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歌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而床上哪还有某个罪魁祸首的影子,她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抓过一旁的睡衣披在身上,洗漱过后。正愁穿什么的时候,雍霆瑀便开门走了进来。
“你早就醒了,干嘛不叫我!”她偏头,看到某人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上面的logo她认得,想到某种可能性,她胸口憋着的闷气比刚才舒缓了不少。
“出来的太急了,没把你的衣服拿过来,趁这个空,我去帮你买了一套衣服!临时救急!”走上前,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她戏谑的勾唇,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你这个大忙人还有空去给我买衣服?”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接过某人手里的东西。
知道她还在介意今儿早的事情,雍霆瑀也就随着她说了,眸底的宠溺倒是显而易见,这么没底线的纵容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怕也是第一次,“去试试看!”
秦如歌点点头,抱着袋子就进了浴室。
换好衣服出来以后,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亏你还知道让我穿高领的衬衣,不然就这么出门还不被人给笑话死?”
若是穿低领的衣服,脖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还不被人给看光了?
雍霆瑀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个遍,这套略带商务风格的女士套装倒是很好的把她玲珑诱人的曲线衬托出来,身上的那股稚气仿佛也随着衣着的改变而褪去了不少,简单大方又不是庄重,点了点头,他应,“还不错。”
“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站在他的面前,秦如歌仰着头疑惑的看着他。
某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尤其是眸底又窜出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火苗,她别过脸去,无视来自他的邀请!
径自说了句,“手感!”
意识到他说了什么,秦如歌险些被他给气死,自从昨晚挑明心意以后,好像这男人就开始得寸进尺了,仗着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变着花样在调戏她。“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耻?”
“你说说看,除了你之外,我还对谁无耻过?”
呐呐的张了张嘴,就快要脱口而出的名字被她生生的咽下去,无力的白了他一眼,似是不想再这个话题上扯下去,“对了,你让我穿成这样要带我去哪儿?”
“陪我去参加个私人宴会!”既然她不不愿意提,那他也不必拆穿她的小心思,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男人张口闭口说前任的。
“私人宴会?”莫名的想起上次在谢敏的酒窖里喝醉酒的那件事,脸上的犹豫一闪而过。
点点头,他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头逼近她不施粉黛的精致脸庞,勾唇戏谑的一笑。“把你介绍给我的发小。”
“我可以不去么?”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人多和热闹,兴许是这些年养成的独来独往的习惯,对于这样子的聚会,她还是能免则免。
雍霆瑀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深邃暗沉的眸底划过一丝的精光,由不得她的拒绝,“你说呢?”对于她习惯了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缩在龟壳里的软弱行径,他势必要把它们连根拔起。
呼了口气,她自知无法拒绝他的要求,便只好应下来,“知道了,一会儿我会尽量配合你的,不过事先声明,要是给你丢了脸,你可不许骂我!”
“放心,我不会骂你的!”得到了她的应允,雍霆瑀低头吻上了她的红唇!抬起头的时候,揉了揉她的头发,“先下去吃点饭吧,有你爱吃的海鲜!”
点了点头,秦如歌哦了声,便和雍霆瑀一起下了楼,往餐厅走的时候,她看到殷明月已经在里面等他们了,暗红色的旗袍外搭白色长款的流苏披风,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卷而起,用一根琉璃古玉钗固定,雍容华贵,但却没有贵妇人势力的架子,浑身上下释放着柔和的气息。
深喘了口气,她低低的叫了声,“阿姨,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欸,丫头,你来了?”殷明月听到这一声呼唤,连忙从主位上站起来,拉着秦如歌的手把她安排自己的身边,瞧着她脸上似有些疲累,忍不住转头质问自己的儿子,“臭小子!你也不知道节制一些!如歌好歹是女孩子,你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人家,要是把她累出什么毛病来怎么办?”
许是没有想到殷明月会说话如此的直白,秦如歌尴尬的阖了下眼,又无力的睁开,脸上的红很快便窜了起来,难为情的喊了声,“阿姨!”
“丫头啊,这有什么难为情的!”
雍霆瑀转头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太后娘娘,可并没有出声制止她,昨晚上这丫头的心意表达的模棱两可的,让他失了一贯的冷静自制,如今这件事又被拿出来提,他自然也想听听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么些年,他习惯了当狩猎者,如此主动进攻去追女人,还是第一次。
所以他要得到她最真心的答案,才好进行下一步的筹谋!
似是被某道炽热暧昧的视线盯的无所适从,许是强迫自己直接面对一些事,她沉淀了下心思,偏头落落大方的看着殷明月,“阿姨,昨晚上的事……”
“你不用多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有了自己想守护的人,就好好的珍惜这段感情,知道么?以后若是这臭小子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我帮你出气!”殷明月拍了拍她的手,上扬的红唇止不住的往外泻出笑意,“可你也别让我等太久,我啊,还等着你叫我声妈呢!”
乖巧又害羞的点了点头,秦如歌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两双眸子交汇的时候,碰撞出无数炙热而又暧昧的火花,“我知道该怎么做!”
止不住的笑意从雍霆瑀的唇角倾泻而出,此刻他是无法平静的,毕竟长久以来,都是他在付出,而她呢,一味的逃避,两个人就这么不温不火僵着,甜蜜而又温凉的相处模式几经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好在他的付出得到了些许的回报,虽只是一点点,可这足以让他迈出一大步,而离她的内心又更近了些。
俩人陪着殷明月吃了午餐后,便出了门,上了车,秦如歌看到某人脸上那止不住的笑意,就撇撇了嘴,冷哼了声,“你不是说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么?怎么还会被听到?你都不知道刚才快尴尬死我了,你呢,连句话都不说,把我一个人晾在那边!”
“丫头,这可不怪我!谁让咱们家的太后娘娘有偷听墙角的习惯?”雍霆瑀自觉地伸手揽上她的肩膀,温柔的哄着,“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换个地方?”
“魂淡!你要是再这么没正经的,罚你一个月不许碰我!”侧身而上,她习惯性的凑上前,抬手指着他的鼻子警告!
雍霆瑀挑眉,似笑非笑的想了想,“一个月啊,时间有点长,就算我能受得了,你呢?”
“好了!别说这么没正经的话了!也不怕被人笑话!”秦如歌自觉地偏头靠上他的肩膀,伸手环上他的腰,掩去脸上的尴尬,她又找了个话题,“对了,今早我本来想和你说件事,可你这会儿又要去参加私宴,就只能回来再说了。”
既然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那么她的一些事也不该和他藏着掖着了,是时候找个机会和他好好的谈谈。
“那就回来再说吧!”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雍霆瑀抬手紧了紧她的肩膀,“不急!”
秦如歌哦了声,便继续窝在他怀里,再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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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抵达了会所,这地带比较偏,来往的车辆不是太多,秦如歌和雍霆瑀先后下了车,她站在这栋纯欧式的哥特式建筑物前,把恢弘和壮丽尽收眼底,难得在马赛这样的海港城镇上,有这么一处独特的地方,想必拥有它的主人,也必然是身份尊贵之人。
“我们走吧!”雍霆瑀很自然的牵起秦如歌的手,把她带进去。
早就恭候在一旁的会所经理把他们引到二楼,外面是休闲娱乐场所,中间隔着一条走廊,两边是包间,有专门的侍应生侍候在一旁。
“哟,真是难得啊,雍总竟然能在百忙中来参加咱们这个私聚!”
坐在沙发上正谈事情的几个男人一见到雍霆瑀,纷纷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尤其是在看到身旁的女人后,都不由得微微愣了愣神,领头说话的那个朝他挤了挤眼,“这位是?”
“丫头,这位是季氏餐饮的总裁,季彦!”雍霆瑀给秦如歌引荐。
她抬手,微微一笑,“季总,您好,我是秦如歌!”
“你好!”季彦也和她握了握手。
“旁边这位是顾氏地产的掌舵人,顾和宁!”
“顾总,您好!”
“这位是专门做电子产品的赵总!”上反台巴。
“赵总,您好!”
一圈介绍下来,秦如歌惊讶的发现雍霆瑀的发小都特别的年轻,看他们的样子都是三十岁出头,不仅一表人才,而且还把事业做的这么大,其他的她倒没怎么留意过,但那个做电子产品的赵总,倒是有所耳闻,因为她听严书楠说过,她所在的网站和一家上市的电子公司有合作,刚好他们旗下开了一个女性阅读网站,流量和销量都不错,也借着这个平台,她的书销量一跃首位!
许是没有料想到雍霆瑀会带女人来,季彦难得的开起了玩笑,“雍少,你行啊,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都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么藏着掖着,怕我们觊觎你的女人啊?”
这丫头,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左右,和他这个已经三十出头的老腊肉来说,实在是不配,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很快无奈的摇摇头,“雍少,你的口味还真是独特!”
“她是我认定的人!”一句话就表明了雍霆瑀的决心,也让一众发小闭了嘴,毕竟事关自家兄弟的终身幸福,他们即便有意见也只好暂时压下去,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会伤害到他身旁的女人,这种缺德的事他们还是做不出来的。
这样的场合,就算秦如歌有心说什么,都不好开口,反而是雍霆瑀的一句话,顶的过她的千言万语,而更要重要的是,既然决定了和他共同进退,就不会在意这些徒有虚表的东西。
来之前她就已经料想到雍霆瑀的圈子会很广,上次在谢敏的别墅已经领教过了一些,这次反而没有多少的紧张和压抑,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若是她一味的退缩,反倒对不起他为她的付出了!
顾和宁笑着缓和着气氛,“你难得来一趟,就和哥几个这么严肃,就不怕吓到秦小姐?”
挑唇戏谑的笑了笑,“她是我的女人,多少我也得维护她一些,免得被你们这群狼给欺负了!”
秦如歌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撇撇嘴,对他这话好像不怎么赞同。
“对了,雷霆呢?怎么没见他?”环顾了四周一圈,都没见到姓雷的那家伙。
顾和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偏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身后走来两个身影,挑了挑眉,“你自己问他吧!”
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雍霆瑀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雷霆,而他身旁还带了一个女人,而碰巧的是,秦如歌也转身,刚好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背影,有些人,就算十几年不见,都能从茫茫人海里认出她来,微微的眯了眯眼,她不敢置信的叫了声,“靳月?”
被身旁男人拥着,正想寻找机会开溜的女人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后,下意识的停了脚步,怔然的看向前方,两个人就差了四五米远,待她看清面前的女孩后,微微的张了张嘴,从喉咙里窜出的都是重逢后的喜悦,“如歌?!!!!”
……………………………………
秦如歌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靳月,当年云州一别,俩人还约定来年再见,可谁知道却愣是隔了十来年才见到!
如今又和她坐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恍如隔世,好像她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几个月前。
“你……”
“你……”
俩人异口同声的说。
秦如歌呼了口气,笑了笑,“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靳月怕这又会是一场梦,醒来的时候听到的只是最好朋友家出事的消息,以及她的下落不明。
如歌敛了敛心底异样的情绪,握着靳月的手,“你还好么?”
“我啊,就那样呗,族里的事情已经搞得我焦头烂额了,如今又被这男人给缠上了,欸,可真是应了当初的誓言,我这辈子注定逃不开他的手掌心了!”有些东西就算隔了十几年都不会变,正如她们从小就解下的友情,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如今再次遇上,靳月也能对她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心意。
不出意外的话,靳月嘴里说的那个他应该就是她刚才见到的那个男人,“你是怎么和他遇上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了,好了,先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怎么样?当初你失踪的时候我还想出去找你,可当时族里那一摊子事儿弄得我精疲力竭的,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也错失了最佳的时机……现在想来,若是我当初坚持一些,可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没事儿,我这不好好的么?”
靳月反手握上她的双手,把她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遍,“你真没事?”
“真没事儿!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你!”看来靳月并不知道她最近发生的事,不过想来也对,靳家是十大隐世世家之手,而靳月作为最年轻的一任族长,身上扛着的不仅是振兴家族的重任,还要弱化其他世家手中的权利,不被外人所利用。
靳月挑眉,清秀的脸上起了一丝的疑惑,“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尽管说!”
“是这样的,你还记不记得,十四年前在云州,我救过一个大哥哥!”她试图把自己想表达的意思简单明了的告诉靳月,可她怕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已经被渐渐地遗忘了,但面前的女孩却是那时候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
靳月眯了眯眼睛,想了会儿后就立刻点头,“当然记得,怎么了?”那时候秦如歌身受重伤,若不是靠着靳家祖辈传下来的医术,怕是这条命就没了。
“在这之前,其实还发生了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秦如歌顿了顿,从包包里掏出一条项链,亮在她的面前,“就是这条项链的事……”
紧了紧眸,靳月在看到这条只有半边的蝴蝶项链后,深喘了好几口气后,才勉强定了定神,“这条项链为什么会到你手里?”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这项链上的诅咒?”许是多了在意的人,所以秦如歌在问出这话的时候,都带着莫名的小心翼翼,生怕从她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答案。
靳月抬眸,看着好朋友脸上那副期待的神情,都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咽了下去,“没有!”
“没有么?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很显然靳月的话并不能打消她内心的疑虑。
艰难的从唇上扯出一丝的笑意来,靳月看着她道:“我家的古书上记载着这玩意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了?听你说这项链有诅咒啊?”
她这糊弄人的本事算是越来越高了,说谎都不带眨眼的,连蒙带骗的就想把秦如歌给糊弄过去。
“这么说你真的不知道?”
“要不这样吧,这次回去以后我翻翻那些古书给你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呢?”终究还是对她最好的朋友撒了谎,可这个谎,她觉得值,而且也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刚才如歌身旁站着的那个优秀耀眼的男人,这等烦心事,还是交给男人来搞定,比留给女人胡思乱想的好!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对于靳月,秦如歌还是无条件信任的,毕竟当初也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靳月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时候不早了,不然我们边吃边聊?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这边的饭你能适应的了么?”她记得这人是偏爱吃辣的,并不喜欢这种西式的餐饮。
靳月故作神秘地一笑,“你放心吧,这地方是雷霆的地盘,请的厨师都来自世界各地,你想吃什么料理都成!”
“那行,就吃你爱的云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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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雍霆瑀正和雷霆以及一众发小在包间里谈事情,为了隐秘性,还在周围安排了不少的保镖,正谈事情的时候,会所的经理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径直走到雷霆的身旁,尊敬的说:“雷总,靳小姐和秦小姐在这边吃云州菜。”
“你去安排吧,让她们吃的舒心一点。”男人浑厚低沉的嗓音如古老的洪钟,蜿蜒流长。
经理点点头,就出去了。
顾和宁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么说秦丫头手里拿的那条项链是靳月家的?”
“对!”他曾经也想过去云州拜访靳家,可又一想到靳家避世,当初的风波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如今他这么贸然前往的话,怕是不合适。
但靳月的出现,算是给了他一个契机。
也让他能彻底了解下过去的一切,包括这条项链身上所隐藏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如歌应该不知道你手里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雷霆抓住了雍霆瑀话里的重点,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苦心隐瞒的事情。
不予置否的点了点头,“对,我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
“雍少,你疯了?”季彦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将来她知道你骗了她,你想过后果么?这个代价怕是你根本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