠楠到底说了什么?”
事后她还专门问了严书楠,可却根本问不出什么。
严书楠让她什么都别管,安心工作就行。
后来又问了陆少磊派人袭击她的事儿,可她却只字未提,只是草草的敷衍了一句已经结案了。
严书楠的态度让秦如歌不安。
从严书楠嘴里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秦如歌才想到来问陆少磊,也许可能也得不到结果,但她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些答案,哪怕只是一两句,也心满意足了。
“这件事你应该去问严书楠,而不是问我。”陆少磊根本不打算告诉她。
秦如歌说,“可除了楠楠,我就只能只问你了啊,因为当时和她谈的,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严书楠既然不告诉你,你还问什么?”
“她被人袭击,和我多少也是有关系的,她不说,我就只能找你,我已经如你所愿的拿到了陈小姐婚宴的主理权,虽然没有正式通知,可也**不离十了。与情与理,你也该回答我这个问题,不是么?”
很好,她现在进步不小啊,到学会拿筹码和人谈判了。
可秦如歌却错算一点,现在在她面前的,是陆少磊,和他谈,这筹码还太小了。
“我想你有必要搞清一个状况,陈珊妮婚宴的主理,是你,不是我,再者陈处还没答应你,所以你拿这个和我谈,不行!”
秦如歌气急,“那你怎么样才能告诉我?”
“等陈处正式答应你了,再和我谈吧。”陆少磊抬头,清冷的看着她。
秦如歌咬牙,“行!我答应你!但你也得遵守诺言。”
陆少磊冷笑。
……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还没有亮,秦如歌就去了陈家。
没有什么忸怩,不舒服,甚至连想都没想,她就跪在门口,抬头看着面前的黑色铁门。
“老爷!秦如歌已经来了,她正跪在门口,您看这……”老管家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处,刚好他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让她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