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庭不急不缓给出了方案:“裴家正有两位适龄待嫁的姑娘,尤其是三姑娘,近来已在议亲。”
高太师挑了下眉,“哦,裴家当真愿意将姑娘嫁过来?”
虽然高家如今是整个上京最显贵的人家,但高承天如今这情况,说是智力退到了五岁以下,实则便是个傻子。
而且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姑娘嫁过来了,便相当于是守活寡,但凡是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会跳这个火坑?
“能入高府,是她莫大的荣幸,而且这也算是,她身为亲妹妹,为自己的哥哥所犯下的错误的赎罪,太师意下如何?”
高太师的目光与裴景庭波澜无惊的视线对上,下一秒便笑了起来。
“裴少卿不愧是老夫看中的人,有勇有谋,而且当机立断,懂得取舍,如此人才,才堪配与老夫共谋大事呀!”
高太师拍了下裴景庭的肩膀,还想与他热情的叙话,裴景庭已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拱手道:“如此,裴某便先告退了。”
等裴景庭离开之后,管事才上前小声道:“主君,这裴少卿一看便是非池中之物,将他收入麾下,是否会适得其反?”
“左右也不过是个庶出的,晾他也翻不出老夫的手掌心,但他能得圣上重用,说明是有几分真本事在的,若是不及早收入麾下,让陆远见给截了胡,反过来对付我,才是真正的令人头疼!”
裴景庭可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在朝堂上要想一手遮天,光有脑子可还不够,还要足够的狠辣。
原本高太师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裴景庭收入麾下,但经过今日一事,裴景庭竟然能心狠到,将裴家姑娘往火坑里推,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不管怎么说,他可是对方的亲叔叔,却能如此心狠手辣,非常合高太师的胃口!
“去礼部,同庆儿说一声,人先留一口气,若是裴家识趣把姑娘嫁过来,便姑且留一条命,若是不识趣,就没必要留着祸害了。”
管事拱手:“是,主君。”
宣阳侯府,库房。
谢清晚带着蒹葭和白露在库房清点数目,二房主要是靠铺子、田地等转让到谢清晚的名下来还债,所以现在还不需要大规模清点。
但是裴景庭留在这里的赏赐,可是不少,光是清点就需要不少的时间。
在清点的过程中,蒹葭乐得合不拢嘴。
“九爷当真是大方,竟然将所有的赏赐都给了姑娘,再加上要回的嫁妆,姑娘咱们这次可是赚翻了呀!”
谢清晚已经在心中盘算着,到时候用各种名目,将这些都换成银票,再分别用不同的镖局,将这些银票都护送到临安沈家。
到时她逃到了沈家,便隐姓埋名,留在临安生活,靠着这一大笔钱,她也不怕会给外祖父添麻烦了。
在记录之时,谢清晚觉得身上发痒,时不时的这边挠一下,那边挠一下,但并未止痒,反而还越来越痒。
正当她想要撩起衣袖查看之时,一道尖锐的叫声紧随着传来:“谢清晚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联合裴景庭,勒索走我们二房的嫁妆,我要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吴氏张牙舞爪着,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子,便朝着谢清晚冲了过来。
谢清晚迅速躲闪,让她一下子扑了空。
“小贱人,你竟然还敢躲?”
谢清晚心平气和的道:“二婶婶一言不合便要对我动手,若是我不躲,难道还等着被二婶婶给无故打死吗?”
蒹葭立马挡在谢清晚的前面,而白露在第一时间冲出去叫人。
“无故打死?你还有脸说自己是无辜的?你那点儿破铜烂铁,还能值五千多两?趁着我不在,便以为我二房好欺负了,想将我的嫁妆给弄走,我告诉你,做梦!马上把契约给我拿出来,否则我要你的命!”
吴氏在闹事的时候,还知道要将签字画押的契约给要回去,倒也不算是完全的冲动行事。
谢清晚不由发笑:“二婶婶,二房欠我的银钱,我都是一笔一笔,算在账本之中的,祖父他们也都是过目了的,如何便算是敲诈了?若是二婶婶觉得这笔钱有出入,我们不妨去祖父和祖母的跟前分说,以免你觉得有失偏颇。”
“我呸,你不就是仗着裴景庭为你说话,才如此的有恃无恐,要不然你以为你在裴家算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你勾上了裴景庭,便能在裴家横着走了,且不说老夫人厌恶他,
“单单只是他从不在侯府住下这一点,便算是我今日将你给打死了,他也拿我没法子,我倒是看看,到时候老夫人是会为你做主,还是会护着我!”
吴氏一贯是刁蛮惯了,再加上裴老夫人平时对她的蛮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便真以为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嘴上叫嚣着,便再次挥舞着鸡毛掸子,蒹葭扑上去和吴氏扭打在一起。
但吴氏这厮力气也是不小,竟很快便将蒹葭给推了开。
蒹葭一下撞在箱子上,发出了一声惨叫。
“蒹葭!”
谢清晚扶住她,反手抓住迎面而来的鸡毛掸子,同时迅速抬手,啪的一掌便扇在了吴氏的脸上。
吴氏明显没料到她会反手,还没反应过来,谢清晚抬脚便冲着她的肚子狠狠踹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叫唤,吴氏被踹倒在地,嗷嗷直叫。
谢清晚转身去扶蒹葭,“可有受伤?别动,额头被磕破皮了……”
“贱人,给我去死吧!”
吴氏一时爬不起来,便直接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扔了过来!
谢清晚余光瞥见有东西飞来,第一时间抬手去挡。
鸡毛掸子撞击在手臂上,传来骨头强烈的碰撞声,痛得谢清晚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姑娘!”
蒹葭惊呼,而一击砸中了人的吴氏趁着这个空挡,从地上爬了起来,抄起地上的一把矮凳,便朝着谢清晚的后背砸了过去!
来不及多想,蒹葭第一时间护在谢清晚的身前。
但千钧一发之际,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是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吴氏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飞了出去,撞击在墙面上,吐出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有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双肩,高大的身形将她整个笼罩在其间。
“伤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