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吃惊:“裴家?是你现在的这个身份的宣阳侯府的那个裴家?”
裴景庭淡淡嗯了声,复阖上双眸。
“方才我听她唤你九叔,看她模样极为年轻,在裴家一众小辈中,裴家那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必然是不可能,能对得上号的,便只有那个死而复生的裴世子,裴知衍了吧?”
裴景庭原本对裴知衍这个名字没什么感觉,裴家对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个可以暂时隐瞒他身份的躯壳罢了。
但如今,当提到裴知衍之时,又套了个谢清晚的丈夫的名头,便让他莫名心烦意乱了起来。
“不过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罢了。”
裴景庭冷冷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但柳华听到这话,却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因为从他认识裴景庭开始,便知他是个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也鲜少会对一个人产生个人的喜怒。
但他对裴知衍的厌恶却是溢于言表,只要没聋都能听得出来。
“这么一个废物竟然能娶到如此貌美若天仙的小娘子,倒是好福气。”
裴景庭冷眉凝霜,“他的福气,很快便到头了。”
解了媚药之后,裴景庭换了身墨蓝色的锦服,推门而出,便瞧见有女使从卧房内出来。
“是谢娘子身子不适吗?”
女使低首行礼:“回主子,谢娘子命奴婢拿了些冰块,但具体做什么,奴婢并不清楚。”
裴景庭嗯了声,挥手示意退下。
叩了两声门,“是我。”
“九叔你……你等一下!”
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紧随着便听见谢清晚啊了声。
裴景庭蹙眉,第一时间推门进去,一眼便瞧见地上撒了一片的冰块,而谢清晚正弯腰在捡。
“别动,让侍女来打扫便成。”
裴景庭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臂,让她起身,扫了眼一地的冰块。
“拿这么多冰块做什么?”
谢清晚暼了他一眼,捂住唇角的位置,“消肿。”
裴景庭的视线这才落到她的面上,“肿得很厉害吗?我看看。”
谢清晚立时往后倒退两步,两靥浮上绯红。
“不……不用,已经好许多了。”
但裴景庭却往前一步,在谢清晚想跑开的时候,他伸手抓住她的皓腕,将她往前拉的同时,以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颔。
谢清晚反抗间松开了捂着嘴的手,裴景庭一眼便瞧见她红肿的唇畔,甚至还破了皮。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先前在马车上,被他压在身下,欺负到眼红落泪的小娘子。
裴景庭的呼吸错落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
“是有些肿,别乱动。”
裴景庭拿出一块汗巾,将冰块包裹在其中,做了个简易版的消肿神器,动作轻柔的覆在谢清晚的唇角位置。
“疼吗?”
距离有些太近了,灼热的气息扑散在眼帘,让谢清晚情不自禁的想起,马车内那令人面红耳赤的香艳一幕。
他漆黑的眸子里,清清楚楚的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他的动作轻柔,语气温和,会给人一种手上捧着稀世珍宝的错觉。
“不疼了,九叔你……的身体没事吧?”
裴景庭的眸中荡起一层涟漪,“你是在担心我还能不能行?”
谢清晚一下便涨红了两靥,近乎手忙脚乱的想将人推开。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未说完,裴景庭笑出了声,谢清晚这才看见他唇边不加掩饰的揶揄。
一时恼羞成怒:“你又寻我开心!”
“我没有。”
谢清晚不想听他说话,起身便要走,裴景庭见小娘子是真生气,便见好就收,握住她的皓腕,将她拉回来的同时,按住她的肩膀。
“是我说错了,我向你赔罪。”
谢清晚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但她没想到裴景庭竟非常自然的,便放下身段与她道歉,全然没有什么上位者的架子。
“我也没有生你的气……”
话未说完,裴景庭在她面前半蹲下,继续抬手将冰袋轻轻覆在她的唇角处,与她保持平视的高度。
“不止为方才的玩笑,还有马车之上的逾越之举,抱歉,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对。”
裴景庭面色郑重,神态认真,是认认真真的与她赔礼。
谢清晚心中残余的那点小小的不愉快,也跟着这一声道歉烟消云散了。
她美眸一弯,“那我接受你的道歉,今日之事,纯属意外,便就此掀过。”
说着,谢清晚伸出一只手,做出击掌为誓的动作,“可好?”
道歉是一回事,但见谢清晚说就此掀过,裴景庭心中却多少有些不畅快。
但他还是抬手,双手相击,一触即分。
“好。”
这时,柳华叩门进来,“这可是我紧赶慢赶才做好的丹参羊脂膏,且让小娘子拿去涂吧,保准转日便恢复如初,比先前更加光滑亮丽。”
刚踏进来,便瞧见裴景庭正在给谢清晚敷冰块的画面,挑眉哟呵了声。
“原来已经手把手治上了,看来是不需要我了。”
裴景庭抬手,“拿来,再给她号个平安脉。”
谢清晚觉得有些兴师动众了,忙摆手,“不必了九叔,我真的没事……”
“让柳先生亲自看过,方可安心,听话。”
这话的意思就像是,若是不让郎中号个平安脉,他便不会安心一般。
柳华抚着长须笑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让老夫号平安脉的,小娘子且伸出手来吧,不号一号,老夫可怕这小子会担心的整宿睡不着觉呀!”
谢清晚一下红了两靥,舌头有些打结的解释:“我……先生误会了,我与九叔是……叔侄关系。”
“老夫知道呀,叔叔关心侄媳妇,很正常呐,不然你们还能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