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姑父也会派人安置城外那些流民,所以,你不要担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云初酒安抚。
云槿绮再次震惊,“五妹,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眼睛忍不住红了,“我联系不上姑姑,这段日子孤立无援,我太害怕了。”
县衙的兵不多,挡不住外面那些流民。
她想过无数遍,若是粮食没了,流民们闯进来烧杀抢掠,他们一家应该怎么办?
是弃城而逃,还是留下来与城内的百姓一同赴死?
或者是带着城内的百姓一起离开?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五妹给她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是真的,还有半天,粮食就到了。”云初酒轻轻点头,安抚拍拍云槿绮的背,“姑姑和姑父遇到了一些困难,所以你才会联系不上他们。不过现在没事了,后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槿绮紧紧抱住云初酒,闷闷地嗯了一声。
云初酒等云槿绮的情绪缓和下来,才指着司九珩笑道:“长姐,你还不知道吧,这是我未婚夫。”
“什么?”云槿绮再次震惊,双眼瞪得老大,“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云初酒:“一个多月前吧。”
“妍妍~”云初酒看到袁妍君蹲在不远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眼睛一亮,小跑过去在她身旁蹲下,伸手戳戳她的侧脸,“还记得姨姨吗?”
袁妍君两岁了,扎着两个小啾啾,脸蛋圆润粉嫩,最喜欢到处乱跑,看到什么东西都要去抓一下,踩两脚,屋内的东西经常被她搞得乱七八糟。
她听到云初酒的声音,懵懵地抬起小脑袋,迷茫地看着云初酒,一脸疑惑。
云初酒忍不住捏捏她的脸,“想来你也不记得了,我再给你介绍一遍啊,我是你五姨姨,要记得哦。”
袁妍君扭头看向云槿绮,声音稚嫩,“娘!”
云槿绮笑道:“叫五姨。”
袁妍君收回小脑袋,看着云初酒,乖乖道:“五姨。”
她吐字还不够清晰,会说的话也不多,会叫爹爹,会叫娘。
云槿绮也会教她喊曾外祖母,外祖母,姨姨这些称呼。
云初酒双眼蹭地亮起,一颗心兴奋得都要跳出来了,她一把抱起小家伙,“妍妍,你怎么那么乖,姨姨好想把你拐走噢。”
袁妍君双手抱住云初酒的脖子,以为云初酒要跟她玩,欢快笑了起来,手舞足蹈。
云初酒抱着她玩了会,玩得尽兴了。
云槿绮让人烧了一桌菜,“五妹,你们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云初酒:“两天后回去,那时候流民应该已经被安顿好了。”
“好,我已经让人去收拾院子了,今晚好好休息。”云槿绮说道。
云初酒夹了一块肉,许久后才说道:“长姐,我把小意的骨灰埋在了南县姜宅后院一颗海棠树下,你以后有空可以去看看她,记得带点若下酒。”
云槿绮闻言,终于知道云初酒来这边办什么事了,眼睛忍不住迅速铺上了一层水雾,闷闷地嗯了声,“我会去看她的。”
袁青曜收到云槿绮派人送来的消息,知道云初酒和司九珩来了,连忙赶回了后院,然后就知道常县这次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他一颗心总算放松下来。
“五妹,珩世子,这一杯酒,我敬你们。”袁青曜感激道。
云初酒端起酒杯正要喝酒,被司九珩摁住了。
“你酒量不好,我来和姐夫喝。”司九珩说完,拿起酒杯,与袁青曜喝了起来。
云初酒点头,“好吧,那我就不喝了。”
云槿绮看到司九珩两人的相处模式,忍不住好奇,“五妹,最近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说说。”
云初酒点头,大概把事情说了一下。
云槿绮惊讶,“二妹的婚事也定下来了?”
“定下来也好。”云锦绮说道。
云初酒看着云槿绮,“祖母经常念叨你呢,可别报喜不报忧啊,这样不好,遇到困难大家一起解决才好。”
云锦绮眼睛忍不住又红了,酸酸涨涨的。
“好啦好啦。”云初酒安慰,“知道你过得好,祖母就放心了。”
吃饱之后,云初酒和云槿绮两姐妹抱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贴心话。
司九珩去休息了。
两天后。
云槿绮让人给云初酒两人收拾了一马车的食物,有干粮,各种腊肉,可以保存很久,还有锅碗筷子之类的东西。
云槿绮拉着云初酒细细叮嘱,“路途遥远,最重要的就是食物,这些东西你们慢慢吃,应该够你们吃到京城了。”
云初酒骑了半个月的马,屁股都坐痛了,回去的路上她不想再骑马了,“好,我们回去慢慢吃。”
城外的流民已经散了,回他们原本的县。
城门打开,司九珩充当车夫,驾马车离开了常县。
云槿绮抱住袁妍君目送马车远去。
袁妍君这两天跟着云初酒上蹿下跳,被云初酒带着飞,很黏云初酒,晚上睡觉也要跟着云初酒睡,此时看到马车远去,她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五姨,我要,五姨,玩。”袁妍君哇哇大哭。
云槿绮摸摸女儿的脑袋,“以后我们回京城就能看到五姨了。”
袁妍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
云初酒和司九珩慢悠悠地回京,一路游山玩水。
饿了就去找一些干木材,拿出锅瓢碗开始煮饭煮菜,不想吃腊肉了就去山上打猎。
云初酒笑了,“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啦。”
司九珩递给她一碗饭,“以后你不用去研究摄魂咒的解药了,只要你想过这样的生活,你就可以过。”
“说得没错。”云初酒接过饭吃了起来。
这个地方就他们两个人,静悄悄的。
偶来传来一点沙沙风声。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云初酒和司九珩同时抬起头,看到那群人之后,感受到他们体内强横的内力,脸色瞬间变了。
大概有三十多个人,有几个感受不到气息,武功定在他们之上。
头领笑看着云初酒两人,“你们是乖乖跟我们走,还是先拼死抵抗一下?”
云初酒和司九珩对视一眼,看明白了对方的决定。
云初酒笑道:“我们乖乖跟你们走,但是我们正在吃饭,总要让我们先吃饱肚子吧,不然让我们饿死在路上怎么办?”
他们这边只有两个人,根本就打不过对方几十个人,还是先顺从吧,后面见机行事。
让他们跟着走,说明不是要他们的命,先把命保下来再说。
头领想了下,同意了。
等云初酒两人吃饱之后,头领下令把云初酒和司九珩绑住,带上了马车,一路向北行驶。
云初酒看着熟悉的风景,笑了声:“各位大哥,你们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呀?”
头领冷漠,“你们去到了就知道了,别废话。”
云初酒没有再继续说话了,她观察了这些人好多天,大概猜到一点什么,秘密给司九珩传音,“阿珩,他们这些人虽然说话口音与我们大夏人差不多。”
“但他们一些生活习性与我们不同。而且一路向北,在大夏北方的国家就是北齐。”
“不过北齐人这个时候抓我们干什么?他们想挑起战争,拿我们当人质?”
司九珩拳头猛地攥紧,同样秘密传音,“我有个姨母就在北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可能就像你说的,拿我们做人质吧。”
云初酒从他这句话听出很多消息,疑惑,“你姨母会对你不利?”
司九珩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云初酒,好让云初酒有一个防备之心,“她十一年前派人杀了我母亲,此时也有可能是想旧事重做,杀了我吧。”
“酒酒,找到机会,你就一个人离开,我会挡住他们所有人。”
“我答应了我父亲要保护你,你现在还是受我连累,你找到机会就走。”
云初酒反对,“不行,我走了,你就会死,他们现在明显不想要我们的命,我不走,先看看他们带我们去哪,想做什么。”
“而且,他们这么多人,我也走不远。”
“阿珩,你就死心吧,不用劝我了。”
她不能,也不会,以阿珩的命为代价逃跑。
就算阿珩武功比她高,可这里这么多人,阿珩想要拖住他们,最后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死。
司九珩定定看着云初酒,用眼神示意她找到机会就走。
云初酒哼了声,转个身背对着司九珩,也不说话。
不走不走就是不走。
她不听不听。
司九珩看她小脾气上来了,有些无奈。
一个月后,一行人离开了大夏朝的疆土,踏进了北齐。
云初酒看着陌生的地方,沉默不语。
司九珩轻轻叹了口气。
头领带着两人继续走,大概过去半个月,一行人来到北齐都城。
云初酒两人被绑住手脚带进了皇宫一个密室。
一根蜡烛在燃烧,照亮了黑夜。
凤仪宫。
宽敞明亮,庄严肃穆。
头领站在大殿之下,低着头,不敢去看凤座之上的人,恭恭敬敬道:“娘娘,人已经到了,如今他们就关在密室。”
北齐皇后看着自己长长的指甲,红唇轻启,“他们这一路可有闹事?”
头领摇头,“没有,他们一路都很安静,也不曾闹事,很配合。”
北齐皇后呲笑,“没想到他们还会如此识务,好了,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头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头领退下之后,北齐皇后偏头,轻声问道:“去大夏京城送信的人什么时候能到那边?”
宫女回答,“大概还有半个月就能把信送到大夏皇帝手里。”
“很好。”北齐皇后轻笑,“找个机会,让大夏细作听到云初酒早就已经投靠了本宫,并且来到北齐给本宫送大夏京城舆图的事情,这样大夏皇帝会更加相信云初酒叛国,从而处置定国公府一家人。”
宫女笑着恭维,“原来娘娘当初知道那个人大夏细作,却没有处置他是这样的原因,娘娘聪慧。”
北齐皇后笑道:“有时候就算是对手,用对地方了,对我们大有好处。”
细作除掉,还会有新的细作,还不如留着,知道对方是细作了,他还能做细作吗?
啧。
北齐皇后淡淡吩咐,“把那两个人给本宫看好了,一个也不许逃,先关他们一个月吧,等大夏那边传来消息,本宫就亲自去见一见他们。”
大夏皇帝也没想到吧,她去年派人去大夏,表面上是偷国玺,实际上是在转移注意力。
然后方便接收崇国公府早就让人画好的京城舆图,并且顺利出城。
有了这个舆图,攻下大夏是迟早的事情。
然后,她就能见到顺亲王了。
*
大夏,京城,定国公府。
温氏心里慌慌的,“这都快三个月了,酒酒还没回来?她说过最迟两个月就回来的。”
“你派人去打听了吗?乌程府那边闹得那么凶,酒酒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云鹤吉也很担心,但他是一家之主,他需要冷静,“阿念,你先别担心,灾荒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二姐和绮儿也送了消息回来,他们都说酒酒是平安的。”
“而且顺亲王跟我说了,他让他儿子去保护酒酒了,酒酒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不要想太多自己吓自己了,你就乖乖吃好喝好,等酒酒回来,其他乱七八糟的都不要想了。”
温氏没有得到安慰,心里还是很乱,“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一直在跳,跳得很快,就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云鹤吉也不知如何安慰妻子。
云诗谩从涂大师家里回来,来到温挽院,“三叔,三婶,五妹还是没有传消息回来吗?”
国女监假期只有一个月,五妹当初请了一个月的假,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五妹却还是没有回来。
她现在只能祈祷五妹平安无事。
“没有消息,你姑姑和长姐都说他们见到了酒酒,酒酒很平安。”温氏看着云诗谩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别人,说道,“或许是她贪玩,去哪里游山玩水了。”