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做梦也没有想到,她满心欢喜的等着自己的兄长回京,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个结果!
因为一时情绪过于激动,在喊完两声不信之后,高贵妃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便一头向前栽倒了过去!
“敏儿!”
洪宗帝虽第一时间发现,但是他眼下身子还是很虚弱,一下子从龙榻上起身之时,却一时脱力,直接就从龙榻上摔了下来。
而没有任何人接住的高贵妃,便结结实实的摔倒在了地上。
“圣上!”
“贵妃娘娘!”
一时之间,勤政殿乱成了一团。
洪宗帝着急的坐在龙榻边,而在榻上,则是躺着方才晕死过去的高贵妃。
太医们正跪于前诊脉,洪宗帝在厉声斥责。
“敏儿怎么还没有苏醒过来?一群废物,若是敏儿出了什么事儿,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太医颤颤巍巍的回道:“圣上,贵妃娘娘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因为一时气血攻心,导致暂时的昏迷……”
“这都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赶紧给朕治咳咳咳……”
因为过于担心高贵妃的安危,以至于洪宗帝自己的情绪起伏过于大,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等好不容易忍下了咳嗽,洪宗帝只觉手心一阵热乎。
再低眸那么一瞧,赫然发现自己的手心有一滩血迹!
洪宗帝看了眼龙榻上昏迷不醒的高贵妃,骤然捏紧了手心,只暗自用汗巾将手心的血迹给拭去,并未告知任何人。
太医们赶忙为高贵妃针灸。
而便在这时,有内侍进来禀报:“圣上,高刺史的棺椁,已经抬回到太师府了,这后事……”
洪宗帝心累的拧了拧眉心,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取高太师的性命,还想着等高太师这次回京之后,再找机会让高太师官复原职。
结果这人都还没回京,命就已经丢在半道了,一切也都晚了。
“圣上,太子殿下求见。”
还没等洪宗帝想好要如何去安顿之时,又有内侍进来禀报。
在听到江寂的名字之时,洪宗帝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好端端的,船只为何会触礁?而且便正正好,赶在了高太师奉旨回京养病的途中就会出事丧命了呢?
这其中,是否也有江寂的手笔?
“让太子进来吧。”
江寂款步而入,拱手行礼:“父皇,儿臣听闻高刺史在回京途中不幸船毁人亡,虽说高刺史是因错而被贬幽州,但他毕竟在父皇的身边辅佐多年,儿臣知晓高刺史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所以儿臣愿代父皇,前去高家送高刺史最后一程。”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江寂一贯与高家势如水火,而且还隔着杀母之仇,谁去祭拜高刺史,洪宗帝都不会怀疑,但唯独江寂。
“朕也是前脚才得知了高刺史船毁人亡的消息,太子你的速度,倒是比朕都还要灵通些。”
洪宗帝都还没考虑好要如何处理高太师的后事,江寂后脚便来了。
若是这其中没有江寂的手笔,说给鬼听鬼都不会信吧?
“高刺史从前毕竟也是朝之栋梁,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折子也都呈到儿臣的跟前来了,儿臣也是怕父皇会过于伤心,加之父皇的龙体尚还抱恙,所以才急着赶来,想着尽所能,为父皇分担一二。”
江寂对答如流,面上依旧是淡漠的神情,未见任何的慌张或是心虚。
“太子,朕再问你一遍,你如实告诉朕,高刺史的死,是否与你有关?朕知晓你与高家的恩怨,如今高刺史已经亡故,朕也只是想要一个真相罢了。”
江寂徐徐道:“父皇,儿臣虽与高家有杀母之仇,但儿臣还不至于为了一个高刺史,便脏了自己的手。”
因为,负责杀死高太师的,可不是他,他至多也便是说了几句话,暗示了一下。
而真正动手的,却是高太师曾经的那些同党们。
那些为了苟命,而想要讨好江寂的大臣,可是一个比一个着急。
所以江寂说的这番话,没有任何的毛病,并且没有丝毫的心虚。
洪宗帝一直盯着江寂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眼中看出心虚之色。
但是没有,江寂坦坦荡荡,不是他动的手便不是。
难道真的是他多想了?
“江寂,本宫要杀了你!是你害死了本宫的兄长,本宫要为兄长报仇!”
便在洪宗帝觉得是自己多想,不再继续往下问时,高贵妃却是在这个时候苏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却瞧见了站在旁侧的江寂,登时便又是一阵气血攻心,哪怕眼下身子还十分虚弱,都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面目狰狞的抬手想要与江寂拼个你死我活。
但显然,高贵妃这模样,江寂只用一根小手指头,便能轻松解决。
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高贵妃已经张牙舞爪的朝着江寂冲了过来。
江寂甚至都没怎么动,只身形往旁侧一闪,指尖一动。
便听得高贵妃啊的惨叫了一声,整个人便栽向了地面,瞬间便摔了个狗吃屎,还是属于脸着地的那种。
“敏儿!”
洪宗帝惊呼出声,赶忙将高贵妃给搀扶了起来。
“敏儿,你冷静,高刺史的死,与太子没有关系,但此事朕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高贵妃抓住洪宗帝的衣摆,在开口之时,便泪如雨下:“圣上,您相信臣妾,一定是江寂,一定是他处心积虑的害死了我的兄长!”
“难怪,难怪那日圣上您提出准许让兄长回京养病之时,江寂他没有怎么反对便同意了,原来他便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取兄长的性命!”
高贵妃也不算是蠢到家,这一点倒是叫她猜准了。
江寂平静道:“高贵妃可真是会冤枉人,当初让高刺史回京养病,可是贵妃你自己提出来的,与孤有何干系?更何况,当时父皇颁布圣旨时,孤驳回了,可后来亦是高贵妃你寻死觅活,一定坚持。”
“且父皇都拿皇权来压人了,我若是再反对,岂不便是不忠不孝的逆子了?可如今高刺史出了事,高贵妃二话不说便将罪过全扣在了我的头上,这同意不对,反驳也不对,无论我如何做,都是个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