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福宁这个骄纵的郡主一道组队,裴知衍本就已经不高兴了,如今因为一时留神,导致一球失误了,还被福宁这么劈头盖脸的骂,更是窝火。
“我的球技不行,既然郡主看不上,那便看郡主自己的发挥吧!”
福宁气得不行,“裴知衍,你竟敢用这种语气与本郡主说话?”
“不敢。”
裴知衍嘴上说着不敢,却直接不再打,而是往旁边退了两步,俨然是不想再继续打的意思了。
“比赛还没结束,你往旁边退做什么?”
裴知衍别向一边道:“我的球技太差,就不影响郡主的发挥了,想来便算是没有我拖后腿,郡主也能拿下这一局。”
福宁一噎,咬牙切齿道:“没有你,本郡主也能赢,而且这头彩,非本郡主莫属!”
今日她一定要让裴景庭好好的看看她的本事,在这个世上,只有她福宁,才最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和福宁同组的其他三个小队,哪儿敢赢福宁,看她这气势汹汹的架势,若是他们今日敢赢了她,上京可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所以这些人故意放水,不小心打错了方向,让福宁成功的赢下了这一局。
“我赢了!”
“郡主的球技果真了得!”
“我们完全不是郡主的对手,甘拜下风。”
听到这些人的夸赞,福宁骄傲极了,挺直腰板,第一时间朝裴景庭的方向看去。
她以一人之力胜出,裴景庭必然会被她出色的能力给惊艳到吧?
信心满满的福宁扭头一看,却正好瞧见,有宫婢端了茶水过来,裴景庭主动将茶水递到了谢清晚的面前。
谢清晚放下朴棒,在接过茶盏的时候,似乎是说了什么,裴景庭又是一笑。
远远的看着,两人的气氛极为融洽,天地之大,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福宁眼红的都快把手中的朴棒给捏断了,牙酸得不行:“这两人倒是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夫妻呢,你说是也不是啊,裴世子?”
裴知衍的脸色自也是不好看,但还是开口道:“他们只是暂时互帮互助的队友罢了,郡主带着有色眼睛去瞧人,自是瞧谁都觉得不对劲。”
“你……裴知衍,你分明便是嘴硬!”
裴知衍不想理会胡搅蛮缠的福宁,走到了另外一边,但视线却始终看向谢清晚的方向。
说真的,先前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嫡妻,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只觉得她任人拿捏,软弱无趣。
在赣南的这两年,他更是一次都没想起过谢清晚的存在。
只是这次归家之后,从谢清晚对他的态度冷淡开始,他的视线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围着她转。
记忆中,谢清晚总会带着讨好的笑迎合他,可这段记忆实在是太过于久远了。
以至于他现在面对冷淡疏离的谢清晚,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她真正开心笑起来,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此刻,他见到了,可谢清晚发自肺腑的笑意,却并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他的小叔!
裴知衍情不自禁的慢慢捏紧了手心,一种名为妒忌的心理,不断的在他的胸腔翻涌,几乎快要烧掉了他的理智!
很快,便从五组里角逐出了四组,进行最后的对决。
福宁特意走到裴景庭的身边,娇声道:“景庭哥哥,你方才瞧见我的球技了吗,裴世子实在无用,都是我一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但那些人,都打不过我,若是景庭哥哥你现在提出与谢清晚散伙,和我组队,最后的头彩必然是我们的,可好?”
裴景庭斜瞥了她一眼,嗓音寡淡:“看来郡主还是没将贵妃的话放在眼中。”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高贵妃只说了在比赛前抽签组队,但没说在比赛的过程中,不可以更换队友,我也是为了你考虑呀景庭哥哥。”
说着,福宁便想去拉裴景庭的衣袖,以显示亲密。
但她的这点儿小心思,早就被裴景庭洞察,他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福宁的触碰。
嗓音更添冷意:“郡主还是站在你该站的地方吧。”
而这边,谢清晚的皓腕骤然被一只大手给抓住,往后这么一拽。
她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随即,耳边便响起了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嗓音:“夫人与旁人还真是相谈甚欢,旁若无人的很呀?”
谢清晚压根儿就没注意裴知衍何时靠近,第一时间想挣开他的手,但他握得极紧,似是要将她骨头都给碾碎了一般。
“九叔是家人,不是旁人,你松手!”
裴知衍从前不觉得,九叔这个称呼,有什么特别的,但当他从谢清晚的口中,听到她说裴景庭是家人,便觉得格外的刺耳,几乎快烧没了他仅余的理智!
“从血脉上说,他姓裴,也只是我的家人,而与你没有任何的干系,你对一个名义上的小叔都能那么热情,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个夫君用心相待呢?”
谢清晚却听笑了,“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别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别人,夫君是如何待我的,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此刻谢清晚也在对着他笑,但是这笑尽是讥讽,与谢清晚方才对着裴景庭时的笑靥如花全然不同,叫裴知衍心里不由一阵堵得慌。
“我现在不与你计较从前之事,你身为有夫之妇,怎可与旁的男子如此亲密无间的捶丸,哪怕这个男人是裴家人也不成,你马上去与九叔说,你要与他分组,与我一组!”
这高高在上的口吻,令谢清晚嗤笑不已,“如何组队,是贵妃娘娘定下的,你若是对此有意见,只管可以去同贵妃娘娘反应,若是贵妃娘娘也觉得我一个有夫之妇不适合与别的男人组队,会丢了你裴家的脸,我便无话可说。”
“谢清晚,你莫要任性妄为,我的耐心有限,我与你好言相劝,若是你不乖乖听话,便别怪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冷鸷的嗓音打断:“你待要如何?”
裴景庭修长高大的身形,不知何时站在了谢清晚的身后。
年轻独绝的郎君,眉眼疏冷,来自于上位者的强势压迫,如黑云压城的朝着裴知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