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让这里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云莫祁并没有在这里设下禁制，倒是留下了朱雀，化为普通鸟雀，蹲坐在躺椅旁边。
脚步轻渐渐走来，朱雀掀起眼皮，看见来人的脸是云莫祁之后，顿时一惊。
它扑腾着翅膀，正要变形，便感觉到心底升起一股恐惧感来，接着压制的它伏在原地，不敢动弹。
九重走近，立在躺椅旁边。
躺椅上的男人，虚弱的睁开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嘶哑的声音，像是嗓子都扯破流血了一般。
为了防止穿帮，九重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她蹲在躺椅边，伸手探上他的脉搏。
眸中掠过一丝愕然，这是……
“别费心了，能回到自己体内，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落胤渊面色平静的说道，虽然肤色蜡黄，早已没有当年的模样，却也能从他的五官中看出他曾经是个俊俏的男人。
九重淡淡的看着他，将他的手放回原位，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
她庆幸这些年来，不曾荒废过炼丹，否则她还真拿这个油尽灯枯的身体没有办法了。
吃药吃多了，落胤渊并没有二话，可能也是为了让云莫祁安心。
“你快回去吧。”他抬起松弛的眼皮，目光透着浓浓的欣慰。
九重挑着眉头，蹲在椅子旁边，就这么沉默的陪着他，也不说话。
对于父亲，母亲，她始终沉浸在前世。
即便牧之说那不过是他笔下的过往，却是刻进她的骨髓里的。
落胤渊垂眸看着他，心里略感诧异，以往他从不会停留过久，更不会蹲在这里守着自己，今日，难道是遇到了难解之题？
“如果有什么难题，可以说与我听，虽然我不顶用了，还是可以听听的。”
九重微微侧眸，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她不确定云莫祁有没有问过他以前的问题，至少她很想知道……
“你想见娘吗？”
落胤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沉默了几秒，才轻轻道：“无时无刻不在想。”
“当年送走妹妹，你可曾后悔过？”九重又问，她不知是帮原主问的，还是她想要让他弥补上辈子父母带给她的伤害。
提到妹妹两个字，落胤渊忽然神情都柔和了，他摇着头说：“夙儿很乖，命运这种东西可能是存在的吧，如果当年不是把你送走，而是送走她，那么可能夙儿恐怕早就没命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我唯一后悔的是修为低，没有能耐护住你母子三人。”
“……妹妹曾在帝国学院里收到一个娘的留言，她让妹妹不要怪任何人。”九重扭头，淡淡的看着他，“她说，等妹妹踏破苍穹，等她归来。”
说完，九重惆怅的叹了口气，她还是没有等到啊。
落胤渊手指一颤，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都是我的错，我本来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却没有能力……”
“不怪你，不怪娘，要怪只怪这天地四极之中的规则。”九重打断他的话，淡淡的说道。
落胤渊面色微变，紧张道：“莫祁，此话不得胡说。”
九重抿唇不语，最终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紧紧地看了他几秒，从怀里掏出一瓶的丹药出来，“这个可以净化你体内长久的阴寒之气，帮助阳气回转。”
九重站起身子，昂头看向那微微闪烁的地方，眉头高挑。
哟，反应还挺快的嘛？
她嘴角抿着笑，扭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伸手撕破空间，迈脚走出，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