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安岚都已经被带走了,你们还这般负隅顽抗么?”
凑热闹的人群都散了,安岁却依旧在安府门口,如何也不肯走,只等着看安家人的笑话。
“你可有想过,你同你父母亦是安家人。”安家强盛,安岁自然是随的母亲姓氏,安澈觉得若是父亲还在,定然是要后悔当年和兄长那般惯着安洁的,“更何况,就算不是一家人,也不应该……”
“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本就是那安岚不正常才是。”自小到大的教育便决定了安岁从来不会思考什么家人,心里只想着自己罢了,“我娘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安洁便是被宠大的,对于这话的理解都能出了错误去。若不是时机不对,闲来当过一段时间教书先生的安夫人恐怕是要忍不住给安岁好好讲讲这话真正意思的。
大郦的文字是华夏传了几千年的,差之厘毫,便会失之千里。安岁这话本身是为人处世要求自身行事有道的,倒是被当做自私的借口说出来,不可不谓是讽刺了。
“你们说说,便是平安郡主的名头又能保她什么?”
“原我就说她是会妖法的,你们无人信便罢了,她还把慕哥哥骗得将我从宫里头扔了出来,如今依山观的仙长将事实摆到了明面上,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能隐藏的。”
若是旁的事也还罢了,事关女儿安危,自打女儿这次大难不死,做父亲的便不打算再忍让:“你的人将岚儿带去哪里了?”
“舅舅到如今都不敢承认么?那安岚恐怕都不是你们的女儿。”面对安家夫妇的质问,安岁蛮不在乎,耸耸肩,站在原地,“且不说什么旁的,你们是装作眼瞎,看不见是何人带走了安岚么?”
安母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悲痛,这才看着安岁道:“岚儿是怎样的姑娘,我这当母亲的还能不知道?”
“且不论岚儿是不是我女儿,她是如何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众人皆言‘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此语处处皆是父母对儿女的爱护,安夫人显然也不例外。
“若是你当真就是来挑事的,倒不如现在就从我安家离开,也莫说什么为了我夫妇二人好!”
现下里自家女儿方才回到家中,便被一伙儿来路不明的人带走,任是谁家父母也要担忧。
“走便走,自然有你们求我那一日。”
安岁当真一甩袖子走了,如今有了旁人支招,安岁也不受制于安嵩,对自己自然也是愈加自信。
目送着安岁离开,安澈夫妇二人正琢磨着方才前者的话,心头忽然划过什么念头,却到底没有抓住半分。
女儿尚且不知在何方,安家夫妇自然也没有时间去处理门上那些腌臜,只得默默回了府邸里去,思来想去,终究还是遣人往宫里走了一趟……
红墙金瓦,叫这灰暗的天气点缀上了几分枯败,皇后方才拦住了儿子的去路,“你这般匆匆忙忙的,是需要去哪里?”
“母后难道不知岚姑娘那事?”郦慕是当真赶时间,如今的岚姑娘虽已不是他深爱着的安岚,可到底算得上谈得来的挚友,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嗯?我倒是知道安家出了事,岚儿那孩子不是往江南去了么,何时回了京兆城来?”儿子的话倒是叫皇后一愣,“可有何人与伱递了消息?”
太上皇的消息来源远要比自家儿子多得多,没从母皇那里听说的消息,倒是儿子先知道了,皇后知道这消息的来源定然是有问题的。
“孩儿……是在梦中。”
这下就当真是要皇后觉得颇为离奇了。自家儿子向来是严谨的紧,断然不会为了个虚无缥缈的梦就去做什么的。
“母后,连穿越之事尚且会出现在当今,孩儿已经失去了阿岚,不希望如今再失去岚姑娘这个挚友。”
点点头,皇后能理解儿子的心思,“路上千万小心,莫要没救出人来,反倒自己也栽了进去……到时候还要你娘我拎着刀去救你回来。”
“是,母后尽管放心。”
皇后对自家儿子也是信任的,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连这点缜密的心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