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上,齐甲清再次松了口气,随着那一百零四座阵脚的全力激发,明显那巨大黑影再无法阻拦住这大阵融合的进度。
可是旁边的褚峥和柯镇邦两人的脸上却并未有任何的喜色。
他们已经收到消息,坐镇的一百零四人留下的神魂灵牌已经碎裂了一大半了。也就是说在激发这阵法短时间里,伤亡已经过半了。
但是现在的具体情况无法区分,具体伤亡的信息还没有传到他这边。
而面对这样的消息,哪怕知道成功了,褚峥和柯镇邦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虽说很多时候人命不值钱,很多情况也确实需要人命去堆。只是可惜了这些年轻人,可惜了这些一腔热血的大理寺的好儿郎。
“国师,现在情况如何?”李洵问了一句。
齐甲清回道,“一百零四座阵脚已经激发到极限了,现在要看的就是能否彻底联结在一起。若能,那就大概率能成功对冲掉其上的血祭大阵。”
楼上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继续看向皇城方向的黑影那边。
皇城的地底深处的禁地之中,裹在黑雾之中的太祖正保持着双手托举的动作。很明显,外面那尊巨大的虚影正是他的神通化身。
他睁开猩红的双眸,脸色极为难看。因为自己正在抵抗的那座大杀阵不可能是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布下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事先准备的。而自己这血祭大阵布置了这么多年,而且根本没有露出过任何蛛丝马迹。
按理说无论是李洵还是任何一个势力都不可能事先预知到这件事情从而准备的。
而现在,外面这座大杀阵已成事实,就是用来对冲自己这座血祭大阵的。
答案呼之欲出,自己这方面出了叛徒,有人把血祭大阵这件事泄露出去了。而这个人除了李先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太祖的脸色慢慢转为冷漠,嘴角更是挂着讥讽之意。
现在情况虽然复杂,但也不算太超过他的掌控。他从来就没有绝对信任过自己的任何一个后代,包括那位李先生,也知道对方并非全心忠诚自己。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直接把血祭大阵这件事给暴露出去。
这确实让太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无妨,无非就是多付出一些代价便是。等此间事了,再去找那李先生。
太祖很快抛弃这些思绪,而是开始全身心的调用起自身的修为。他要从此地的禁地现突破出去。
原先的计划是等血祭大阵成了,自己便在这借着这血气之力突破,顺带打破和龙脉的共生关系,再一举脱离这个禁地。
可是现在,只能先强行突破禁地出去。因为自己的分影神通现在根本无法拦住那座大杀阵的融合交汇。
必须得亲自出去阻拦,否则要是让这杀阵成了,那自己这座血祭大阵或许就真的被对冲掉。
比起血祭大阵的重要性,现在强行突破这禁地束缚所将导致的本源之力大损这件事就显的不那么重要了。
虽然伤势可能会很严重,实力也会在相当程度上受损,但是他并不担心。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哪怕只能发挥三层,也远不是二品修士所能阻拦的。
想及此,太祖并未再有过多的犹豫,一声澎湃无涯的修为直接喷薄而出,将这禁地搅弄的风云四起。
狂暴的气息掠过底下的每一寸地方,稳坐在漩涡中心的太祖根本就看不见是甚么情况。
片刻之后,那些黑色雾气一哄而散,正核心处正缓缓的站起来一位高大的人影。
人影身上不再有雾气缠绕,清晰明朗。五十左右的面孔,皮肤苍白无比,像是多年不腐的尸体一样的颜色。
虽然肤色怪异,但是五官带着一股华贵之气,尤其是眉宇之间散发着一种天然的强大气息。
蓄着长发,漆黑色的长发直接披在宽大的肩上。身上穿着一件黑金色的龙袍。
整体气质无比的贵气,王者霸道之气息溢于言表。
太祖稍稍仰着头,双眼轻轻闭上,他在感受着站立的感觉。一千多年了,他第一次改变身体的体态。
现在就算这再普通不过的站立感都让他有些失而复得的喜悦。
好一会之后,他才感受着体内的情况,强行剥离龙脉,体内的伤势不仅严重,本源之力也受损很多。
最关键的是他的生命力以很快的速度在流逝着。若不能得到血气滋润,届时将魂飞魄散。
这么多年他以鬼躯汲取龙脉之力,骤然分离,生命本源根本就阻拦不住的消逝。
时间紧迫,必须得尽快血祭成功,这样才能修炼成为无上法体,从此天地任逍遥。
太祖表情慢慢阴冷下来,双眸亦再次通红起来。计划被打乱让他现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并且把情况弄的更复杂。
他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而这种愤怒需要用鲜血来填满。
似是有一道微风轻轻拂过,太祖化作虚无消散,乘风而起,下一刻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太安城的半空之上。
无声无息,早已脱离了寻常的遁术范畴。
他悬在半空之上,双手摊开,嗅着这久违的空气。而后他将视线望下,看着广袤的太安城,脸上涌上诸多感慨。
遥想当年立国之时,这座太安城还只是粗略的划出轮廓,这千余年的发展下来竟已变化的如此宏伟。
太祖罕见的恍惚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收敛起这额外的思绪。
眼下这座城再繁华都和他无关,他现在除了大道以外,再无任何牵挂。眼下这座太安城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而非他的时代。
他现在的要做的就是用其上的生灵来为自己的大道奠基。
太祖先是看着在杀阵的压缩下节节败退的自己的神通虚影,然后视线又像是能穿越时空的一样的落在摘星楼那边的方向。
他嘴角勾勒起一丝冷意,徐徐的人便像清风往那个方向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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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前拨大半个时辰,远在夷陵山脉的余乾此刻还在随口和李成化聊着天,就在这时悬挂在他腰间上的那块翠绿色的玉符突然碎裂。
余乾脸色顿时大变,玉符碎裂说明夏听雪捏碎了另外一块,而自己离开太安之前交待过她,太安有紧急情况就立刻捏碎。
现在情况就很明朗了,太安城必有危急的大事发生。
自己才离开两日,就这么凑巧的嘛?余乾脑子飞快的转动拿起来,愈发觉得自己离开那日褚峥的强烈不对劲。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余乾立刻起身离开大营。
对面的李成化见余乾变化如此之快,有些不明所以的也起身跟了出去。
“余少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李成化问道。
余乾回道,“殿下,我现在有急事得立刻离开,明日恐怕不能陪陛下巡视三军了。等我忙完之后再回来。”
“当然,我这边是小事,余少卿你的事情重要,快快去忙。”李成化立刻回道。
余乾抱了下拳,丝毫不再有犹豫的直接化作惊鸿朝太安城的方向飞去。
全身修为全部加持在遁速之上,丝毫没有半点保留之意。
他此刻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事情好像比预先想的更早一步发生了。
他让武城?和石逹他们去散发的“谣言”估计都还没有传开,那洛歌仙子他们怎么可能现在回太安城。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不利好的消息。
太祖的实力之强,没有一品修士的坐镇又如何能处理。余乾心思愈发凝重起来,遁速不自觉又加快三分。
于此同时,在夷陵山脉的对面军营里,打坐的朱宸也突然睁开了双眼,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北方。
他立刻收功走出军帐,双眼闪烁不定的望着北方,好一会才喃喃自语道,“现在竟然还有如此大的血祭手笔。”
此时,魔魂的心情是激动的,如此大的血祭手段所能聚拢起来的血气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那都是极为可怖的。
现在他伤势严重,本源受损的几乎成无,要是能得到这样的血气补充温养,那不知道能省去多少功夫。
如此大的诱惑他岂能忍住。
不过,他还是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冒然出发,还在犹豫之中。
首先,能施展出如此庞大血祭大阵的修士绝非简单的修士,换句话说,现在他的实力半点取胜的可能性没有。
而且,在魔魂的感知之中,那个地方正是太安城的方位。从仙境出来这么久,他早就把大齐这个势力的大概情况摸透了。
这太安城是天下第一大城,底蕴深厚无比,高手如云。不排除有一品修士的存在。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余乾就是太安城的。
发生这样的事,这余乾肯定就会赶回去,自己要是过去,不小心就又得脱一层皮。
对现在的魔魂来说,他宁愿碰到一品修士也不想见到余乾。得到苍梧传承的余乾有的是手段对付他。
就这样,朱宸站在那,死死的盯着北方。根本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决定。
好一会之后,他才冷然起面容,也朝太安城飞遁而去。
无论如何,他都是极骄傲的天魔,没有理由胆怯到如此地步。当然,他也不会鲁莽,这次过去侧面观望。
能捞到好处就捞,捞不到也无所谓,自身的安全还是最重要的。
就这样,打定主意的朱宸一头扎进黑暗之中,朝太安城的方向飞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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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乾赶回来太安城的时候,整个人就顿时愣在那里。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一座被血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城。
从外面看着,这偌大的太安城就像是被血色气泡包裹住一样。
看着这般骇人的景象,余乾根本难以置信,要知道,从夏听雪传消息到自己紧赶慢赶的回来,甚至都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而这么短的时间里,太安城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程度的巨变。
余乾来不及做多想,直接以最快的速度绕了太安城一圈,愣是没有发现任何破绽,更没有发现有任何入口的存在、
他最后直接凑到猩红色的天幕前,想强行进去的时候,直接被反弹出来。
而后余乾又以武力击打这天幕,可是普通的攻击直接被这无边际的天幕给硬生生的吞掉了那种,根本就打不开任何口子。
余乾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眼前这怪异至极的天幕,他不敢全力攻击,更不敢拿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气攻击。
里面的情况没搞清楚,他怕这般强行之下反而会弄巧成拙。
余乾紧蹙眉头,脑子飞速的转动着。片刻之后,他突然灵光一闪,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宝贝。
那就是虚空神蛊,这玩意对这种屏障类的东西有着天然的克制力,让它带着自己穿梭进去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余乾不做多想,直接把在自己丹田位置沉睡的虚空神蛊给召唤出来,然后强硬弄醒这神蛊。
看着掌心白白胖胖,不情愿的扭动着身体的小白虫,余乾直接命令道,“想办法带我进去,回头带你去潇洒。”
神蛊自然是轻易的了解余乾的话,它直接飘到天幕之前,然后绕着慢慢飞舞。最后直接迎风涨大。
然后一口把余乾给吞掉。
早已轻车熟路的余乾任由对方用着这种奇葩的方式带上自己。
很快,把余乾吞下的虚空神蛊慢慢化作虚无之色,然后直接朝天幕游荡过去,融入进去。
等余乾回过神的时候,神蛊已经把他吐出来了,并且也恢复了小只的模样。
余乾将蛊虫收纳回丹田,先是回头望了一眼,神蛊带他进来并未引起任何血幕的改变。
之后他才望着城内的景象,然后整个人就顿住在那。
且不俗整座太安城的百姓纷乱,那些个光柱一道又一道的冲上天幕,余乾甚至一时之间都没有数清楚。
更夸张的是皇城那边的那尊巨大虚影,望着简直骇人听闻。余乾的脸色瞬间无比肃然起来。
眼前如末日一样的景象很明显就能说明此刻太安城的危急情况。
余乾脑海中一时之间飞掠过很多人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事,但是现在也管不得这许多了。
而后,余乾视线落在东南城区的一个方位,那边正是自己的住处所在之地,而恰好有一道光柱是从自己的那个小院子冲天而起的。
余乾眉毛微蹙,那里有个七十二小周天阵的阵脚,也就是,这座大阵被激发成功了?
余乾没做多想,直接朝那边飞遁过去,几乎可以说是瞬息而至。他飘在七里巷的上方,自己的那座小院已经破损很严重,那光柱也确实是院子那个地下的阵脚激发出来的。
也确定了这座七十二小周天阵被人激发了,确认了这件事之后,余乾正想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心里突然一动,然后望向右边不远处的位置。
他感知到纪成的气息正在往这边靠近,以及一道很熟悉但濒临死亡的气息。
余乾脸色微微一变,化作青烟消失原地,下一刻就到了感知的那个地方。这里亦是一座阵脚,璀璨耀阳的光柱冲天而起。
而阵脚旁边躺着一位血肉模糊的人影,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火炉,火炉正噗噗的烧着茶。
余乾一眼就认出这时孙守成一直在用的那一套烧茶的火炉。而纪成此刻正半蹲在那。
“头儿,这是怎么回事?”余乾直接落地,脸色凝重的问着,等靠近了才发现这位血肉模糊的年轻人是孙守成,他不由得继续问道。
“守成他现在什么情况?”
纪成回头见余乾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凝重的脸上有些奇怪,他知道余乾现在不该在太安城的。
可是又突然出现,但是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直接回道,“守成现在阳脉寸断,命在旦夕,我无能为力。”
余乾脸色微微一边,他直接蹲下,抓住孙守成的手腕渡进去一缕灵气。
很快,余乾的脸色也阴沉无比,孙守成现在的情况神仙来了都难救。体内的经脉已经可以说是寸寸碎裂。
五脏六腑更是不堪说,若非他是个八品修士还能暂时吊着最后的一口气,换个寻常人早死了。
“能救嘛?”见到余乾这表情,纪成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了一句。
余乾摇了摇头,“我无能为力,只能暂时唤醒守成的神智。”
说着,余乾磅礴的修为小心翼翼的注入到孙守成体内。后者顿时整个人的脸色无比红润起来。
整个人直接睁开双眼,眼神有力,一副回光返照的旺盛样子。
孙守成睁开双眼看着身前的余乾和纪成两人,他先是一愣以为是幻觉,可是很快就发现这不是幻觉。
不过孙守成并没有急着跟余乾两人说什么,而是第一时间转头看向阵脚处,“阵法呢,头儿,阵法怎么样了?”
“成功了,你放心,你做的很好。你这边没有出任何纰漏。”纪成轻轻的拍了拍孙守成的肩膀。
孙守成整个人顿时开心起来,眉角眼梢都挂着极度喜悦的那种。他努力的坐直身子,牵扯的动作又让他咳出大量的鲜血。
他有些歉意的抹掉鲜血,然后说着,“头儿,咱没给丁酉司丢脸,褚公交待的事情我都办的好好的。”
“你没丢脸,好样的。”纪成再次点了下头。
“所以我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孙守成摸着自己的胸膛,“疼还是很疼的,可是怎么这么精神?是余...余少卿帮我的嘛?”
余乾扶着孙守成的肩膀,沉默了一会,然后歉然道,“抱歉,你的伤势我无能为力。”
孙守成愣了一下,然后洒然一笑,“没事的,我知道的。我本来以为自己都死了,可是现在竟然还能活蹦乱跳一会,够了够了。”
“守成,你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尽管说。”纪成说道。
“交待啊。”孙守成挠了挠头,“那个,家里现在就一个老母亲,我相信寺里会照顾好的。
不过头儿,我母亲身体不好,你就说我调到外面了,很久很久不能回去了,就可以了。老人家也过惯了清贫的日子,不用太过照顾,有吃有喝的就行。
另外就是,我叔家的一个侄儿天赋很不错,就是岁数小了一些。我希望头儿能把他带回大理寺去。
我家往前四代都是大理寺的,我不能留后已经是愧对老母亲了,要是大理寺再在我这断了,那就不好的。”
“好,我答应你。”纪成肯定道。
“还有啊。”孙守成从怀里掏出一本浸满鲜血的书本递给纪成,有些羞涩的笑道,“头儿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别的本事。
煮茶倒是有点研究,这里记载的都是我的心得。以后头儿要是找到了新的煮茶的人,希望他能多看看,按这上面煮的,你肯定喜欢喝。”
纪成接过这本红色书册,攥在手心里,脸色异常平静的看着孙守成,然后重重的点了下头。
“其他的就没什么事了。”孙守成神色开始慢慢萎靡下来,鲜血不停的从五官渗出、
可是下一秒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直勾勾的看着余乾,说道,“那个,余少卿,咱能不能有个最后的要求?”
“你说。”
“可以再叫我一声孙哥不。”孙守成有些羞涩的说着。
“当然,你一直都是我的孙哥,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余乾很是认真的点着头。
“舒坦。”孙守成两手一摊,笑呵呵的说着,“来,给咱孙哥倒杯茶。”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勒孙哥,稍等一下。”
说着,余乾就走到茶炉边上,拿起掉在地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递给孙守成。
后者双手颤巍巍的接过茶杯,脸上露着满足的笑容,“咱孙哥这辈子值了,也算是潇洒着走完的。”
说着,孙守成将茶杯递到嘴边,可是动作只到胸口处的时候,双手突然软绵绵的跨了下来。
滚烫的茶水倒在了他的身上,双眼无力的低垂下来,脸上挂着祥和满足的微笑。
余乾和纪成两人静静的看着生命消散的孙守成,与外面喧嚣不同,这座简单的小院子却是无比的宁静。
生命往生的重量压的此刻余乾有些喘不过气来,脑海里一件一件的掠过之前自己刚入大理寺的时候。
在丁酉司待的那些日子,他甚至都记不清孙守成给自己煮过多少次茶。
清甜的茶香现在还能清晰的在唇齿之间回甘。
“头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余乾细心的替孙守成理顺衣领,然后问道。
“你去问褚公和柯老,他们两人现在在摘星楼那边处理大事。我得先带守成回去,然后再去继续维持稳定。”纪成一边说着,一边抱起孙守成,将其背了起来。
余乾默然下来,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纪成看了眼余乾,说道,“生死是小事,这是守成自己的选择。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尊重他的选择,然后记得他。”
“我知道了。”余乾再次颔首。
纪成也不再多说什么,背着孙守成直接化作惊鸿离去。
余乾站在原地,望着地上的还在燃烧着的茶炉,然后弯腰把那个茶杯收了起来。最后抬头望着天上。
好一会之后,余乾才将视线落在摘星楼的方向,然后整个人化作虚无消失在这。
下一刻出现的时候便稳稳地落在摘星楼的九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