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不知这位姑娘是何时中的这药?”手下侍卫已经快马加鞭去寻衙门主事的了,青枫转过头来开始询问起木姑娘的具体情况。
方大人没应青枫的话,却是连连摆手,说话间又蹲下身子去:“还劳烦,青将军稍后再问,先给老夫些许时间,为这位姑娘细细把脉,解了这毒才是。”
一旁二人心中正暗叹方大人这戏做的真,听闻方大人此言,看向木姑娘,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恐怕木姑娘是在什么时候真的中了药,或许就是郦岚顾着将人喊来这会儿功夫。
按捺住自己冲过去给木姑娘诊脉的心思,郦岚心下不免愧疚。这本就是木姑娘心中的梦魇,现下里自己却一个不注意,叫人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方大人手边可有银针,若是需要什么药材,本将立刻差人去买。”
“无事无事,这银针是我平日随身必带的东西……”方大人也是个妙人,到这会儿还能分出神来给依云观补一脚,“至于需要什么药材,我想依云观中也应当有所准备。”
“方大人这行么……”
“就是,毕竟是禁药,便是宫里头御医也要花些功夫罢?”
如今大郦言论自由,老百姓议论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顾忌,说起来也都是些合理的担忧,方大人有本事在身上,自然也不用怕和依云观一样,到最后丢个大脸。
“早些年我在衙门当差时遇上过一双被人下了这药的姑娘,因为家人发现的及时,匆忙送了来,虽是找不见何人玷污了两姑娘,到底是吃了打胎药,不至于一辈子养个被强暴来的孩子。”
方大人适才诊脉其实就已经对木姑娘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现下里更多是装装样子,叫依云观的人找不出什么话来说。
很快列举出几味药来,嘴上的吩咐还没停下来,银针就已经被埋进了穴位。
依云观里应当是有药材的,只恐怕需要年份的不知道多新,保存不好便要蛀了虫,到时候拿出来要叫老百姓如何看,便是方大人方才特地加那句话的意义所在了。
“便是这几味药材了,还劳烦周仙长从依云观的藏药中取些许出来,到时候多少银钱,便是这位姑娘给不起,我也会垫上。”
眼见这周仙长眼神飘忽,方大人便知道是自己猜中了,却也不觉得高兴,只是心中冷笑——做医者的其实极其看不上这等人,赚钱是常事,但是若是借着自己本事害人,便叫人不耻!
“这……”
青枫可不给周仙长那个找借口的时间,当即开口道:“周仙长,不知这依云观的大殿之中,怎生会出现这等禁药?”
“这……贫道也不知。”
“不知?”方大人冷哼一声,“如今在大郦境内的寺院道观也好,教堂也罢,皆是要得了朝廷允许,发放许可方才能够对外,朝廷管理要求中有一条便是要保证来客安全,周仙长不该不知道罢?”
“若是周仙长不知道,大可将你们这里住持叫出来问问,如是他也不知道这规矩,依云观也没有什么开下去的必要了……”方大人话锋一转,冷笑道,“毕竟这依云观在衙门里积压的事也不止一件。”
“罢了,此时等到京兆府尹带人来再说罢。”青枫出言调停,“现下里还是早些将这姑娘医治好才是。”
有人给了个台阶儿下,不管是不是蓄谋好的局,至少给了周仙长一个喘息的机会,忙是就坡下了驴:“是是是,将军说的有理。”
“全听将军安排。”方大人也紧跟着揖了一礼,“是我唐突了。”
“医者仁心,方大人有次反应才是正常。”青枫颔首,看了看一旁依旧喘着粗气的木姑娘,喟叹一声,“也不知木姑娘何时能醒过来,也能回忆一下大概是哪里中的药。”
“该不会是方才拦路那人罢?”有位大娘从众人中‘脱颖而出’,郦岚闻声望去,果不其然是方才上山遇上那好心大娘,“那人精神上出了些问题,若是手里有这种药,或许也不足为奇。”
上山时青枫也见过那人,大概猜的出那人身上出了什么事,便知这大娘现在说的皆是些虚无缥缈的猜测。至于为何能猜忌到一个苦命人身上,便要说说这依云观洗脑的功夫了。
当年来到这依云观,尚未曾听闻那弱者就活该苦难的歪理邪说。等到这些年了解了依云观此种说法,更叫青枫对之没了半分好感。
强者凭着自己本事获得优渥的条件固然不错,但若是将自己本事用在欺凌弱小上也不算错的话,那人生而为人,倒不如那一个族群中的野兽懂得道理了……
“施主说的有理,是我们依云……”
“若是只凭自己以为便将罪责抛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到底是不对的。”方大人抬眸扫了那周仙长一眼,“大娘不懂尚且可以理解,周仙长这等世外之人,也不明白人言可畏,祸从口出的道理么?”
“这姑娘中药不过一两刻的时候,若是从山腰算上来,也要半个时辰有余,怎生便能成了那可怜人做的恶事?”
方大人此言一出,围观的老百姓又是一片哗然,继而皆是屏息:一两刻钟,岂不是说明这药便是在大殿中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