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来。”在停车场内,厉庭深刚刚坐上车,就问了陆曼春这个问题。
陆曼春刚一进车,就挨着他坐下,厉庭深虽然看起来有点发火,可是明明又是拉着自己走的。
陆曼春以为,厉庭深发火的对象一定是叶尽染,这个时候不告状,那可就没有其他的好机会了。
她手又攀附上厉庭深的手臂,正想要挤着自己喉咙,用自己最黏腻的声音与他说话,就听得厉庭深下一句:“这个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陆曼春愣住。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厉庭深用这样的语气与她讲话。她听得出来厉庭深这句话之中的厌恶和贬低,陆曼春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前的相处,她虽然能感觉到厉庭深身为一个集团接班人的冷漠与无情,可是面对着自己,厉庭深倒是也能拿出来几分温情的态度,说着柔情的话。
可是今天,不,是现在的厉庭深,跟以前都不一样了。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就算是自己在他的身边,都不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丝毫温度。
厉庭深像是一个冰窖,将所有寒冰的气息,都覆盖在了陆曼春的身上,她今天特意穿的单薄,她的手臂上已经起了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深哥,人家就是想来看看你……”陆曼春小心翼翼地带着讨好开了口,厉庭深冷笑一声:“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可以找到这个地方。”
陆曼春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放在厉庭深身上,是个危险的决定,她如同被针刺般的快速收回手,挤出来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深哥不喜欢我跟的这么紧,我肯定以后不会犯了。”
跟得紧?
厉庭深的火气一下涌入大脑,陆曼春是个什么货色,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他的行踪可以瞒得住那么多人,陆曼春算是个什么人,还能调查得到自己的行踪,跟得上来?
陆曼春的自作聪明,不代表他不会揭穿。
厉庭深一下就捏住了陆曼春的下巴,陆曼春长长地钻石耳坠也被捏在脸上,坚硬的石头咯在脸上,陆曼春一时失声叫了出来。
“欺骗,是我最厌恶的事情。”厉庭深开了口,根本不理会陆曼春在他手底下因为不适而反抗的躁动。
“这段时间,我放纵你,并不代表,你现在可以将自己的身份看不清楚,肖想可以在我身边得到一丝一毫的不同。”厉庭深的手上力度加大,钻石的外表更是嵌入了陆曼春的脸庞,陆曼春不敢有任何动作,她听到自己下颌骨传来骨头间摩擦的声音。
“我当初找你的目的,你应该没有忘吧,需要我提醒你吗?”
厉庭深现在的声音低沉,从喉头处按捺住的火气,更让他的声音有着张力,可明明是这般应当诱人的声音,在陆曼春的耳朵里,感受到了无限的恐惧。
她颤抖着身体,想要摇头,可是却动弹不得,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几声呻吟,算是对厉庭深的回答。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敢背着我搞自己的小动作?”厉庭深突然笑了起来,“哦,是你觉得我给的条件不够丰厚,还是觉得我真的对你动了心,让你可以肆无忌惮的触碰我的底线?”
他突然俯身而下,推开了陆曼春那半边的车门,手掐在陆曼春的后脖颈上,用力往下一带,将陆曼春扔下了车。
“想明白了,就自己滚回去。”
厉庭深的车渐渐远去。
陆曼春又惊又怕,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喘着粗气,看着厉庭深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敢站起身来。
这个地方她第一次来,分不清方向,她惊慌失措地流着眼泪,说不好鼻涕也流了出来,可是她顾不得,只能长大着嘴,呼吸着空气。
看上去狼狈极了。
连着两天,都这么狼狈。
陆曼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中翻出一个镶满了水晶的手机,双手颤抖着,翻开通话记录,给最近一次通话的人,回拨了过去。
厉庭深在车里开了一瓶冰好的酒,到了小半杯后一饮而尽,想要扫空心头的烦闷。
温储坐在前面,像是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呆坐着,更像是个木偶。他听见厉庭深在后面吩咐他:“你去查查,这个三姓家奴,又跟了谁了。”
三姓家奴,说的就是陆曼春。
温储带着嘲笑的神情,他也看不起陆曼春的为人,不过打开自己的电脑,对厉庭深说道:“其实想想也能明白,除了她,没有人能说动你身边的人。”
温储明白,现在的厉庭深不过是给自己的不安,找到一个出口。
他的行踪被人盯了上来,甚至还打动了他找到的棋子,在他的棋盘上下了一步棋。这样被打破的局面,厉庭深心里能舒服才怪了呢。
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进来一个叶尽染。
温储跟着厉庭深这么多年,虽然捉摸不透他的内心,可是这喜欢谁不喜欢谁的状态,温储又不是看不出来。
他对着冷冰冰的代码和数字,也不代表看不透人的这一层关系和是非。
厉庭深每次面对陆曼春的时候,都是带着三分厌恶和两分疏离,但是就是奇了怪了,只要着其中牵扯到叶尽染这个人,厉庭深就可以立马转变自己的情绪,突然对陆曼春变得亲切又体贴。
厉庭深,是个怪人。
温储就这样给厉庭深下了定义。
“我定位了她的手机,有意思的是,她的方向正在往宜兰公馆那里去。”温储看着地图上闪耀的红点,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单另又打开了一个窗口,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数字。
其中有一排数字,是十一位,重复了许多次,但是都用了不同的掩码作为遮盖,而且就是从上个月开始频繁的。
“通话记录也十分有意思,看来她的确是被盯上且被利用。”
听了温储的话,厉庭深火道:“废话,我要知道是谁。”
温储没有直接回答,他将电话的定位挨个找出来,在地图上形成了一条明显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