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秒,雍霆瑀的思绪是处在放空的状态,可到底还是经历过大事的人,怔了下后,他很快便回过神来,言语里带着些许的激动和不敢置信。“你刚才说了什么?”
难得见他这幅样子,秦如歌本来想吊吊某人,可又一想到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以及刚才眉间的疲累时,她就决定了这件事,勾唇笑了笑,伸手捧着他的脸,“我说我们结婚吧!”
“真的?”他皱了皱眉,好像在揣摩她这话的真实性。
“当然是真的!”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秦如歌倾前身,吻上了他的薄唇,直到她身上的馨香味儿传到他的鼻息时,雍霆瑀才真真切切的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反客为主。他伸手托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唇齿间的相交带着他一贯的霸道和温柔,让她险些随他一起沉沦。
炙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秦如歌差点被他吻的喘不过来气,意识到还在车里的时候,她猛地伸手推开他,气喘嘘嘘的。“雍总,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说呢?丫头?”他托着她的脸庞,在她额头上蹭了蹭,“你知不知道你这话意味了什么?”
“当然啊!”笑着点头应,她搂着他的腰。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和他秀起了恩爱。这时候司机师傅心里的阴影面积她也顾不上求了,眼睛里,心里看到的,想着的都是他,“我想过了,既然雍太太的位置迟早是我的,现在坐和以后坐有什么区别?”
他倒是没想到,陆少磊这么一闹,反倒是促成了他们结婚的一个契机。
深沉的眸底漾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危险。他勾唇戏谑的笑了笑,抱着他转身就让司机停车。
“你疯了?这是高架,停车多危险啊?”秦如歌垂着他的胸膛,恼怒的看了他一眼,又去和司机说:“师傅,你别听他的,我们直接去机场!”
老高本来就没打算在高架上停车,一来不让,二来也实在是太危险,要是雍霆瑀实在让停,他大不了再下一个出口下了高架,把车停在路边,俩人在后面折腾的那些事他又不是不知道,心里虽尴尬,可他也理解雍大总裁年少气盛,又正值荷尔蒙旺盛的年纪,在车上搞些动静出来,也情有可原。
可这一会儿让停,一会儿又让走的,他到底要听谁的?
“我告诉你,不许捣乱!”秦如歌眯了眯眼睛,伸手戳着他的鼻子,警告意味明显。
没办法的看了她一眼,雍霆瑀只好搂着她和老高说,“直接去机场吧!”
“好的,总裁!”老高松了口气。
“丫头,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结婚?”雍霆瑀偏头吻了下她的额头,心满意足的说。
顿了顿,她道:“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不过有件事我要问你……”
知道她想问什么,雍霆瑀直接不给她任何犹豫的机会,把她搂在怀里,态度极其的霸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听我说就行,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他绝对不会看着她死,当然也不会把她让给陆少磊。
因为在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这两个字。
“嗯,我相信你。”秦如歌往他怀里钻了钻,嗯了声。
“现在去民政局,怕是来不及了,明天,我们明天去!”雍霆瑀搂着她笑着道,“不过怕是这婚礼,得延后了……”
许是两人心意相通的关系,雍霆瑀的意思她也明白,抬起头,吻了下他的侧脸,笑着应,“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之所以现在不办婚礼,是因为两家的恩怨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若是盲目草率的办婚事的话,怕是对两家都不好交代。
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是不想自己在意的人因为这些事而闹不愉快。
结婚本来就应该开心,不是么?
“好!一起面对!”伸手抚上她纤细柔软的小手,他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不少。
………………
因为在马赛见过殷明月,所以再次见面的时候,秦如歌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反而比以前还多了几分的亲切,相反雍霆瑀的爸爸和爷爷她倒是第一次见。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肃,反而多了几分的儒雅和淡然,成熟自然不必说,骨子里自有那么些傲然的风气在,就如同雍老爷子,虽然看起来挺严厉的,可一听他开口说话,却立马消除了这陌生的感觉,比起陆家那一家子的人,雍家的人显然就很好相处了。亚有巨亡。
看来雍霆瑀和陆少磊之所以脾气性格都不同,家庭环境对他们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尤其是殷明月知道两人要结婚的消息,开心的直接拉着雍正在车里商量起他们的婚事来,一口一个儿媳妇叫的特别顺口,让秦如歌都不免脸红起来,不过比起他们的热情,雍老爷子反倒是淡然了许多,那双锐利的眸子毫不掩饰的审视着她。
而她也坦然的迎上老爷子的目光,根本不畏惧他的打量,大大方方的任他看,在气场和架势上丝毫不输雍霆瑀,老爷子看了她一会儿,忽的就笑了,“你这丫头啊,真够劲儿,难怪把这臭小子迷的团团转!”
“爷爷您过奖了!”勾唇笑了笑,秦如歌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羞,绝口不提秦雍两家的事。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啊?”殷明月满心的欢喜,对秦如歌这个未来的儿媳妇特别的满意,拉着她的手问。
雍霆瑀倒是不打算隐瞒,“明天我们先把证领了,至于婚礼,不急。”
来之前,他就已经和他们打好了招呼,也把秦雍两家的事和他们说了,本想顺势问问里面的缘由,可老爷子却一点内幕都不肯透露,弄的他有些没办法,只好等人来了再问。
不过他也不急了,如今两家的人算是都回国了,揭开谜题是早晚的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老爷子说了一句。
听到老爷子这话,秦如歌怔了下,没想到他会这么的通情达理,连问都不问,直接就依了他们的想法,这样通人情的简直让她有些玄幻。
许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雍正笑着和她解释,“你的事霆瑀已经和我们说过了,这具体的详情,等回了家以后再说!”
“是啊,如歌,你有什么顾虑的,都和阿姨说,我会尽量帮你的。”殷明月拍着秦如歌的手,笑着应,这个儿媳妇,她在马赛的时候就觉得不错,脾气性格又很好,再加上如今又知道了她的身份,雍家只有对她好的份。
“谢谢叔叔阿姨!”秦如歌点点头,暗呼了口气出来,转头看了一眼雍霆瑀。
她的纠结,她的难受他都知道,只不过这丫头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当然雍霆瑀也不会辜负她的这番信任。
秦雍两家的恩怨,他迟早会调查清楚。
因为雍家在江城有另外的别墅,并不和雍霆瑀在一起住,陪他们回去了以后,老爷子就把所有人都叫到了书房,一家人连同她这个即将成为雍家一份子的人开了个会。
“如歌,你坐。”
殷明月拉着秦如歌坐在沙发上,雍正和雍霆瑀坐在另一旁的沙发上,老爷子坐主位,清了清嗓子后,他说,“丫头啊,其实秦雍两家的事根本不像外界传的那样,有一部分是真的,但有一部分是外界以讹传讹传出来的!”
“所以,爷爷,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秦雍两家在二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这么急切,雍霆瑀刚想安抚她,可却被一旁的雍正给阻止了,他担忧的看了某人一眼,又听到了老爷子的声音。
“丫头,你说说看,外界都说了雍家什么?或者你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什么?你尽管说,爷爷不会怪你的!”老爷子似是知道秦如歌心里所想,提前打消了她的顾虑。
迎上他的视线,再没有见到雍家人之前,秦如歌总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真真切切的见到了,反而有点顾虑了,“叔叔阿姨,爷爷,我确实听人说了些秦雍两家的事,以前两家的关系特别的好,可自从雅龙轩餐厅出了食物中毒事件以后,我爷爷就因为这件事突发脑淤血去世了,而当时和我爷爷交好的雍家,却没有来看他,甚至马上就举家迁往法国……”
和雍霆瑀相处的这段日子,她并不觉得雍家是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因为能培养出来这样优秀男人的父母,定然不是这种蛇虫鼠蚁之辈。
“爸,这件事我和如歌解释!”雍正偏头看了一眼老爷子,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老爷子抬了抬手,摇摇头,“还是我来说吧!”顿了顿,他又把视线对上那双急切的眸子,“丫头,你信霆瑀么?”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件事,秦如歌没有犹豫,点点头应,“信!”
“爷爷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说,绝对不是像外界说的那样,雍家不会做背弃秦家的事……”老爷子把话说的很明白,虽没有给她解释那么多,可他的态度却很明确。
并不像是在说谎。
“那爷爷,为什么我奶奶不让我和他在一起?”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正好迎上雍霆瑀的视线,万般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好像全都烟消云散了,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困难都不是问题。
老爷子叹了口气,“这都怪我……”他说起这话来,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不少,眸底也渐渐的染上了回忆。
“爸!”
“爸!”
殷明月俩夫妻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
雍霆瑀也忍不住担忧的转头看了老爷子一眼,“爷爷!”
“欸,我没事!”老爷子摆了摆手,慈爱的看着秦如歌道:“丫头,你放心,这件事你迟早会知道,而雍家也会给你个交代。”
“爷爷!”勾唇笑了下,秦如歌摇摇头,“我并不是想怎么样,我只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不相信我妈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会让那些食客中毒!”
一个热爱生活,热爱美食的人,把厨艺当做毕生奋斗目标的人,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犯这种错误!
“孩子,你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主厨!你要以你妈妈为荣啊!”说起以前的事,老爷子也颇为感叹。
秦如歌一下子激动地看着他,“爷爷,您是说我妈她是冤枉的么?”
听他这话,她的人生好像一下子就圆满了。
“孩子,你听我说,目前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懂了么?”老爷子把话说的很委婉,但他相信,这话她能听懂,也能明白,因为她和封倾情一样,都那么有冲劲,骨子里的朝气让人移不开眼睛。
“爷爷……”秦如歌呐呐的叫了声。
老爷子又道:“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所有的事,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陆家的信物,是不是真的在你手上?”
一提起陆家信物的事,秦如歌怔了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脸上也有了异样之色,转头紧张的看了一眼雍霆瑀。
“爷爷,您怎么好端端的问起来这件事了?”雍霆瑀岔开话题,脸色严肃的看他。
“欸,你先别插嘴,我在问这丫头。”很显然,老爷子并不想和他说这件事。
被这么一堵,雍霆瑀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了。
呃了一声,秦如歌看着他,“爷爷,这陆家的信物和秦雍两家的事有关系么?”
“当然有,不然陆老头为什么着急的要让陆少磊找信物呢?”老爷子脸色严肃的看着她,“你告诉爷爷,信物到底在不在你的手里?”
其实早在坊间传言秦如歌握着陆家信物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一二了。
犹豫了片刻,秦如歌一想到陆家的信物,就想到那个把信物交给她的神秘男人,和她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他都没有再出现,呼了口气,她抿了抿唇,“爷爷,对不起,这件事事关我和一个人的约定,所以我不能告诉您!”
“……”她虽然没有直接说信物到底在不在她手上,可秦如歌这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老爷子了然的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
和殷明月出来的时候,秦如歌还转身往书房看了一眼,脸上尽是担忧。
“如歌啊,你放心吧,没事的!”殷明月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走吧,我带你去你房间看看,今晚估计你们得住这里了。”
明天两人要去领证,这么大的日子,她这个做婆婆的,自然要把该准备的东西给她准备好,决不能委屈了她。
“好,谢谢阿姨!”收回视线,秦如歌偏头笑着看她。
殷明月并没有一般豪门贵妇身上的习气,反而多了几分亲切和和蔼,两人又兴趣爱好差不多,所以沟通起来自然没有什么压力。
“还叫我阿姨?是不是该改口了?”殷明月笑着看她说。
秦如歌怔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似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一看到她期待的眸子,便红着脸叫了声,“妈!”
“欸,好,好!等明儿你和霆瑀领证了,妈给你们俩包一个大红包!”殷明月开心的拍着她的手,这态度就像是自家女儿领回来女婿一样,兴奋地不得了。
这时候的秦如歌并不知道殷明月嘴里说的红包有多大,她只以为是长辈给晚辈的普通红包,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东西,简直闪瞎了她的眼!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秦如歌离开后,老爷子看着雍霆瑀,当着雍正的面,把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霆瑀,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丫头手里确实有陆家的信物!”他的孙子在想什么,他这个爷爷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当时碍于秦如歌的面,有些话他不能说。
“爷爷……”呼了口气,雍霆瑀最终还是点点头,并没有隐瞒什么,“对,您猜的不错,如歌手里确实有陆家的信物,上次陆少去她家里还想拿回这信物,被我给掉包了!”
“你做的很好!这东西绝对不能落到陆家人的手里!”老爷子脸色严肃的看着他,态度很坚决。
雍霆瑀点点头,眸底漾着些许的暗涌,“爷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霆瑀啊,既然你已经决定和如歌结婚了,而你也承认了她手里有陆家的信物,那有些事我就直说了。”雍正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兜兜转转,你和如歌还真是有缘,你爷爷和你秦爷爷从小就给你们订了娃娃亲,十四年前她又在云州救了你一命,四年前,你孤身来江城,潜入陆家把这信物偷出来,交给了一个人,而你也因为受伤,所以失去了这段记忆。”
“……”雍霆瑀蹙了蹙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爸,您说什么?”
“我说,四年前和你生死交接的人,就是这丫头!她为了你,一个人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啊,要好好的对她!”如今看来,把所有事串联起来,一些抹不开的事,到现在也有了结论。
雍霆瑀像是着了魔,怔怔的站在两人的面前,听着老爷子的话,眼前好像闪出了什么零碎的画面,他,他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夜,有两个人躲在车里,一个男人捂着身边女孩的嘴,喘着沉重的气息,说:“这个信物价值连城,里面的东西更是关乎几个家族,数百人命的大事!三年后,我若侥幸不死,必然会亲自回来找你!但我若没有回来,你务必把它损毁,并且终身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随着老爷子的话,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好像是打开了缺口,源源不断的涌到他脑子里,随着回忆的开始,雍霆瑀的眸子渐渐的湿润了起来,他还没有忘记,那个在黑暗中,喘着疲累和惊吓的气息,仍然替他保守秘密的女孩,他记得她叫————
秦如歌。
“霆瑀啊,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一时间很难接受,但当初你伤的太重,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可你却忘记了在江城发生的所有事,所以我和你爷爷,还有曹行他们,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一来是为了你,二来也是为了麻痹陆家,可如今,怕是有些事瞒不住了……”雍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初他们也是揣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如今得到了证实,怕是真要改变许多事了。
雍霆瑀沉喘了口气,他低头浅笑了声,“我知道了,爸,爷爷,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太大,对他来说一时间难以接受。
………………
卧室的门被推开,秦如歌转身就看到雍霆瑀浑身疲累走进来,眼眶也有些红,像是哭过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弄的她也有些慌乱,赶忙迎上去,伸手握着他的手,紧张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叔叔骂你了?还是爷爷骂你了?”
雍霆瑀并没有回应她,偏首的时候,看到她那张紧张的脸,和四年前的画面渐渐的重叠起来,湿润的眸子紧紧的锁着面前的人,突然手臂一拉,把她抱在怀里。
“怎,怎么了?这是?”还以为是他受了什么刺激,秦如歌反手抱着他,安抚道。
“对不起!”雍霆瑀的情绪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他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他们俩人还是走在了一起。
不管是十四年前,还是四年前,是你的,终究还是你的。
根本跑不了。
秦如歌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身体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一时间慌了神,“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我曾经答应过你,三年后会回来找你,可真的很抱歉,因为我忘记了这件事,所以就一拖再拖,直到今天,我才彻底恢复记忆!”
听着这话,秦如歌抱着他腰的手骤然缩紧,心口都突然窒息了起来,她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的问:“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